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壁缓缓地打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冰冷的铁门。铁门刷着亮银色的油漆,中间镶嵌着绿色的宝石,宝石底部隐约沉着几缕黑丝,黑丝组成起了一个图案。
是天平。丽萨只扫了一眼就望向伏湛,缓缓开口,裁决者的标志,我想你最清楚它的含义。
他们盯上小咸鱼了。她严肃道。
伏湛沉着眸子没有说话,他只是抽出了自己那把漆黑的长刀。
我去找他。他说。
下一刻
刀光乍现。
......
轰隆隆。
总部的七层高塔第一次开始摇晃,尽管这阵摇晃只持续了一阵,并且并没有对总部的高塔造成任何的损害,可是这已经足够引起所有人内心的恐慌。
以万年为单位的时光里,总部永远都在平稳有序的运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失去过控制。
坐在第七层的江羡鱼并不了解轮回境的运转机制,他对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概念,他只记得眼前这个主神说得话:
我记得你的能力是治愈。
说也奇怪,这么多年里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本事,治愈的能力也是到最近才觉醒的,掌握的也不怎么熟练。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能力是cao控物体甚至是可以附身到那些没有生命体的物件之上。
现在的情况当真是奇怪,这个主神一直说自己找了他很久,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治愈。更何况一个boss不可能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江羡鱼对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
主神看了一眼屋顶摇晃的吊灯,随后发出了一声笑,这声笑声很轻,带着轻蔑与不屑。他的脸也随着这个动作突然苍白起来,配着阴惨惨的光,看起来有些可怖。
与此同时,江羡鱼注意到主神的手指上出现了一块浅淡的黑斑。
主神很虚弱,并且可能给其他人控制了。
这个认知让江羡鱼战栗起来,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好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反常,可是巨大的恐惧感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他抬起头,无意间对上了主神的眸子。
有那么一刹那,江羡鱼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抽离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渺远了起来。他的大脑渐渐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一股窒息的感觉将他的身体包围起来。
片刻之后,他感觉有一股电流自尾椎骨窜上头顶,他渐渐控制了身体的主权,他大口喘着气。
主神似乎是有点失望,江羡鱼听见了他一口失望的叹息,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江羡鱼片刻,笑了一下:江先生实际上也不必那么紧张,我请江先生来主要是想要江先生帮个忙。
江羡鱼下意识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我,我觉得我一个底层员工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是啊。主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出了一声叹息,就是没想到你是底层员工,我才找了你那么久
晃动又开始了,这一次的摇晃比之前那一次要剧烈许多。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江羡鱼的耳膜之中撞出了宏大的回响。江羡鱼感到一阵风自身后窜入他的脖颈,他回头,惊讶地发现一条空间裂缝正在不断地膨胀。
紧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拽离了这片空间,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教室之中。
他的身体靠在满是血字的柜子壁上,面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成人身量的伏湛。他欺身压在江羡鱼的身上,抿着唇,望向江羡鱼的神色莫名。他的睫羽弧线是倒状的,瞳色在夜色下泛着一点儿不甚明晰的蓝色,这使他看起来很有侵略性。
这样毫无保留的侵略性江羡鱼只在乌兹古堡的时候见过些许。
本能使江羡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所有的话都因为伏湛的下一个动作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伏湛冰冷的指腹自他的唇瓣划过唇角,江羡鱼被他搞得有些闷。
真不乖。他听见伏湛说,该罚。
第55章 咸鱼老师
不知怎的,那个罚字的尾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白的暧昧。江羡鱼只觉得自己被雪松克制又磅礴的气息给包围,一时间他有些不敢只是伏湛的双眼,只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嗫嚅着道了一声:我错了。
伏湛没有回答他,只牵着手把他拉出了柜子,老旧的地板随着两个人的动作咯吱咯吱地响。
出去。他对着丽萨和千里白道。
丽萨凝视了他一小会儿,最后双手合十向小咸鱼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对不住啦,我先溜了。丽萨对着江羡鱼做出口型。
门再一次被合上了,这一次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只剩下了江羡鱼和伏湛两个人。
伏湛逆着光,这使他面部的轮廓还有阴影都格外的分明。
他的手覆盖在江羡鱼的手上,只低低附在江羡鱼耳边:你哪里错了?
不该,不该自作主张自己去探查情况的。不知是怕的还是激动的,江羡鱼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的抖。但是伏湛显然还是不买他的账,手指擦过他的耳朵,柔顺的黑色卷发被他一缕一缕地挑起,在指尖来回打着卷儿。
还有呢?他看着眼前的小咸鱼,声音依旧是冰冷冷的。
也该让小咸鱼感受一下他的怒火,这一次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不可能每一次都像这般幸运的,万一,万一......他实在不敢想下去。
小咸鱼要是不见了,他会疯的。
可是伏湛还没板下脸说些什么严厉的话,江羡鱼倒已经开始委屈起来了。
小咸鱼畏缩地像只兔子,只大睁着眼睛看着伏湛。漂亮的蓝眼睛里含着一层水雾,他抿着唇努力地不让泪珠子从眼眶中溢出来,醒了醒鼻子,道: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拖后腿,想帮上你们。
真的,真的没想让你们担心的。
好吧,还没有批评,小咸鱼他自己已经委屈起来了。
偏偏伏湛还就吃他这一套,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儿怒气瞬间没了个干净。
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这样喜欢他?看见他纯净的蓝眼睛就会沦陷,看见他乌黑的卷发内心就止不住地柔软,看见他的嘴唇就会不由怜爱。
他总把自己拿捏地死死的。
伏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江羡鱼翘在头顶的那一小撮卷发抚平。
这一次这撮头发似乎格外地听话,没有像往常那样没过多久又重新不安分地翘起来。伏湛一把抱住了江羡鱼,认命了一般,哄着道:不吓你了,不要哭。
伏湛这二十六年的人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但在感情经历方面依旧是一张白纸。他知道怎么拿捏住每个人的软肋,知道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花费最少的力气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哄人这种事情却让他犯了难。
这不抱还好,一抱江羡鱼眼里的泪花就从眼角挤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吓你们的。
嗯,我知道。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找你们商量的。
嗯,我知道。
所以江羡鱼抬起头,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子,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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