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屹看看我、又看看冷峻,摇摇头没有说话,冷峭就悄然退了出去。
“语山。”冷屹望着窗外浓重的夜sè低声叫我。
“怎么了?”我问。
“如果……如果冷峻……,你会不会内疚?”冷屹的声音又低又细,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他不会有事的。”我所答非所问。
“我只是假设。”冷屹不罢休,非要问出我的心里话。
“你会内疚吗?”我反问。
冷屹双眉紧锁,半晌也不说话,我看着他的神情,心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想……”冷屹刚要开口,就被我毫不留情地拦住:“你什么都不要想,我是一个人。”
接着便是难捱的沉默,沉默,连昏睡的冷峻都不再说梦话,房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不动,而仅有的一点声音竟是让沉默显得更死寂的我们三人的心跳。
不管漫漫长夜如何难熬,总算盼到东方发白,守着睡得安稳的冷峻,我也抵挡不住周公,渐渐睡着了。
“嫂嫂!”迷糊中我听到冷峻惊惶的喊声,我揉揉酸涩的眼睛,蓦然看见他既惊且惧的眼神。
“你终于醒了,把我们吓死了。”我高兴地喊着:“冷屹、冷屹。”
“怎么了?”冷屹闻声冲了进来。
“冷峻醒了!我去告诉峭儿他们,免得大家担心。”我连忙报喜。
没等我跑出门去,几个人已经夺门而入,带头的正是为儿揪心的二姨娘,只见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显然一宿未睡,她正要拉着儿子看个究竟,手脚麻利的李三巧却抢先嚷起来:“相公,昨天你要出去,我就拼死拦着,结果回来的时候人事不省,把我吓得失了魂。幸亏冷家列祖列宗保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二哥已经没事了,你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冷峭没好气地打断她。
“我说什么丧气话了?他为了别的女人命都舍得,我连说几句都不行。”李三巧勃然变sè,像仇人似地瞪着我。
“姨娘,我没事,请不要担心。”清醒后的冷峻又恢复了酸秀才的本相,为了规矩把自己的娘叫做姨娘。
“没事就好,没事娘……姨娘就放心了。”老太太委屈地说着,让人看了很心酸。
“冷峻的情况已经稳定,我先回房去了。”我悄悄拉拉冷屹的衣袖小声说。
“嗯。”冷屹点头应允。
我本想趁众人围拢在冷峻床前嘘寒问暖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可就在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当口,李三巧在我身后yīn阳怪气地说:“三姨nǎinǎi慢走,我还没有面谢您的大恩哪。再说您这一走,我们冷峻可去拉谁的手呀?”
“不许胡言乱语。”冷峻赶忙喝斥。
“我胡说?除了姨娘没看见,谁不是亲眼看见你昨天死命拉着三姨nǎinǎi的手不放,还大声喊什么‘婵儿、婵儿,你别走’!”李三巧嘴下可不饶人。
“二少nǎinǎi,您的谢字我不敢当。二少爷昨天拉着我的手,那也是事急从权,没有别的意思。至于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为什么叫着别人的名字,而不是您,我想您最好自我反省一下,免得夫妻情份越过越浅。”为了冷屹的面子,我也要反唇相讥。
“对,我倒是想夫妻情深,可惜总有狐狸jīng缠着冷峻不放。”李三巧口出恶言。
“你简直不可理喻,请兄长、嫂嫂见谅。”冷峻忙不迭道歉。
“可别装这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让我恶心了,你的那些丑事想瞒谁?你一受伤,门外站着一个嫂嫂等了一夜、哭了一夜,屋里这个嫂子更好,拉着你的手陪了一夜。我们倒撕破脸说出去给大家听听,看谁难看!”李三巧索xìng吵开来。
“好,把李子雄的事情一起说出来更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冷屹威胁着,“你如果不想做寡妇,也不想做下堂妻,就立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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