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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我的意思是,他一边往衣柜的方向走,一边说,何苦要跟自己较劲?就毫无负担地堕落又没什么大不了。

他重新拉开衣柜,站在前面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仔细挑选,拿出了一件旗袍来。

我看着他穿上我的旗袍,在我面前搔首弄姿。

他笑着说:这是命运赐给你的,你费尽心机把自己逼死也未必真的摆脱得掉,不如像我这样。

他转过去,冲着我翘起臀部,眼带笑意地回眸看我说:接受它,享受它。

他伸手拉我:我可以教教你这个笨蛋如何才能好好爱自己。

☆、23

23 黎慕

我说不清楚。

我说不清对靳盛阳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当我看着他面对那些旗袍露出的表情时,仿佛突然之间回到了某一个我自己完全不愿意回想的人生阶段。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自我拉扯,所以就在那一个瞬间,我对他感同身受了。

靳盛阳努力克制,并不渴望倾诉也没想过要求助,但我擅自做主,打算要拉他出来。

我并不伟大,不是圣人,甚至向来自私又邪恶,可是单单对他,我不想看他把自己折磨得这么可怜。

他的可怜并不会激起我的兴致,相反的,我爱看他强势又自信的样子。

我穿上他的旗袍引诱他,让他知道,其实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会穿女装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但正常和变态又是谁来定义的呢?

他的人生,干嘛要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们快乐就好了。

我拉着他接吻,让他隔着旗袍抚摸我。

我们几乎陷进他的大衣柜里,周围就是那些漂亮的旗袍。

我问他:你觉得我性感吗?

他一言不发,只是亲吻我。

我觉得你性感极了。我在他耳边不停地称赞他。

靳盛阳是不是很少听到别人的称赞?尤其是,光线背后的这个他。

平日里他在人前永远都是冷淡高傲的,他有出众的样貌和工作能力,但工作上面的成绩并不能让他得到真正的满足,他需要的肯定并非那一种。

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

各方面。

我很直白地告诉他,我欣赏他的一切。

他的身体,他的大脑,他传递给我的所有感受。

言语其实是苍白的,说一千次赞美的话他也未必能相信。

这我清楚,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要让他感受到我的热烈,而这种热烈恰恰是他为我带来的。

他在我身上点燃了火把,我又将这火在他身上烧得更旺盛。

我让他穿上旗袍和我在床上舞蹈,双腿交叉,跳着以他为名的、不能被搬上舞台但绝对美妙的舞蹈。

我用身体来告诉他,这样的他有多令人着迷,我希望他能明白,人最应该做的,就是接受最真实的自己。

他想要改变,想要像抛弃垃圾一样丢掉自己身上黏着着的秘密。

他觉得那是生活对他的惩罚,是他的镣铐,是噩梦,但其实,偏偏这样才诱人。

我可能真的自私吧,并不想要他真的挣脱,而是逼着他认清现实,和我一起自甘堕落。

我大声地叫他的名字,毫不吝啬对他的喜欢。

这世界太大,他是我唯一遇见的同类,我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不能让他半死不活地走进阳光里,去勉强自己活得像个所谓的正常人。

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着,这未免不是件好事。

靳盛阳被我引领着走到了浪潮的最顶端,他发了狠,像是要杀掉我。

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听到他野兽一样的怒吼,在那个顺间他似乎终于放弃了一切克制和矜持,不再谨慎小心,哪怕我死了也没关系。

好在,我活下来了,躺在他身边,放空了很久。

我身上,属于他的旗袍已经被扯坏,他身上的那件也没好到哪里去。

空气里弥漫着来自潮湿角落的腐朽气息,我问他:喜欢吗?

他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

你要一直这样。我对他说,你想要的安全感其实并不是旗袍给你的,你也并不需要一定脱掉它。

我侧过身,把脸埋在他颈间。

你的安全感来自你的放肆,你尽情做自己想做的,就会忘掉所有的焦虑不安。我的手心放在他心口,他心跳得很快,既然喜欢,那就一直穿着它,穿着它和我做恋人,让我一直为你着迷。

靳盛阳终于睁开了眼,他看向我,推开了我。

我平躺在那里,不动也不再说话,他坐起来,抽了根烟。

过了会儿,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仅仅为了再满足一次自己的欲望,他重新回到我身上,这一次,我打开了灯,他难得的没有反对我。

我们在亮着灯的卧室拥抱,这一整晚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照得明亮。

有光的夜晚会让他不安,但因为我,他打破了自己原本的枷锁。

这很好。

他就是应该去打破。

然后,我会为他戴上一副新的镣铐,一边拷着他,一边拷着我。

谁也别想走出去了,我会教他爱上自己,也会让他爱上我。

我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他有机会改变,有机会离我而去呢?

☆、23

23 靳盛阳

我很不喜欢生活之中的不可控,当然,也可以说是恐惧。

因为从前经历的不可控实在太多,所以长大之后总希望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很可惜,人是玩不过命运的,再怎么条理清晰的生活也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什么人打破。

打破我规整生活的就是黎慕。

一直以来我都陷在一种无法逃脱的痛苦中,每一次我穿上旗袍,都一面孤芳自赏一面自我厌恶,我知道它是我的堡垒也是我的枷锁,我想活得像个正常人,就必须挣脱出来。

我得像撕掉一层皮一样去彻底撕掉身上的旗袍,这血淋淋的现实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我以为这才是活下去的唯一路径,然而黎慕却告诉我:不必要。

他像个有魔力的催眠师,一遍一遍地告诉我,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必要去跟自己本来的面目作对。

尽管我并不想承认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但向来坚定的我却被他的说辞动摇了。

黎慕很会蛊惑人心,他知道怎么毁掉一个人。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跟自己做对抗,我咬紧牙关在夜晚开灯,站在客厅里,克制自己想要躲进旗袍里的欲望,然而自从他发现了我的挣扎,竟然无耻地纵容我的卑劣行径。

他送我新的旗袍,在我对他发火的时候,自己穿上,跨坐在我的腿上。

他鼓励我在夜晚穿着旗袍走出家门,去深夜的街上,或是到正在修复中的教堂外。

每一次我出去,他都跟在我的身后,默不作声,只是跟着我,有时候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但只要我回头就能看见他正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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