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方国西面与达昌国相邻,西南则与安涛国少量接壤,而在这三国的交接处横亘着天下第二大山脉——棠奇拉多山脉,棠奇拉多山脉南北走向,恰好将达昌与弋方东西隔绝,因而弋方被隔断在整个大陆的最东边,只有北面一马平川直通莫利国。
正因为地理因素,虽然历史上弋方国实力一向平常,但因为较少迁入战争,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太平。而达昌国位居大陆中央,成为各国征战的沙场,战火不断民不聊生,虽然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却是大陆上最动乱最折腾的一个地方。
五月二十二日,弋方对赤尘宣战。弋方女王日暮千香调动二十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借道莫利国和达昌国,准备进军赤尘。
威勒震怒非常,对莫利和达昌借道给弋方一事十分不满,扬言将出兵东征,先灭达昌再扫莫利,然而达昌和莫利得到此消息之后,双双回书给威勒,称“弋方与赤尘之战不关他国之事,虽借道但绝不参战,若赤尘无视邦交而率性东侵,必将协助弋方并力讨伐之!”威勒自然知道此事严重性,见二国示弱,也就见好就收,不敢再度胁迫,只得赶紧校点军马准备迎战。
日暮千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寝宫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千香一动不动,只睁开眼睛看着梦非缓缓地走了进来。
梦非从来没有进入过千香的寝宫,此次被千香召唤到此,心中充满了诧异。以前是公主,现在是女王,无论什么身份,她的寝宫都绝对是最私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召见一个男子,总有一种暧昧的意味。
千香的寝宫中充满了香气,陈设也十分温馨,让人感觉陶醉。梦非想不到千香的个性中还有如此温婉的一面,所以当他走进来的时候竟然感觉脚步松软,仿佛陷入某种幻境。
千香见他正要在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便轻轻招手道:“梦非,到这里来。”
这种暧昧的氛围让梦非感觉压抑,所以下意识要避开她,但听她如此轻语召唤,也只得走过来皱眉道:“好多天不见,你生病了吗?”
千香并不答话,只怔怔地看着他。梦非走到床边,在千香的脚边坐下来与千香遥遥对视,千香竟然还穿着睡衣,被子齐胸盖着,慵懒的发丝随意散落在锦被上,愈发显出她的jiaoyan柔媚。
梦非已不是少年,对男女之事阅历深沉,早没有那么多幻想与冲动,只是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以前与两任妻子的种种,顿时感慨万千,轻声问道:“看上去你并没有病,莫非有什么烦心的事?”
千香一直在观察梦非眼神的变化,此时方轻叹道:“是啊,驾驭一个国家真的很难。”
梦非点头道:“要用人,不然你会很累。”
千香道:“但是,要驾驭一个人更累……我很难了解他,不是吗?”说着这话时,她便拿眼睛盯着梦非看,梦非虽然知道她话外有话,却也不肯多想,淡淡地道:“你今日召我来有什么事吗?”
千香挺了挺身子说道:“你猜猜还有谁到过这里?”
梦非心中一动,含糊地问道:“你是说她?”
千香目光闪动,逼问道:“谁?”
梦非知道那个冷峻的千香又回来了,于是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圣雪了。”
千香上身没动,却用脚突然掀开被脚,在梦非身上重重踹了一脚,皱眉冷声道:“你骗我!你心中想的绝对不是她!”
梦非虽然被踹了一脚,并不动怒,反而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圣雪是你最信任的人,你在这里召见她是很自然的事。”
千香见他继续嘴硬,倒也无可奈何,轻叹道:“我只是很伤心,你跟她……你竟然为了她而欺骗我,枉我对你这么信任。可你是否知道,她已经出卖你了。”
梦非不动声色,只伸手拉过被脚将千香的脚盖好。千香继续说道:“一个人的个性很难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同样很难改变。你觉得一个寻常女子很容易冒充公主吗?”
梦非知道千香确实已经完全知道茜丝的秘密了,只得说道:“所以你召见了她?”
千香道:“皇家公主与普通女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表面的行为可以相互模仿,但潜意识中的习性与品格则很难作假。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假的,但时间稍长一点,我就发现她不是在尽力模仿如何当公主,而是在尽力模仿如何当平民。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梦非不说话了,他知道茜丝肯定是跟千香坦白了这件事,不然千香也不会兴师问罪,只是茜丝为何要坦白呢?如果死不承认的话,千香也是拿她没办法的。千香见他半日不说话,轻轻摇摇手叹道:“你走吧。”
梦非也是一叹,站起身正要迈步,门外的婢女突然走进来禀道:“茜丝公主求见女王陛下!”
千香和梦非都是一愣,千香道:“去而复返,定有说辞,不如你先躲起来。”
梦非又是一愣道:“躲起来?”
千香道:“嗯,躲起来,我不想让她看到你在这里。”梦非感觉此举毫无必要,但见她坚持要这样,也只得随她了,但左右一看并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忙回头看千香,千香不语,只伸手指了指床铺。
梦非郁闷起来,如果她指的是床下,那么就很憋屈了,要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的床下,让人感觉很不是滋味,但如果她指的是床上,那就是说要跟她同床共枕,这个固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更令人难以消受。
梦非见她只比划不说话,难以明白她到底指的是哪种,只得自作主张一猫腰钻进床底。不一会儿,茜丝便施施然走了进来。
千香道:“姐姐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茜丝笑道:“我刚听说梦非被妹妹召见,因为有事找她,所以过来看看还在不在妹妹这里。”
千香拉茜丝在床边坐下了,嘻嘻笑道:“姐姐被我识破了,所以要赶紧找梦非串供?”
茜丝轻轻敲了敲千香的脑袋笑道:“就你聪明?不过你猜对了,我确实有这个意思。妹妹也别怪他,这都是我的主意,当时是你父王和你哥当政,我不敢相认,所以和梦非演了那样一场戏,现在妹妹主政,我也就不怕了,所以对你一切坦白。”
千香笑道:“你对我坦白就等于出卖了梦非,我看他肯定会生你的气!”
茜丝笑道:“这你可猜错了,梦非才不会生气呢,他以前就跟我说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表露身份,现在又怎么会生气呢?”
千香点点头狡黠一笑道:“哦,原来这样,看来你们的默契度还蛮高啊。本来我召见他是打算臭骂他一顿的,既然姐姐这样说,那一会儿见他的时候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不骂他了。”
茜丝道:“你还没见过他?”
千香摇头道:“还没有呢,你看我现在还躺在床上怎么能召见他呢?”
茜丝笑道:“说的也是。不过,呵呵,妹妹就这样召见他也不错啊,梦非这个人不好不坏,还算是个君子……”
千香抓住茜丝的胳膊拧了几下羞涩道:“姐姐这话说的,他好不好坏不坏跟我什么关系?我一国之君,当然以国家为重了。”
茜丝咯咯笑了笑道:“既然妹妹还没见他,那么他人呢?”说着便四处张望。
千香不动声色,说道:“我传他在昭华宫等我,料想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茜丝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你赶紧起床去见他,不要让人家等太久呢。”
千香瞅着她笑道:“是姐姐不想让人家等太久吧。”
茜丝咯咯一笑,站起身来边走边道:“其实都一样呢。”说着便走了。千香看她走出去了,方拍拍床铺叫道:“她走了,你快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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