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瀑布横飞,水源遥不可及。
而下游流入云海中,不知去了哪里。
众人踏著水面,慢慢走去。
尽头处,是一滩清泉。
登上对岸,是一条白玉石阶,镶嵌於崖壁之间。
陡直向上,高不见顶,恰似天门云梯。
子嫣领头,带著十二仙,抬那一步一步,攀那一阶一阶。
子嫣还留心数了数,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终於到了高阜之处,穿过牌楼,面前有个大广场,是偌大的一块圆形白璧。
正中间插一把古剑,百丈多高。
广场四周,伸出许多悬空通道,连接各山各殿。
广场之上,有无数年轻门人,全身白衣,男男女女,站得整整齐齐,如棋子似的。
他们全神贯注,正在列阵练剑,一招一式,无有差别,jīng妙绝伦。
这时,一知客道人发现子嫣等,连忙上前道:“诸位何人?来我蜀山有何贵干?”
子嫣道:“吾乃大唐蓝羽郡主、玉帝册封之金碧灵姝妙行真仙是也!今赍奉唐皇圣旨,求见贵派掌门,磋商龙脉一事,劳烦道兄前去通报。”
知客道人闻言,道:“诸位请自便,待贫道去三皇殿见掌门真人。”
言讫,匆匆忙忙去了。
子嫣道:“各位大哥,去看看他们练剑。”
子雲道:“小心被剑气伤到。”
子嫣道:“谁敢伤我?走罢!”
到广场高台上,只见蜀山几百男女弟子,舞剑翩翩,不滞於物。
灵韵天成,彼此间仿佛自成一体,不用眼观耳闻,就有种神妙能力,心灵可互相连通,所发剑招,动作一致。
神气剑身四者合,快慢相兼刚柔并。
手分隂阳,暗藏八卦,步踏九宫。
一招一式,节节贯穿,行多停少,流畅无滞。
挥攉潇洒,忽往复收,柔和蕴籍,乍徐还疾,绵绵不断。
一时间剑光穗影红白相交,霜锋雪刃,飞舞满空。
子嫣看到好处,忍不住拍手叫好,道:“蜀山剑术,名不虚传。”
顿时惊动诸弟子,一起停下,望向子嫣,都疑为天仙下凡,啧啧称奇。
凡修道之人,多数都有一颗坚定之心,清心寡yù,抵挡一切诱惑。
然而在子嫣面前,一些道行低、入门晚的弟人,却有些把持不住,一时间怦然心动、浮想翩翩。
站在台上,监督门人练剑的那个男子,回头向子嫣一笑,道:“不知仙子是何门何派?”
子嫣道:“小女子无门无派!不过,曾有福缘,学得腾云驾雾之法门,和低浅法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本事。倒是希望能加入贵派,将来可以出人头地。”
她cāo著一口长安话,说得很快,圆润清丽,美妙悦耳。
声音非常甜美,似唱歌一样。
娇中带著几分妖,柔中夹著几分媚。
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令人心胸开阔,yù罢不能。
此言一出,台下男子心醉神迷,轰然叫好。
台上那男子道:“干你们甚麽事儿?继续练剑。”
子嫣问道:“加入蜀山派,要甚麽条件?”
那男子道:“须由人引荐,还要看资质人品如何。”
子嫣道:“你叫甚麽名字?”
男子道:“在下欧阳楚月。”
子嫣道:“我叫夏子嫣。”
欧阳楚月向十二仙道军道:“未请教这几位仁兄尊姓大名?”
十二人道:“我等是子雲、丑昊、寅龙、卯月、辰姜、巳殇、午宪、未浒、申炎、酉荻、戌融、亥风。”
欧阳楚月哑然,心想这十二人不以真名示人,却依著十二地支排列,让人哭笑不得。
突然有人喊道:“师尊来也!”
子嫣回头去望,见一老道人穿云破雾,御剑而来,须臾,撤剑落地。
只见他:头顶星冠,身披千翎裁就之鹤羽衣,腰系熟丝绦,足踏云头履。
面如冠玉,相貌堂堂,黑发黑须,飘飘长髯。
子嫣上前行礼道:“小女子不请自来,冒昧造访,何劳掌门真人亲迎!”
司徒靖宇道:“仙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老道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子嫣谦逊几句,从怀里掏出圣旨,递给子雲,道:“你来宣读罢!”
司徒靖宇整衣端肃,香案摆列,急忙跪下,焚香接旨,门下弟子,也都俯伏在地。
子雲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谬膺尊位,政教不明,获罪於天,招致罹难,使晋州横祸,地屡震动,更殃及龙脉。朕恐社稷将危,故请司徒爱卿大展仙道神通,图危以制变。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卿宜悉之,功成之rì,必有重赏,钦此!”
司徒靖宇叩首道:“贫道领旨,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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