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瀑,砸在a区东南三十公里外的荒野,泥泞的地面被冲刷得坑洼不平,空气中混杂着湿土和腐臭的气味。
裴序蹲在一处低洼的岩石后,黑色战术风衣被雨水浸透,紧贴着精瘦的身体。
他的小队分散在周围,七名精锐异能者隐匿在雨雾中,装备齐全,通讯器里传来低沉的汇报声。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在通讯器上轻叩两下。
分散在四周的七名队员立即传来确认信号。
任务目标:侦察异常丧尸群的规模、结构和潜在头目,收集高阶晶核,必要时清剿威胁。
“鹰眼”趴在旁边的土坡上,举着军用望远镜,他调整着焦距,夜视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丧尸群规模约八百,”他压低声音,“b级占七成,a级至少十只。移动速度...等等。”
他突然停顿,质疑地咽了咽口水,“它们不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在……挖地。”
通讯频道里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这话让小队众人一惊,裴序皱紧眉,沉声说:“挖地?确认清楚。”
“11点钟方向,距离四百米。”鹰眼的声音有些发紧,“它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另一名队友低声道:“雨天地面松软,适合挖掘,可丧尸没这种智商,除非……”
“除非有指挥。”裴序打断他,目光穿透雨幕望向远处。
所有人都明白那个未说出口的可能性。
能操控丧尸群有组织行动的,只能是传闻中的丧尸王。
裴序皱紧眉头,抢过鹰眼的望远镜,调整焦距,视线穿过雨幕,锁定远处的丧尸群。
密密麻麻的腐烂身影在泥泞中蠕动,灰白的眼珠混杂着少数猩红的目光,像一片死寂的海洋。
它们确实在挖地,动作机械却有序,腐烂的手指扒开湿土,泥浆混着血水淌下,挖出一个个浅坑,像在寻找什么。
雨水冲刷着它们的残肢,场面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队友低声推测,“有高阶丧尸在指挥,可能是s级丧尸王。暂时没发现攻击人类的意图,但这规模太危险,必须摸清底细。”
话音刚落,尸群的动作突然齐刷刷停下,像被无形的力量定住。
裴序顺着它们面向的方向调整望远镜,瞳孔猛地一缩。
尸群中央,一个身影孤立在泥泞中。
破败的黑色风衣被雨水浸透,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近乎人类的轮廓。
他的皮肤苍白如尸,却诡异地没有腐烂的痕迹,反而透着一种病态的冷感。
周围的丧尸低垂着头,姿态僵硬而虔诚,像在朝拜某种不可违抗的存在。
一只a级丧尸缓缓跪下,腐烂的双手捧起一条细长的物体。
裴序的脸色难看得像暴风雨前,喉结滚了滚,低咒道:“俞靳淮……”
即使隔着雨幕,他仍能认出那张脸。
裴双宜所谓的男友,末世前那个自大的太子爷,如今站在尸群中央,雨水在他周身形成诡异的涡流,仿佛连自然法则都在向他臣服。
“……操。”裴序的指节攥得发白,嗓音低哑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镜头里,俞靳淮接过那条物体,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上镶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雨水滑过,泛着微光。
他握紧项链,指节泛白,像疯了一样将它按在心脏前,闭上眼,像是感受它的温度。
他的动作带着股病态的执着,灰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痛苦,又像眷恋。
裴序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攥紧望远镜,差点捏碎镜头。
那条项链他认得——是他们赶来a区的路上,裴双宜不小心弄丢的,焦虑了好几天,说是她和俞靳淮定情时他送的。
他冷笑一声,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低声自语:“这疯子……”
“那东西...是晶核载体?”狙击手在通讯频道里低声问,“能量读数有异常吗?”
“没有特殊波动。”鹰眼调整着探测仪,眉头紧锁,“就是普通首饰...”
队友看他表情难看,低声问:“队长,认识?要不要动手?”
裴序眯起眼,缓缓抬起手,示意队员保持隐蔽。
雨水顺着战术面罩的边沿滴落,在他和俞靳淮之间织成一道模糊的水帘。
他沉默片刻,沉声道:“继续观察,别轻举妄动。他不是普通丧尸,贸然攻击会惊动尸群。”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裴序的目光死死锁在俞靳淮身上。
“头儿,他不对劲......”老猫的机械臂发出细微的电流声,“丧尸王怎么会对一条项链......”
裴序没有回答。
他看见俞靳淮灰白的指尖正神经质地摩挲着那颗蓝宝石,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这个画面莫名让他想起一年前作为裴家代表奉命参展时在学校走廊撞见的一幕。
当时俞靳淮也是这样抚摸着裴双宜的发梢,把她按在怀里深吻,而那个向来骄纵的妹妹居然红着脸乖乖站着,攥着他的领带任他攻城略地,连膝盖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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