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睡一会没什么关系。”他坐到王成平旁边,最后擦了下头发,再把毛巾随手搭到旁边。
王成平含泪推开程岳湿漉漉的脸:“我现在就是像坐月子的人,洗头都只能干洗,很脏,很臭,浑身充满着无数细菌──你这种刚洗完澡的干净人不要碰我。”
“我睡前还会去洗手。”程岳微微一笑,俯身过去吻了她一下,“即使说坐月子,你现在也什么都没生下来。”
王成平皱眉:“……你现在的台词不是应该说在你眼里,我该是全世界最纯白无暇的人吗?”
程岳看了她一会,随后放开王成平:“你说的对,明天我还要早起,晚安。”
“啊,什么,怎么就这么睡了?”王成平睁大眼睛,感觉自己被抛下了,“不和我聊会天吗?唉唉,你等会再睡嘛。好不容易来看我,怎么能这样?!”
他淡淡道:“聊什么?我临睡前又不喜欢听鬼故事,抱歉。”
王成平气极,她瞪眼看程岳去调好闹钟,把手表放到床头,动作有条不紊,最后躺到旁边的折叠床躺下。
她恼道:“……你是不是能记下我说过的所有玩笑?”
“不错,我的大脑就是用来想这个。”程岳翻身盖起薄被,“晚安。”
“喂,不要睡嘛,不要睡嘛!程岳,告诉我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和我聊会嘛,喂你不要总是不理我啊!”王成平见程岳真的要睡觉,又气又急。很想抓起枕头来打他,但琢磨如果准头对的不好,程岳估计不会下床帮她捡,自己反而少了个枕头。
“我是残疾人,你这么对我会遭报应的。起来陪我说会话啦,喂!你是不是男人啊,为什么和我生气,我整天很无聊。不是不想跟你说话啊,但如果总接你电话,就会不想放下电话,还想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打电话来,然后我就会很傻的干等──我现在就是大妈加看门狗的心态,久病床前无孝子,慈母手中游子衣──和我说会话,喂!程岳!程先生!程大官人!你不会让我叫你老公吧,很恶心!”
“你形容自己能用点好听的话吗?”程岳终于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你讲吧。”
王成平放松身体,缓慢的滑倒在床上:“……最近,我总是会做梦,为什么还是会做梦?”
自己都没想到会说这个。
程岳也没有接话,一时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她睁眼看着,外面的夜很黑,而房间里的光线同样黯淡。就像许久之前就被耗尽的热情,仿佛还在安静等待继续。
王成平又沉默了片刻,随后笑道:“哎呀,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她轻轻闭上眼睛,“你先在我旁边等着好了,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
“要等多久?”
“……不知道,做过的梦好像都忘了,而且能记住的,也都不是什么好梦。现在睡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吗?”
程岳沉默着,不再说话。过了会王成平听到旁边的床轻微翻动,随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躺到自己身边。她感到温暖的压力,是程岳抱住自己。
王成平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紧握住程岳的手,把头埋到他胸前。她好像觉得委屈,但又觉得自己能够承受。
“要是总能让你看我开开心心的样子就好了,但除非我能在深夜里全身发光,不然你都不会多看我──所以有些话,趁现在讲才够可怜。但我现在又不太想说。”
程岳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嘘,睡觉吧。”
王成平轻声答应。
“我睡觉的时候如果再乱动,你就赶紧把我叫起来。这样我就能告诉你我都看见什么了。”她想了想,再嘱咐道,“还有,你早上走的时候,不管多早走,也要把我叫起来,我可不想醒来时一个人──深刻感觉我被人一夜情了。”
程岳再好笑的摸下她的脸,王成平靠着他,不放心的重复道:“别忘了叫我。”
“嘘,好了,快睡吧。”
王成平终于安心阖上眼皮,刚才吃饭前的小憩完全没有消除疲倦。去医院是很劳累的过程,睡意渐渐涌上。
入睡前王成平想,她好像的确……去了太多医院。第一次去是因为什么,似乎自己跌坏了手。
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睡醒后一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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