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了!他们的战斗力远在海军陆战队和现役的所有正规军之上!传说,演习时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枪林弹雨,也没有人受伤,个个都超级神枪手,不但准,还快的要命,合作默契,就像有心灵感应,等一下就见识到了!后面的……!别跟着我们!我们不是去旅游的!”
转过山脊,一个小小的军区就出现了。几亩薄田,充其量能养活几百人,是一个很小的军区,和雷达站差不多。“特种野战军最强的特种部队就在这里?资料里说,这里有上万人!而且是超现代化部队!”
“所以才叫汾山!其实那个不是雷达,是屏蔽装置,可以很好地干扰电波。大部分人白天都在山里执勤吧!”
丁山的猜测是对的,刚到门口,就有一队士兵出来迎接,为首的正是这个军区的首领:“欢迎!早知道你们要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考验我的侦察能力吗?”
“这萝卜真甜!自己种的吗?”李维很喜欢他的接待方式,“你们真有一套,我们完全没注意有人侦察。”
“哈哈哈!小意思,跟我来吧,带你们参观一下,骑马吧。”一面带路,首领一面介绍,“现在还有骡马的部队不多,但是山区部队大都有几匹,我们的稍微特殊,除了运点东西,还可以供游客拍照――平战结合,才是我军的特sè嘛。”穿过长长的山壁隧道,一个奇异的靶场出现了,一个连的士兵都在这里,只是都趴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是新兵,打靶和举靶的人是你们关心的对象。”
李维举目望去,顿觉触目惊心。平和的气氛麻痹了他,到目前为止,他们看到的都和观光客的感觉差不多,没有震天的杀声,没有军队集训的口号声,军区里回荡着平之**进行曲雄壮优美的声音,自产的小萝卜也很好吃――直到机关枪响起――那些靶子不是挂在什么地方,是举在一个个士兵手里,活生生的士兵手里。靶子在几秒钟里被打得粉碎,他们面无表情,开枪的换梭子,举靶的换靶子,一声哨子响,又是一轮。那些机枪决不是什么jīng品,jīng度很差,子弹就从身边飞过,最远的也绝不会超过臂长。持靶的人都是jīng赤上身,没可能有防弹衣,一个士兵的胳膊上有血留下来,但是似乎根本没有人关心。趴在靶场中间的人也不见得安全,很多人瑟瑟发抖,每天有几万颗子弹从头顶飞过,流弹随时可能误伤他们。
“你们疯了!不能这么练!会出人命的!”
“出过。”首领淡淡地说,“在平之国一条人命算什么?在关心这个之前,他们必须习惯子弹从耳边飞过,还要意识到,自己的任何失误或是注意力涣散都会打中自己的同伴。顺便告诉你,开枪的和持靶的都是上下铺。”
“我要到军事法庭去告你!”
“可以!”首领一点也不介意,“不过在这之前,你看看那个人――他叫王钢,钢铁的钢,是这里最出sè的战士之一,服役三年,刚来的时候打死了自己的上铺。你可以问问他的想法。”
丁山大踏步走了过去:“你叫王钢?告诉我实话!为什么打死了自己的战友还能站在这里?”
“报告!”王钢的眼眶湿润了,但是声音不颤抖,“我现在拿的是他的枪,我要把属于他的那份带到战场上去,如果有一天我歼敌无数,然后死在战场上,他就是为国牺牲的,不是为我一个人牺牲的。”
李维感得到他口中的苦涩,那感觉就像是一杯黑咖啡,苦也是一种滋味,永远回味在齿颊之间,只想默默品味,不想开口表达。
“军队里没有哲学,只有数学。”军区首领大声说,“很多特种部队都是这样做的,只是我们比他们更过分些。这牺牲换得同伴的生存,敌人的死亡,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将在更残影的敌人面前溃不成军,那是我不愿见到的,为了那面国旗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下地狱!”
丁山沉默了了几秒钟,大声问:“还有谁打死过自己的同伴?”竟然一半的人举起了手,丁山走到另一个人跟前:“你不喜欢你打死的人?”
“报告!喜欢!他就是我!”
“那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没有死在敌人手里,死在我手里,他是幸福的!”
“荒唐!”丁山的声音颤抖了,“幸福什么?”
“报告!我知道他幸福,他的灵魂在我的子弹上,我感觉得到!”
丁山又换了一个人:“那你呢?又怎么说?”
“报告!没有什么可说!”
“那又如何能证明那牺牲是值得的?”
“砰……!”丁山的帽子飞了,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乎不需要反应,对方给了最好的回答。
“报告!同样的那一枪一定可以换回人质或一个战友的生命!我一定不会,再打偏!”子弹擦过耳边都不曾动容的钢铁战士,此刻热泪夺眶而出。他的身躯毅然站得笔直,挺胸抬头,是一棵白杨树,倔强的白杨树,长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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