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要,女士,我的保护人,请不要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在经过了语言的磨合期之后,法洛斯就恢复了他那种华丽的语言风格,作为夜忻的奴仆,他坚持不肯承认他已经沦为下等人这个可怕的现实,拒绝承认他是被买卖的,而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只是一个自愿效忠于一位女主人的骑士。所以他还是一个贵族,一个高贵的人,当然,同时,他或许还必须承认他是一个俘虏,应当由家人赎回。至于洛克,他也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法洛斯的个人设想。搞得夜忻连指使他们都不怎么方便了。
“哦,约瑟芬,真高兴您在这里。”来的人是立法诺执事,他是中国人,立法诺是他的教名,作为教堂中正在进行神学修习的年轻人,他并没有被授予神品,只是辅助那些正式的神父们主持弥撒或者早晚祷时敲钟而已。
“怎么了?立法诺兄弟?”作为继承了汤若望十字架的人,夜忻被教会里的人认为有资格参与各种仪式,因为她一直负责仪式中布道词的选择和修改,以及仪式本身的流程。在这个教堂中,恐怕没有几个人对于宗教仪式的细节更加清楚了。
“是这样,女士,圣三一降临rì就要到了,但是南怀仁大人却被任命为官员,无法出来主持仪式了,所以……”那个教士开始吞吞吐吐。
“所以需要代理主持的你们,需要尽量掌握各种细节,是么?”夜忻用拉丁语说着。要知道,她是不说汉语的。
“是的,女士。”
“好的,我下午会有时间为你们提供指导。”夜忻淡淡地说着。
该死的,除了宗教方面,我还是一无是处,夜忻痛苦地抓着头发。她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于是决定,明天早晨会皇庄一趟,去看看常秀妈妈,再去瞅瞅青山绿水,至少要散散心。她受不了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跑出京城,哪怕去开个煎饼摊也好。
不过这时候的人吃煎饼果子嘛?
到小厨房里转了转,摸出来几根大葱还有一些茄子,夜忻把所有的烦躁都发泄在了蔬菜身上,两把菜刀上下翻飞,剁得茄子块满地都是,把所有的茄子和大葱都剁成泥以后,夜忻的胳膊也差不多抬不起来了,和好面,调上陷,点着火,夜忻开始贴馅饼。
要死不死的,夜忻最喜欢吃馅饼了。
棋子大小的馅饼看上去并不jīng致,不过却能够充分地让夜忻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点和过去的联系。因此上她仍然是非常认真地吃着这些小东西。
可惜,她好容易得到的平静又被打破了,早就把教会当成避难所的常宁,又跑来捣乱,见了夜忻的点心,怎么有不吃的。
“好饿好饿!”常宁一边喊着,一边捏起一个馅饼当点心塞进嘴里。
“你不在府邸,跑来干嘛?”夜忻看了看盘子,晚餐算是没了。
“府邸,我的府邸都快成太学了,”常宁念叨着,“就是那些密谍的事情,现在都在我那里了,连大婚的布置都没法做。”常宁低头念着,“这要算在你头上。”
“不如算在鳌拜老大人头上,”夜忻鄙视着,“要不是鳌拜垮了,你哪里有机会接这些事情来做?”
“托雅果然是妙人,”常宁完全不顾吃着东西说话不和礼数,“和爷的意思。”
“呸你,”夜忻灌了杯白开水,自己灌下去。
“给爷也来一杯,”常宁好像有点噎到了。
“壶在那里,自己灌。”
“吱溜”常宁对着壶嘴来了一口,搞得夜忻极度郁闷。
“吃,吃,吃,撑死你。”夜忻站起来就要走。
“嗯,淡了点,味道也轻了些,多搁点肉,这样不香。”那头猪一边狂吃一边还挑剔着,“不够吃,再来点。”
“你给我去死!”夜忻终于发火了,重生以来第一次发火了,发火的夜忻没有打人,只是把被常宁用脏了的茶壶一把夺过来,狠狠地摔碎在天井里,“老娘我不是给你解闷的,你该哪儿哪儿去,老娘不伺候了。”夜忻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扔出了房间,连同椅子以及坐在椅子上的常宁。
哐当,夜忻把房门重重地插上了,常宁摔在地上看着发怒的夜忻只愣神,盘子碎在台阶上,几个没吃完的馅饼散落了一地。常宁楞了很久,连被茶壶的碎片扎破了小臂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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