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连忙道:“我前年嫁到临安,今rì与相公回家探望临盆的嫂嫂,家中人多屋少,不便住宿,只得来客栈住几晚。”
掌柜的点点头道:“不是不欢迎外乡人,只是这几年开封百姓过得艰难,大家都生怕外乡来的人是金人或是任何要对开封不利的人,既然是开封嫁去临安的闺女带着夫君回来探亲,自然没有问题。”
花依喜道:“那就麻烦掌柜的给安排一间安静些的上房。”
掌柜的笑笑,吩咐一旁的伙计带他们二人上楼,自己仍旧是托着那茶壶踱回柜台后面。
布置雅致的房内,二人面对坐着,神情严肃。
“刚刚那掌柜的武功似乎不差。”萧劲寒道。
花依若有所思道:“我撞那茶壶之时碰了一下壶底,极热,而那掌柜的居然面不改sè地托着茶壶许久,必不是一般人物,大概是练过铁砂掌之类的,比我之前任命的玉楼掌柜的功夫高出太多,月莲可真是处处小心。”
萧劲寒点头道:“这掌柜的不是一般人物,我们需得速战速决才好,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惊动月莲,我们也难以脱身。”
花依思索片刻道:“就今晚了,带好兵器暗青子,二更天我便领你进总坛。”
萧劲寒略一颔首,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便各自闭目休息。
二更天,天sè黑暗,夜里渐渐起了淡淡的雾气,缭绕着玉楼的飞檐,四周围寂静无声,客栈里本就未住几人,二更天已是不早,此刻不论楼上还是楼下的客房,皆是一片黑寂。
客栈二楼的昏暗走廊里隐隐闪过两个黑影,高大的是萧劲寒,娇小许多的是花依。
萧劲寒穿着黑sè劲装,腰悬赤焰,却未曾蒙面,仍旧是戴着那薄皮面具,尾随者花依快步穿过玉楼的诸多回廊。花依也未曾卸下面具,与萧劲寒一般着黑sè劲装,依着脑中的路线熟门熟路地在回廊里游走。
两人轻功都极好,快步走也未曾发出些微的声响,安静的廊上只见两条灵猫般的身影,以及几不可闻的轻微呼吸声。
萧劲寒尾随花依在客栈廊上转走,大约半炷香时间,花依才在一间并不显得特殊的房间跟前站定,轻声道:“总坛密道入口便在这间屋内。”
萧劲寒一怔:“你莫不是循着先前的路寻到密道入口的?”
花依颔首道:“先看看是不是还是这条入口,以我对月莲的了解,她那样的懒人不见得会动心思到改换密道入口,多半会在密道内设一些陷阱或者多安插几个人看守。”
萧劲寒无奈地笑笑,轻声道:“无妨,你只管闯,我在你身后护着你。”
这句话萧劲寒说的极为温柔,花依心头一暖,转身轻笑道:“我信你。”
萧劲寒见花依笑盈盈看着自己,脸上一热,虽是在黑暗中不怕被花依看到自己,心下也觉些许不自然。
“怎么不出声了?我要进屋了。”花依说完径直伸手便要推那房间的门。
萧劲寒一惊,闪电般挡至门前低声道:“疯了么?不怕屋内有人等着暗算你?”
花依柔声道:“不会,玄衣教的密道并不好过,因此不必在这间屋内设埋伏。不过,萧爷担心我,我很高兴。”
萧劲寒明显感觉到耳后也开始热起来,见花依不错眼珠子直直盯着自己,那双明媚的双眼里蕴满了笑意,他心猛地一跳,意识到自己仍是挡在她的身前,微微一哂,移开身体少许道:“你推门罢,我在一旁护着。”
花依看着他并不躲闪的细长双眼在黑暗中隐隐发亮,星子一般,她的心湖里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萧劲寒蓄势待发,右手握紧了已出鞘的赤焰,倚在门旁,看着花依伸出凝白的双手,缓缓推向虚掩着的两扇红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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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钦宗被废为庶人,北宋灭亡。金人册封一向主和的张邦昌为帝,国号“大楚”,建立了傀儡政权。康王赵构在河北积极部署军队,yù断金人退路,金军统帅担心兵力不足不能对中原广大地区实行有效统治,因而在立了傀儡政权之后准备撤军。在撤退时,金人烧毁开封城郊的房屋无数。在“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这样一个广大的地区,金兵杀人如刈麻,臭闻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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