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依旧深藏在地平线的下面,即使天空已经泛蓝了很久,也丝毫看不见东方那理应出现的绯红。在这片黑色与蓝色交织的半明亮的冷蓝色的天空下,一位男子独立风中。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长长地越过了膝弯,在这冷冷的风里,却没有丝毫的凌乱。
他的身边,在那朝着本应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一株完全绽开了洁白花朵的梨树,纷纷扬扬地播撒着她最美丽的花瓣。
花瓣飞过他的身边,总像是留恋着什么,打一个转儿才肯离去,不过任花瓣再多,却始终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哪怕是挂在他纯净的银白色的发间。
在风间歇的一刻,他的发丝终于停止了轻摆,一位一袭红衣的美丽女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风声依旧,
洁瓣飞舞。
女子望着他怀里不知哪儿来的婴儿满面的诧异。
“水无痕,这婴儿是?”
听到女子发问,男子半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却似乎流淌着温柔的水,始终看着怀中的婴儿,嘴角挂笑道:“怎么,你怀疑他是我的孩子?”
女子也笑了,如鲜花一样的笑颜。
“蔷薇,你看看这个。”水无痕话音刚落,一团柔软的水托起了婴儿细嫩的右臂,在那柔嫩的手腕之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米粒大小的逗号形印记清晰地印在上面。
蔷薇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溢于言表的惊恐。
她沉默了,眼睛离开婴儿,一直注视着水无痕的脸。
“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吗?”
水无痕笑了,笑容仿佛是泛起波澜的湖水,热烈之下暗藏着宁静。
太阳终于露出地平线,慢慢升了起来,而那冷冷的风却似乎刮得更急了些,扯着他一身的长袍猎猎作响。
他的脸背对着太阳,以那初升的灿烂作为背景渐渐托起了这个孩子。
“我想赌上一赌。”
他的嘴角渐渐弯起,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蔷薇。
好大一会儿,女子转过头去,在那鲜红的衣服之上立刻飞出一大片红色的蔷薇花瓣,渐渐掩住了她的身体。蔷薇花散,女子已不见踪影,徒留下一声叹息与那红色的花瓣一同飘散在了风里……
……
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叶爷爷便早早地拿起斧头奔向山去砍柴了。他和老伴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命运弄人,辛苦养大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竟全都先他们而去。村里人不仅没有同情他们,反而一个个像瘟神一样看待他们,可怜都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却还要起早,以砍柴为生。
这天,风出奇的急,卷起漫天的尘土,难以睁眼。叶爷爷步履艰难地来到山里,奇怪的是呼啸的山风竟戛然而止。叶爷爷一阵奇怪,但很快被高兴取代:在大风的侵袭下竟有不少枯枝折断落了满地,这下可省了不少体力,又可以满载而归了!
不大一会叶爷爷便已扎起了一大堆干柴,正欲运走,突然,山中居然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细细聆听一阵后,叶爷爷赶忙放下柴堆寻声找去,许久之后,终于在一片野草堆中发现了一个正在哭闹的男婴。叶爷爷四下看去,却并不见有人的样子,当下叹息一声,直道孩子父母狠心。此刻他也顾不得早已捆好的柴堆,赶忙将婴儿抱回家中。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没有发现婴儿有何异样,老两口这才放心下来。婴儿浑身**,只被一块金黄的襁褓包裹着,里面却并没有可以表明婴儿身份的东西,只是在婴儿的右手腕上竟套着一个天蓝色的翡翠护腕,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一看就非凡品。
本来他们还担心随着婴儿生长,玉腕会伤到孩子的手臂,曾试图取下它,可是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成功。不过这玉腕确是一件奇宝,随着婴儿渐渐长大,它竟也在慢慢成长,犹如皮肤一样紧贴着手腕。老两口知此物绝不可显露出去,于是专门为婴儿缝制了套袖将其遮掩住,对外人更是绝口不提此事,日子过的依旧平淡。
叶爷爷没啥学问,简简单单为婴儿取名“一”,不过老两口总忘不了婴儿手上的蓝玉,于是经常以“玉”字谐音,习惯叫他“小羽”,也算是他的小名吧。就这样,老两口艰难养育着婴儿慢慢长大。然而不幸的是,在婴儿三岁时叶爷爷不幸去逝,从此,生活中所有重担便都落在了叶***身上。
“小羽,你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给,这是我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馒头,你吃吧!”一个活泼漂亮的小女孩微笑着将手中的馒头递给了面前的一个瘦瘦的小男孩。
“我……我不要,你上次为我在家偷拿馒头挨了骂我都知道了,我……我不饿。”小男孩低着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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