“娘,别说了。”裴西安喝止裴母,走到院子里,“林大娘,袁牧,此事是我不对,如今错已酿成,寻求解决之法才是上策。”
他视线越过袁牧,看向板车上盖着红盖头的人,片刻后收回目光对上袁牧,“我已……需对景明负责,景清已与你拜堂,不如我们……”最后两个字在他嘴里停顿良久,终还是说了出来,“换亲。”
话落,院子陷入寂静。
袁牧唇角紧抿,沉着脸,他生得高大,这般神情看着极骇人,似要动手,裴母小小的身躯挡在裴西安身前,母鸡护小鸡狠狠盯着袁牧。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不过裴家穷,招待亲戚有限,酒席早早就散了,不似袁家热闹到大晚上,进了洞房才发现,时间也晚了,理是这个理,可这都算是啥事儿啊!
袁牧侧身回眸看了眼一直无甚反应的赵景清,掀开盖头看他第一眼,他便看出他状态不对,袁牧收回视线,他道:“我答应,但是有两件事得掰扯清楚。”
“一,为啥会接错亲;二,我家聘礼是给赵景明的,既要换亲,聘礼得重新论。”袁牧道,他家给聘礼是让他娶赵景明,不是让裴西安娶赵景明,没道理夫郞换了,钱得他家出。
他话音方落,裴母不干了,嚷嚷开来,“聘礼又不是我收的,谁收的你找谁去!”
她可听说了,李长菊嫁赵景明,从相看开始到成婚,前前后后收了袁家约有五两银子,裴家哪有这钱。
袁牧拧眉,没理会裴母,对裴西安道:“我们一桩桩一件件说清楚,立字据盖手印。”
裴西安拉住要说话的裴母,颔首道:“这是自然。”
“接亲时,是刘媒婆将人带出来,送上你驴车,可以请刘媒婆来问清楚。”裴西安提出建议。
袁牧也是这个想法,“已经叫人去请了。”
裴西安继续道:“至于聘礼钱,我娘话说得不好听,但也没错,景明的聘礼是赵家收的,应当找他家要,我家需要补的差额,也该补给赵家,你说是也不是?”
袁牧点点头,“是。”
两人商量着,后面看热闹的吵嚷起来,“刘媒婆来了!”
人群让开一条道,刘媒婆挤进来,气喘吁吁,寒冬腊月里跑出一头热汗,“哎哟喂这算啥事,咋会搞错夫郞?”
刘媒婆气都没空喘匀,“我盖盖头是盖对的啊,赵景清是块红帕子没绣花,我亲自盖的。赵景明那块上绣了花开并蒂,我仔细看过,差别愣大,我哪可能搞错。问题肯定是出在赵家,他们两人换盖头了!”
这事儿可不能是她的问题,她吃这碗饭的,新夫郞给人送错了,传出去她多年的口碑完了,谁还请她做媒。
刘媒婆道:“让他们兄弟两个面对面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你个老虔婆,嘴皮子上下一碰就乱说话,污蔑我赵家名声,送错亲我没找你算账,你还先倒打一耙,脸皮子愣厚,我话放这儿,今儿个事情不扯清楚,谁也别想走!”李长菊尖利的声音穿透人群,从最后面传来。
第3章
李长菊大步流星挤开看热闹的人群,站到裴家院子里,双手叉腰,像只昂首挺胸战斗的公鸡。
她眼珠子一转,觑见做板车上盖着盖头的人,迈步上前,伸手去扯他盖头,“你个贱蹄子,我就知道你心思不正,和我明哥儿抢男人,没脸没皮的东西!”
说着抬手就要打。
她动作来得突然,众人猝不及防之下没反应过来,此时反应过来,拦的拦挡的挡。
袁牧忙错身挡在面目苍白的赵景清身前,李长菊的巴掌落在他身上,隔着厚实的棉衣,也是生疼,可见她力气之大。
赵景清浑身无力,连躲避都做不到,闭眼瑟缩,预想中的痛楚却未出现,赵景清睁开眼,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将他牢牢挡在身后。
林翠娥和袁月上前拉住李长菊,林翠娥劝道:“亲家母有话好好说,莫打孩子。”
“我呸,”李长菊唾了口,“不打,他就是该打,抢弟弟男人的事儿都干得出来,别说打,猪笼都浸得。”
林翠娥拧眉,不想亲家母是这个德行。
袁牧道:“这事儿还没下定论……”
李长菊尖声打断他,“你还护上了?别忘了明哥儿才是你要娶的夫郞!明哥儿呢?明哥儿!”
袁月性子也是个泼的,撒开拦着李长菊的手,“你不辨是非还是别人的错了?和你解释也不听,白活那么大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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