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见,没有血腥的杀戮,也没有让人心惊胆寒的残尸断肢。wenxuemi。只有柔和的薄光笼罩在四周。
他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中,地面地光洁的汉白玉,映出他模糊的身影。殿的正央是比他睡觉的床还宽还长的桌子,桌子的边缘裹着金边,闪着华贵的光。桌上整齐地摆着文房四宝,只是在这张有些过大的桌上显得过于空旷。
桌后还有一张椅子,椅背刻有精细的花纹,每个雕花的中间都镶着闪亮的宝石,尽显奢华。
聂梦缓缓地走近,然后坐下。手抚摸着椅上的宝石,除了觉得入手光滑外并无甚特别之处。心中不禁想道:椅子本就是垫**的,做得再好看也是垫**。
抬头再看,正对着他的是虚悬在半空中一面二人多高的镜子,将他和桌椅都清晰地映照出来。他瞧了瞧依稀觉得那镜子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遂摇了摇头,自语道:“镜子照面即可,做这么大面着实浪费。”
再看四周围,大殿为圆形,周边立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光柱,支持起整座殿来。而殿外却是无边的黑暗,似乎是殿内的光一到七个光柱的地方便被生生切断一般。
聂梦循着柱子往抬头往上看时,却见殿上并没结顶,露出如浓墨般浓遂的穹顶,一个黯淡的光点像星子一般点缀其上。而那七根光柱像是没有顶端一般向上无限延伸。
聂梦心中怪道:好好的屋子没有房顶,下雨刮风岂不麻烦?
“不会下雨,也不会刮风?因为这里是梦殿,凡世的东西到不了梦殿。那也不是你在凡世见过的天空,而是专属于梦殿的魂空。”依然是那个空灵的声音,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只有彻头彻尾的阴冷。
聂梦闻之,堪堪打了个冷战,心头一慌,险些从椅子上滑上来,他亟亟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这才没有跌下,只是那模样着实有些狼狈。
“谁?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聂梦的声音直打颤,大着胆子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那个声音回答道:“我不光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连你的一切都知道。”
聂梦终于捕捉到声音的来源,正是来自于他面前的那面镜子,镜中没有映出聂梦的身影,只有淡淡的金光一闪一闪的,映在聂梦的面容上也渡上了一层金辉。
“镜子……镜子竟然能说话?”聂梦惊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缩着身子躲在椅子背后,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道:“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快醒,快醒……”
“你是在做梦,聂梦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何你的梦会与众不同?”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冰冷的直透骨髓。
旁人的梦,醒过即散,为何他的梦却能成真?这个疑团一直纠缠了聂梦许多年,却从不曾寻到答案。
聂梦脱口问道:“难道你知道吗?还有,镜子怎么会说话?”好奇的驱使下,让他的胆气增加了不少。颤颤巍巍地从椅子背后探出了半个头,打量着那面镜子。这一看,越发觉得那镜子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镜子的主人,并不镜子!”镜中的声音忽然发起怒来,镜面上闪现的光也陡然增亮。
聂梦一惊,头又缩回椅子后。
很快,那光又恢复平静,而那个声音的怒气也同时平复下来,回答聂梦的问:“你之所以有预知的能力是因为你的梦魂天生异禀,可以助你预知灾难。”
“梦魂?那又是什么东西?”聂梦越听越糊涂。
“世人只知人有三魂七魄,却不知,三魂七魄之外尚有一梦魂存在,主宰着人类的‘梦’。而聂梦,你的梦魂则是千年难遇的优质之魂,所以才能入听到我的召唤,入得梦殿中来。”
如此奇异的事,聂梦听得迷糊,只听清最后的一句话,遂问道:“你召唤我来的?你为什么要召我来?你又是谁?梦殿,这里是梦殿?梦殿又是什么地方?”
镜中传来一声低沉的胃叹,却是为聂梦的呆笨而叹息。但她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梦殿是游离于三界之外的世界。也是最适合梦魂的归属之地。我叫梦澈,是掌管梦的神。只是现在我已有心无力,而你则是我选中的继承者,将替我接掌这一切。”
聂梦听得似懂非懂,呆愣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问道:“我为什么要当你的继承者?”
梦澈没有立刻回答,只因被他那个呆问题问的愣了愣,继而失声一笑,声音带着一丝据傲:“成为我的继承者,掌控梦的力量。你可以有享用不尽的财富,也将会拥用长生不老的身体,再没有凡人的生老病死。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很诱人吧?”
凡人在世只有匆匆数十载光阴,其间还要经历各种的苦难折磨。而成为她的继承者,却可以避免这一切。如此诱人的条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是可望而不可及。
然而聂梦却未显出丝毫的兴奋来,反是眉头深拧,沉思片刻方才道:“你说得好像是挺好。可是我爹说,天上不会白掉馅饼。有得必有失。既然当你的继承者有那么多好处,那肯定也不会让我白当。”
镜子的另一边,梦澈又重新将聂梦打量了一番。他依然缩着个头,神色惶恐。然而就这样一个呆气十足,又胆小如鼠的少年,却能在重利面前,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梦澈不禁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多少年了,她看惯人类的贪婪,在微利面前就可以奋不顾身,最终害人害已者,多不胜数。不愧被她选中的继承者,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事情似乎是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聂梦,你所付出的代价很低廉,仅仅只要斩断人世间的牵挂即可。”
“斩断人世间的牵挂?你的意思是叫我抛弃家中的父母和妻子?”聂梦这回倒是聪明了,一下子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他忘记了害怕,从椅子后面跳出来,对着镜子大声道:“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干,我也不要再留在这鬼地方。你放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那个条件看似多么诱人,但若因此而抛弃父母、妻子,他万万做不到。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长生不老,那些东西在他眼里都是虚无飘渺。他从未想过那些,唯一所愿就是守着父母,陪着妙影过平凡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只让他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那个叫梦澈,看不见人影,只听得到声音的梦澈更是让他觉得害怕。他怎能丢开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切,而到这个鬼地方做莫名其妙的继承者?
原以为聂梦很容易便会答应,没料到他竟然一口拒绝。梦澈着实有些吃惊:“你不愿意?你可知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吗?”
“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我家人、朋友重要。谁愿意当你就找谁去当去。”
“家人?朋友?”梦澈闻言忽地“咯咯”地笑出声来,只是她的笑声却显得有些悲凉。曾经,她也天真的相信那些东西,可是事实却让她看透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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