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不害怕吗?”岑溪皱着眉说?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躲远点。”
安苳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当时可害怕了,一开始以为伤口不深,后来上了车,才?看到?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我都吓哭了。”
她哭着去?了卫生?所,缝了四针,然后擦干眼泪开车去?了辽河。
看来也不是不知道害怕。
岑溪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重申:“下次不可以这样。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好。”安苳弯起眉眼。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胆子挺小的,却有勇气去?抢那男人的刀,要不是?她动作及时,这?把刀或许会落在她脖子上,她说?不定会死。
当时的她刚开货车不到?一年,为了这?辆车花光了所有积蓄,还背了二十万的贷款,怕鬼,怕血,怕痛,怕果子烂在车里?……但也?许她不怕死。
她当时甚至心里?有隐隐的解脱感——真落在脖子上,那就是?她的命,也?是?母亲的命,她也?不算对不起安秀英。
“听到?没?”岑溪觉得她有点走神,没好好听自己的话,再次提醒道,“以后不能这?样。”
“好,我知道了,岑溪。”安苳心里?涌动着暖流,低头亲了亲她,“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我现在都不跑边境了。”
为了岑溪,她要好好活着。
岑溪枕着她手臂,指腹在她那道伤疤上打转,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我商量。”
安苳愣了下,点头:“……好。”
“这?两天店里?还好吗?”岑溪又问。
“还好。”安苳含糊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岑溪看着她:“章博霖那边呢?什么时候开庭?”
安苳摇头:“没给?通知。”
岑溪冷声说?道:“章家大概在走动关系吧。事不宜迟,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岑溪……”安苳亲了亲她,“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放心?
岑溪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要怎么放心,安苳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也?不想要她的帮助。
她已?经?耐着性?子问了几次,安苳都不说?,她除了冷硬的质问,已?经?无计可施。
……可安苳明天就走了,她又舍不得。在这?个难得的二人周末,她并不想和安苳吵架。
第二天,安苳执意把岑溪送到?了公?司。
其实?,她不光是?想和岑溪多?待一会儿,也?是?有点好奇的——想看看岑溪工作的地方。
到?了大厦停车场,两个人解了安全带,忍不住在车里?接了几个吻。岑溪勾着她脖颈,轻声说?道:“跟我上去?吗?在我办公?室待会儿再走。”
去?松城的车次不多?,安苳买的那趟还有三个小时出发,确实?还有时间。
安苳犹豫了一下,其实?她原本只是?打算远观一下这?栋大厦,但岑溪已?经?这?么说?了,她还是?经?不住去?参观岑溪办公?室的诱惑,就和岑溪一起走进了电梯。
她们牵着的手,也?默契地放开了。
到?了一楼,一群白领涌进来,电梯里?顿时充斥着各种香水味,在一个公?司上班的人不时低声交流。
这?些人对于安苳来说?很陌生?。
他们看上去?精致冷漠,虽然脸上带着笑,安苳却感受不到?这?些笑意的温度,也?猜不出那背后的意义,在这?些人面前,她前二十九年修炼出来的察言观色能力好像都失效了。
虽然她穿着岑溪买给?她的衣服,但当有人目光扫过她时,她会赶紧低下头,像误入了另外一个羊群的羊,生?怕被认出来似的。
到?了十二楼,岑溪轻轻碰了下她手背,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出去?。
安苳硬着头皮跟在岑溪身后,旁边几部电梯也?到?了,涌出一大堆人,其中的几个年轻人走到?岑溪身边,恭敬地打招呼:“岑总早。”
“岑总早上好。”
岑溪不咸不淡地点头:“早。”
那几个人打过招呼,就快速溜了进去?,岑溪则放慢了脚步,转身朝安苳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苳已?经?落后了好几步,在后面略带无措地看着她。
岑溪立刻转身回去?,矜持地牵住她小指:“怎么了?”
“岑溪……”安苳低着头嗫嚅道,“我在这?儿看看就够了,就不进去?了,你工作吧。”
隔着玻璃,她能看到?公?司里?面的情况。里?面人很多?,有很多?格子间,有人披着衬衫在喝咖啡,也?有人在白板上画导图,到?处都灯火通明,亮得刺眼。
岑溪蹙眉,轻声说?道:“去?北站只需要半个小时,时间还早,待会儿再走吧。”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个男声:“岑总早!”
安苳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穿衣打扮很是?潮流,头发做过造型,比其他人还要精致一些。
“嗯。”岑溪看到?张宇浚,很敷衍地点了下头,转头要跟安苳说?话,张宇浚就又说?道:“岑总,刚才?我碰到?冯总了,她说?我看到?您跟您说?一声,让您去?八楼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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