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萱公主的死讯传开后,京城内外一片哗然。有人说,蓉萱是后悔自己所犯下的罪状,也有人说,蓉萱是被齐王爷的同党暗杀。唯独齐王爷,对自己女儿的死一语不发。
很快,自己也要随她而去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必要伤心呢?
在公堂上认罪的那一刻,他就将生死看淡,将自己筹划一生的霸业看淡。苦苦追寻的,终究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树倒猢狲散。那些平rì里对他百般讨好的官员,在此刻,竟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毕竟,又有谁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看望他这个将死之人呢?
除了一个人,一个他视如己出的人――影。
一个时辰前,影冒着杀头的风险潜进牢中,试图将他劫出牢狱。在狱吏被杀、牢门大开的情况下,他本有机会逃离这个yīn森的牢笼。
可是,他并没有跟影走。而是选择了留下。
“蓉萱已死,我又怎能独活下来?”
短短一句话,便将影的所有希望击得粉碎。在百般劝说却无效的情况下,影只得孤身一人逃离牢房。
然而,这件事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太子也立刻下令加强了牢房的看守。
只是,在那之后,一切重归平淡。嘉政二十一年农历九月二十一,距蓉萱嫁入宫中仅七天的时间,曾经权倾朝野的齐王爷便被押赴刑场。
整个行刑过程中,都未出现任何事端。
而此时,距太子登基也只剩下两天了。
窗外的雨渐渐转小,只是雨滴依旧将树叶打得沙沙作响。窗边,一盏孤灯颤巍巍地晃动着,明灭之间,西湖那片水光山sè又在她的眼前浮现出来。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在这个繁华之都,一切都如秋雨般清冷。每一天的生活,都残酷得令她窒息。恍惚间,她竟怀念起在杭州的rì子。
至少,她还能漫步在西子湖畔,享受那须臾的平淡生活。而今,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城之中,她只要稍不留心,便会令自己陷如万劫不复之中。
正如三天前,她将自己的身份败露。
虽然织眉说,萧洋并未将她的身份告诉萧鼎柏,可谁又知道,她的话有几分可信?说不定,在知道了她的身世后,萧洋与萧鼎柏便想方设法地将她逐出皇宫。而织眉所说的那番话,不过只是为了让她放松jǐng惕罢了。
萧洋,那个令她心疼而又心悸的男子、那个注定与她有缘无分的男子、那个她永远也猜不透的男子。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之后轻轻地将案上的灯盏吹灭。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清晨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西子一大早便来到太子的房间,却发现太子早已经用过早膳,此时正一脸严肃地翻阅着朝臣递来的奏折。
“怎么了?”见太子眉头紧皱,她便问了这一句,之后微笑着走近太子,扫了一眼太子手中的奏折。
顿时,她的神情变得与太子一样严肃。
那,竟是萧鼎柏所递呈上来的。
谁都知道,这些年来,萧鼎柏已经逐渐将他手中的权利转到他的两个儿子身上。而他则打着不谙世事的幌子,在暗中偷偷地cāo控着宫中的一切。
而此时,在这齐王爷落马、皇后被杀、而太子即将登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面了。
“这萧国舅究竟在搞什么鬼?都这时候了,居然让我派兵出征西域。”太子将手中奏折用力一摔,怒气冲冲地说道,“难道说我一登基,就要让百姓们陷入战乱之中?”
“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西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太子身旁坐了下来。
“我能不发脾气吗?”太子还是一副愤怒的神情,对西子说道:“更可恶的是,这满朝大臣,竟有一半以上都支持萧国舅的提议。说什么西域战事一rì不平,国内百姓便一rì不安。虽说这西域的确经常发生一些小冲突,可还没严重到要兵戎相向的程度吧?”
西子笑了笑,妩媚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凌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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