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１ 生命的道路（一）（2 / 2）

我徒劳地望着越来越热的太阳。

闭眼睛，再一次调匀自己的呼吸。

一切都在那一个时间突然地来到了。

首先是一群海鸟发出了鸣叫。

虽然我原来没有接触过海洋，但是，人惊鸟飞这样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我睁开了眼。

接着，我听到海传来了柴油机的声音。

我几乎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接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我再一次顽强地站了起来。

那是一艘不大的船，随着发动机的熄灭。

不一会儿，我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典型的广东本地渔民。

黑、瘦和皱纹是他的标志。

天下穷人似乎都充满着同情心。

而且我知道了，这个岛是他们海洋养鱼的一个停靠站。

那张鱼网，就是他在台风到来时，遗弃的。

也就是说，等于整个过程都是他救了我。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陈阿四。

他虽然确实是广东人，但是，他不是特区人。

当然，他更不是这海洋养鱼的老板，只是一个打工仔，和内地打工仔没有两样。

再一次踏陆地，我觉得生命的道路突然变得宽广了。

何况，那个叫陈阿四的渔民听了我的遭遇，还把身仅有的十三元钱一起给了我。

我至少做了这样两件事。

一是我化八元钱在旧货买了一套能够遮丑的短衣短裤，又把五元钱用尽，在小摊吃了一顿。

于是，我再度变得一文不明。

我没有钱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我就象被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抛弃了一样。

但是，因为有了干净的衣服，因为肚子里有了食物。

我突然变得心情非常好！

我小心地把自己溶入到拥挤的人群中。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逃避治安联防队员查证的办法。

我希望找到一件我可以干的工作。

但是，没有人要我这样一个大男人。

甚至，当我从商业区转出来，忍着痛，满脸堆笑的向一个工厂的门卫打听他们门口贴的招工广告是不是还有效时。

遭到了讥笑：“我们厂不要乞丐。“

霎时间，我的自尊心一下子促使我的怒火升了起来。

但是，连怒火升起来，我的一身也痛得难受。

痛让我的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

我通过厂门口那玻璃墙发现自己也确实象个乞丐。

我才要走，一个保安却抢了出来。

兜头就是一拳打了过来，最里骂着：“你狗日还敢不安逸！”

我当然感觉到了，只是我的动作变得迟缓。

于是，我的脖子挨了一拳。

身子弱不禁风地倒下了。

但是，我的动作还在，条件反射地蹬出了腿。

这一下，就惹祸了。

因为，那小子根本没防备我一个乞丐会反击。

顿时倒了下去。

立刻象杀猪一样的吼起来：“兄弟们出来，这狗日乞丐也打人！”

我看到了冲出来的人，我知道自己现在很虚弱。

我听到有人喊：“给我打！”

“叫联防队的人过来！”

我知道自己只有跑，特别是他们说到联防队的要过来。

我不知道那来的力量。

我一下子窜起来，猛力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