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便宜不对,我一文钱也没有。柏寒摇摇头“多谢您了,我还是走走吧。”
老头打量跟在她后面的大黑狗“好家伙,可真是少见。”扬鞭一挥,两匹马便朝前哒哒跑动起来。
柏寒忽然想起件事,大喊“大爷,您一般什么时候出车”
“一个时辰一趟”马车顺着城墙远远消失了。
两个小时一趟,也就是八点、十点、十二点这种双数时间可以坐车,前提得有钱才行。柏寒把马车抛在一旁顺着直通朝阳门牌楼的道路朝城市中央走去。怎么没人呢等等,这座傍晚六点才凭空出现的幽州城只能持续十二个小时,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乘以二就是我们原本世界的凌晨四点
咦前方有个清扫街面的老人,佝偻着腰握紧扫帚去够远处落叶。柏寒连忙朝他跑去,大声问道“大爷,朝您问个路。”
老人头也不抬,“哪啊”
“朝阳门牌楼的周秀才。”柏寒有点紧张,直到听到老人嘟囔“周秀才啊”才放下心。老人勉强直起腰遥遥指着某个方向“柳巷胡同从东往西第二家,门口挂着白灯笼。”
“太谢谢了”总算有了线索,柏寒又朝大爷招招手才朝他指点的方向跑去。柳巷胡同名字倒挺文雅,不过却有种烟花柳巷的感觉,第二家门口果然挂着两盏写着“奠”的白灯笼。
拍了拍门毫无应答,柏寒毫不客气地径直推门而入。萤火虫香囊跳动的明亮光芒把不大的院落照得清晰明了,房屋漆黑一片,周秀才大概还没起床。院门太过狭小,大黑狗费了半天劲也挤不进来,索性留在门外。安抚它几句,朝房门走去的柏寒脚下一绊却发觉是具尸首,吓得连忙跳开。
深蓝长袍,黑发在头顶用木簪挽住,看着白白净净周秀才柏寒蹲在旁边摸摸他流血的口鼻,触手冰冷,再摸胸口全无心跳。糟糕,他怎么死了
我的任务怎么办
柏寒头疼欲裂,正自无计可施忽然听到地上有人喊“你是何人为何擅入民宅轻薄于我”
从没被人用轻薄二字形容过的柏寒呆住了,随即发现说话的是明明死去的周秀才。后者坐起身来,拧着眉毛斥责“你这个女子不守妇道,素味平生”
柏寒连忙打断“等等,你是周秀才吗”
周秀才整整衣襟,傲然仰着下巴“不才正是。你是何人”
“我姓柏。”柏寒懒得理这个酸书生,直奔主题“你最近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我是来帮你的。”
这人会不会不信我的话柏寒心里打鼓,却见此人满脸震惊,继而悲从中来“你可是侠客剑仙之流”又偷偷张望从门边好奇地探进脑袋的大黑狗“那只野兽可是你养的”
柏寒就坡下驴:“没错,你也看出来我不是普通人,专门主持公道。你把你的事情说说,没准我能帮到你,最不济也不会更差。”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周秀才,迟疑着把原委讲述一遍。原来他祖上传下一块珍奇砚台,平日谨慎藏在家中,从不示人。前几日宴请同窗之时喝得酩酊大醉,信口说起传家之宝。都是读书人,哪位有点家底的没有名贵砚台,大家纷纷起哄不信。周秀才借着酒劲带着几位同窗返回家中取出砚台,果然把他们都震倒了。有人当场高价求购,周秀才不肯卖,把他们都送走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看他的屋子也不像有钱人,这下被盯上了吧柏寒问道“后来呢”
周秀才哭丧着脸,半天才说过几天有同窗带着好友来家中拜访,请求观看砚台长长见识,他也只好答应;客人当面重金求购,依然被他拒绝。过几天那位同窗父亲做寿,他也去恭贺,不知怎么醉倒被送回家中,醒来发现砚台没了,多了张有他画押手印的买卖契约和几千两银票。
说着说着嚎啕大哭的周秀才指指院里炉灶“我告了官,被判契约有效,不服判决又被当堂打了三十大板。一时想不开,就去药铺买了砒霜服下”
砒霜所以你口鼻流血尸首冰冷;可现在怎么还能说话柏寒看看门外遍体漆黑的大黑狗这座幽州城不仅人鬼不分,死人还能活过来不管了,先做任务,柏寒说道“你把那个同窗地址给我,再把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也写下来。”
周秀才将信将疑,还是写了张白纸递过来,“女侠小心谨慎,李秀才伯父乃是京中大佬,颇受器重。”
“管他呢,我来想办法。”柏寒没好气地问“对了,我给你拿回来,这人再抢走怎么办”
周秀才这时倒很机灵“满城人都知道砚台在他手中,我束手无策;若是女侠仗义相助,我自此封口不言,谁能想的到”
玉亭胡同一号,门口两座石狮子,上书“李府”两字。傍晚九点整,柏寒望着面前灰墙黑瓦、朱红大门的宅邸心想就是这里了。现在应该是他们这里的凌晨六点,隐约能听到院里有了人声。
围着偌大府邸转了一圈,柏寒在后门停下脚步,叮嘱大黑狗“我进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我带着小青小蓝呢,要是有事就叫你。”
大黑狗点点头,柏寒从背包取出铁钩攀在墙头,没费什么力气便翻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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