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阿列都成壮小伙了。我也差不多该入土咯。”高伯笑了笑，接过陈列递过来的两条鱼。
高伯来这陈家村二十载，陈列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转眼间竟然过了二十载，鬓发早已斑白。
刚才龙川的大浪，以及这忽而晴天，忽而狂风大作的天气，让高伯不禁警觉起来，滔天的杀气，竟这般消散了。
“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得好。”高伯拍了拍陈列的肩膀，此刻的陈列已然走到他的船上。
“高伯何出此言？”陈列略为疑惑，“噬天神教难不成会为难我等普通人？”
“这天气打鱼，闷热，鱼都争相跃出水面，正是打鱼的好天气。”陈列笑了笑，此刻的他已然憧憬打鱼换来的无数金钱。
“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邻村那个罗溪。”高伯眯了眯眼睛，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脸上的褶皱逐渐显现出来。
“高伯，您怎么乱说呢。”
“大男人还害羞起来了。哈哈哈。”
“没有的事，我还没考虑成亲。”陈列摇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高伯，我想成为修灵者。”
高伯不可置否，竟望着这满是雾气的江面沉吟起来。
“不可。”高伯摇头道：“修灵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况你见到哪个修灵者有过善终？”
“无数人想要成神，有人做到否？”
面对高伯咄咄逼人的话语，陈列瞬间沉默了，平日里其余人都反对他之时，高伯都极为支持他，没想到今日得到别人的支持，高伯却不支持他了。
“修炼之路，很难吗？”陈列沉默许久，他猜想高伯曾经必定也是修灵者，在高伯家的藏书之中，他发现许多闻所未闻的功法。
意外发现，竟让他痴迷起来，但高伯不仅不让他修炼，还让他不能告诉旁人。
“很难。”高伯摇摇头，这江面似乎没有一刻平息过，他望向那天山之上，却发现被雾气所遮盖，什么也看不清。
“有大鱼上钩了。”
陈列看见那往下的渔网有了动静，而且极为沉重，赶忙跳回了自己的船，刚欲将那渔网提起，只见一瞬间风云变幻。
“不好，陈列，快走。”
高伯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手中一道蓝色的光芒猛然释放而出，陈列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拖起，眨眼之间便坐在渡口之上，眼神之中满是茫然之色。
“嘭”
一道巨浪打来，那渔船瞬间被击碎，渔网之中的哪是什么大鱼，而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那少年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早已昏迷了过去，高伯刚想将那少年提起，只听“嘭”的一声，巨浪朝他打来，灵力释放之下，想要躲避这阵攻击，却发现那力量何其恐怖。
龙川之中，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充满着无穷的吸力，高伯大骇之下，竟然无法逃脱出去。
“究竟是谁！”高伯大怒一声，再次释放灵力，却依旧是泥牛入海，那磅礴的力量让他放弃了挣扎。
陈家村的村民纷纷走出，看见那异象，接连几天出现的异象，已让陈家村的人闹得人心惶惶，天山之上与他们自然无关，可这龙川，却是他们的命。
没有龙川的鱼，他们如何能够生存下去？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的陈家村民，此刻纷纷跪倒在地。
“龙神大人，您息怒。”
“我们世世代代在此，幸得您庇佑，为何会迁怒于我们！”
那大浪不断抬起，形成的漩涡不断扩大，渡口的船起伏起来，似乎要被那巨大的风浪给击碎一般。
高伯终于抓住了那个渔网，借着一块木板，试图逃出这漩涡之中，已经分不清额头之上是江水还是汗水。
“你走吧，让他留下。”
声音何其巨大，给高伯一阵苍茫之感，“敢问龙神为何如此？”
那声音不再出现，只见他手上那渔网瞬间被撕裂，那少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待在这龙川之中。
再无束缚，高伯却不肯离去，刚才那声音真是这陈家村人世世代代供奉的龙神？
身为修灵者，对这等传说不可置否，但若真是，必定是神兽级别的，只是，这龙川竟有神兽级别的存在？他虽然不知道天山之上发生了何事，但他却隐隐能感觉到那股滔天的杀意，足以让他陨落的力量。
龙川，不再是那个龙川了。
漩涡之下，苏言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撕扯，疼痛感传来，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我死了么”
耳边不断传来的水声，再无力量去挣扎，如那浮萍，茫然不知归途。
手中的那颗珠子，被苏言攥紧了几分，胸前那半颗珠子已然消失，这是他唯一能找寻关于修罗月之物，这下没有了，他唯一所爱之人，这下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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