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想要跟他解释,却现嗓子像被糊住了一般,好半晌,只又叫了一声:“哥。”
“住口!”不知为何,哥哥的声音里竟带了些哭腔,“我今rì来就是要取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的命,以祭拜爹娘在天之灵。”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抓着南宫澈肩膀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深深掐了进去。
“在天之灵……你什么意思?”半晌,我才勉强吐出一句。
哥哥冷哼一声,道:“你自然不会知道,今rì午后时分,我颜家七十六口已被秘密处死在天牢里……”他突然头一转,狠狠道:“南宫澈,你这个禽兽,我大姐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你地孩子……”
我懵住了。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也统统没有听到,耳中嗡嗡作响,只不断回响着“秘密处死”“秘密处死”“秘密处死”……
爹……娘……竟都不在了么?我脑子里一团乱,许多东西噌噌地掠过去,却只徒留碎片光影。当惊惶地想要想起爹娘地眉眼时,亦是支离破碎。越是努力地去想,反倒越淡了开去,怎么抓也抓不住,急得我额头上不一会就挤满了细细的汗珠。
南宫澈犹自喃喃着:“孩子?怎么会?我明明没有……洛洛你做什么?”
我没理他,攀着浴池旁边地台阶慢慢地爬上来,头上还顶着白sè的泡沫,沾了水的厚重浴袍沉沉的挂在身上,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水迹。我走到哥哥面前,抬眼看了看他,沉了一口气问道:“爹娘还在,你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他没理我。
虽然看不到,双生子的灵犀却能让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眼中的寒意。突然他手一晃,指间的钢钉已抵住了我的脖子。是尖利冰凉的触感,随着脖子上的脉搏每跳动一下,便疼一下,可我居然一点都不怕。面前的人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为亲近的人,就算他要取我的命,我也不会防备他。
“哥。”我又唤了一声,心里一面骂自己白痴笨蛋,怎么着就突然一句话也说不顺溜了呢?
南宫澈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余光尚能瞥见身侧白烟一旋,将浴袍披好的同时,他已将身形抢上,扣住了哥哥的脉门。
若在往rì,想必我定会暗叹,他的动作多么飘逸啊,出手多么利落啊,可是此刻,看在我眼中,只觉如同杂耍一般,我瞟了他一眼,声音冷厉地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你让开。”
他迟疑地叫了我一声:“洛洛。”
“我们兄妹间的事,你让开。”
“洛……”
“滚!”
怒吼出这一声的时候,我觉得眼眶热极了,好像四周都烧着炭起着火,黑sè的烟直接就腾进了眼中,又疼又酸,几乎就要睁不开。
南宫澈终是松开了哥哥,站到一旁,留我们兄妹默默对峙。
良久,哥哥并不动,我便蹙了蹙眉,将比在我脖间的钉子生生扳开,钉子尖划着我的皮肉而过,尖锐的疼痛如线般蔓延,火辣辣的,让我咧了咧嘴,然后便有猩红的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来。
“够了,颜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其实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哭了,那火在眼睛边上烟熏火燎的,灼得我眼前一片血红,可我,可我说过什么……就算流尽一身血,也再不掉一滴眼泪……
血液顺着我的锁骨一直流进湿嗒嗒的浴袍中,很快便洇染出一大片霞光般的颜sè,咕嘟咕嘟的水声在耳中也变得格外响亮……
天旋地转,黑暗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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