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闻言一愣,心道;就算你救了我一命也不用这样无聊占我便宜吧。
老者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风道;“仲佑做事偏激,向来没有分寸,我代他向你道歉好吗?”
陈风顿时明白老者是谁,认真看去,果然江子君、江仲佑相貌上都有几分似眼前的老人。此时听他话的意思,便知道他来此见自己的目的,不由得脸sè变了变。
老者又说;“他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以死谢罪了,原谅他行么?”
本想冷哼一声,陡然见到他在黑暗中诚恳真切的目光,苍白的脸sè认真而慈祥,心中不忍,终究没有冷言冷语说出口。
“做个男儿要有胸襟、勇气和智慧,有胸襟;就可以接受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有勇气;就可以去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有智慧;就可以分辨这两者。你是江家之后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我知道你们母子在这二十多年受尽了委屈,但是却不能因为受过委屈而能理直气壮的对事实罔顾,谁的成长路程是可以一帆风顺,不受任何风雨的呢?”老者语气平缓,慈祥,语重心长,谆谆善诱,听得陈风心中一阵激荡。从来没有人这样教导过他这样的做人道理。仔细想来,自己的确很偏激。
“子君当初并不是有意抛弃你们母子,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为家族牺牲了幸福,娶了个孙家疯疯癫癫的小姐,只为能获得八大世家龙头孙家的荫护,如今他也因为你们母子疯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吗?”
见陈风低头沉默,不言不语,老者知道他心中矛盾,芥蒂未去。若有时间定能说服他,只是现在恐怕太过紧迫。
轻微的咳嗽两下,老者颤抖着手在胸口掏出一块金属牌,对他招招手说;“江家没有人了,老的老,小的小,死的死,疯的疯。”说到这里,无比落寞的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悲戚无奈。又道;“子君一向掌管南方所有生意,现在无人看管,给别人蚕食鲸吞,眼看难保。族内最高的高手也不过先天五阶,六阶的都没有一个,这样下去不用一年,江家就要给除名了。这是江家传承千年的家主令,你若真的不要,就帮我交给你大堂哥江航吧,只希望江家在他的手里可以不败落得太快太绝。”
陈风木然看着老者手中非金非玉,不知什么质材打制的令牌,心神乱得如千头万绪,不知道怎么处理。忽然闻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到了牌子上,站在他前面的老者一个列跌,站立不稳软软倒下。
‘啊!’陈风快速的贴住地面扶住他。
原来他为了重创慕容无双,尽心竭力的使出十二分力道,让本以年老力衰难,多病的身体本就以承受,又给慕容无双凌厉无匹的一招反击,已经重伤,刚刚只是心中的意念在强撑而已,而今再也撑不住才颓然倒地。
老者抓住令牌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睛发光的看着陈风说;“江家有六房人,大房和六房的都绝后了,剩下的二、三、四、五房一共十二口男丁,此乃传承千年的江家生死存亡之秋。你大堂哥航儿是二房的人,他在经商管理方面可以说是天才,只是身体孱弱多病,没有习武,我恐他rì后震不住内外。你若真的不肯原谅江家,也希望你能暗中帮助航儿,好吗?”
陈风一时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老者越来越失望的眼神。
“浅浅桃红妆绿水,
暖暖李花洗面风。
仗剑携酒踏歌去,
一步一唱梦成空。
孑然寥落添马齿,
岁尘染我玉颜容。
纵有不甘心不死,
亦有长恨水长东。”
老者突然喃喃歌唱,越唱越大声,歌声尽显无奈与寥落,加之苍老悲凉的嗓音,让人唏嘘感慨的歌词,不觉动容。
一曲歌罢,老者的眼睛缓缓的闭上,陈风再也不想,用力抓过他手中非金非玉的令牌。
老者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张口说话,最后却只逸出一丝微笑,头颅便无力垂倒一边。
陈风握着手中的令牌,许久不说话。
此时东风天际微微泛白,太白启明星下坠,很快就要天亮了。
不远处的阳定天道;“恩公,我们走吧,这里死了人,给人发现就不好了。”
陈风抱起老者的尸体点点头。
“老头,你自己能走吗?”阿慈nǎinǎi扶起阳定天柔声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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