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rì子每天都要过的,可是如果不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人们是不会记住这rì复一rì的生活的。
五百来号人被彪哥分别安排在相邻的三个小院里。这里的居民住的都是平房,面南三间,东西可能会各有一间厢房,传统的北方格局。据说这三个院子是帮里一个小子的大姨妈的妯娌的外甥家的,据说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老子很有本事,改革开放那会儿下海一阵折腾成了万元户儿,然后生意就越做越大,在市里逐渐有了名气。可老话说的好:男人有钱就变坏。那位下了海的主儿也和当时众多的大款一样养起了情妇(那年头还不叫二nǎi),开起了轿车,整天湖吃海喝,事儿全交给底下的一个副总。最重要的是那主儿学会了一样最不应该学的东西——赌博。说到这里我可是时时不忘彪哥的教诲:小赌娱情,大赌丧志。尤其是彪哥那语重心长的表情,让我感觉他好像在赌博的坑里翻过船。所以一提起赌博,我就如临深渊,避之唯恐不及。果不其然,那位挺能折腾的主儿最终把自己折腾进了局子,他因为赌博跟人急红了眼,抡凳子把人砸死了。本来出了这种事儿掏个十几、二十几万也就私了了,可他手底下那个副总可不是一般人,卷了他的钱,拐了他的情妇,跑了。够黑!糟糠之妻不可弃。还是古人们说的好。最后关头,还是人家原配(注:当时那主儿死气白赖想把原配休了,可人家原配情比金坚,放出狠话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筹了一大笔钱才把他从局子里拉出来。再后来,那主儿改邪归正,重头再来,又闯出了一片天地,全家移到美国去了,只留下家乡这片房产,说等将来想回来的时候还能有个地方住。人总是对家有感情的,尤其是最一开始的那个家。
“他妈的,想要把老子闷死?”“生鸡”骂了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头。帮里潜规则:实力决定地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也不敢跟我这个“砍刀pk王”叫板。
“生鸡”跟我一样是从农村来的,原来在工地打工,后来跟包工头恼了,据说是包工头拖欠了他一年的工资,把包工头打了跑了出来。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包工头,开发商不结帐包工头也只能当孙子。刚好那时侯彪哥招兵买马,想给“蛇盘帮”来次硬的,无意中在街上看见人高马大肌肉硬邦邦的“生鸡”,就收了过来。“生鸡”大名儿叫李双平,可因为老在大伙儿面前说他家母鸡一天生一个鸡,他不跟下蛋叫下蛋,而叫生鸡,人才!久而久之“生鸡”的外号就传开了,大家反而忘记了他的大名儿。干我们这行的,有时侯忘xìng很大,兄弟相交,何必在乎名字呢?开心就好。
“他姥姥的!”我也狠狠骂了声,那个找房子的孙子真该死,五百来号人挤在十几间平房里,又是汗臭又是屁臭。我被安排在靠外的那个院子里,又被分派了一百个兄弟。我们这拨充当急先锋,锣声一响(不知道哪个好事的找来面锣,颇有些聚众的绿林好汉打劫的味道)就往外冲,见着一脸凶相的就往死里打,仈jiǔ不离十是“蛇盘帮”的种,就算不是,长的那么凶也绝不是好东西。
本来我站在靠外的地方,但陆陆续续进来的兄弟把我挤到了里面,大家手里头攥着家伙,紧挨在一起,汗水浸湿了衣衫。
“cāo!”我骂了声,不知道哪个小子的*顶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正要张嘴开骂,又有兄弟进来,我屁股的威胁解除,我的*却顶顶在前面一个人的屁股上。
“妈的!”我骂道,空间狭小,有火无处撒,真羡慕“白板儿”那小子,被安排到了厕所里,彪哥规定:院子里不许留人。就连他老人家也屈尊降贵和兄弟们挤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白板儿”的脸上有些难看,我还偷偷笑他,但咬咬牙他也就忍了,找几个兄弟凑了点儿卫生纸,索xìng解开裤子蹲了下去。
据情报,“蛇盘帮”这次出动了四百来号人,务求帮老牛一次xìng搞定,奠定他在市里的地位。毕竟老牛的钱不是白拿的。
为了制造猛烈攻击,力求杀敌人个措手不及,能打的兄弟都被彪哥安排到了最前线,受我节制,锣声一响,埋头就冲。“白板儿”有幸跟我分在了一起。这小子还挺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兄弟,待会儿动起手来你可要一步别离开我。这场面哥哥见多了,经验丰富。放心,有哥哥罩着你绝对不会有危险的。”他倒看得很开,说尽了场面话,也不知道真要动起手来谁罩着谁。我感觉哈哥留在我体内的力量时时都在澎湃。
“都有家伙了吗?”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有了。”
“有了。”
大家低压着嗓子回答。
那个声音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家伙早就发到了我们手里,半米来长的镐把子。农村的兄弟应该不陌生,刨个坑呀,拔个玉米杆呀,平个坟头呀,这东西在我们农村家家都有。把上面的铁镐去了,就成了一件隐藏于民间的趁手兵器,以前农民起义的时候经常使用这玩意儿,当然,那时候都还装着铁镐,杀伤力更大。我们没有,玩儿出人命来都不好交代。听说为了这块地老牛可是下足了血本,“蛇盘帮”的人每人一个进口棒球棒。娘的,棒球棒,还进口的呢,没听说过“农村包围城市”吗?城里的家伙爷爷们用不惯,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老农民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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