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陶宝指尖一弹,赤焰遇风化云,猛烈地向前喷薄爆发。
赤云与黄烟刹那间相遇,犹如滚油沷水,发出剧烈地‘咝咝’‘叭叭’地声响。如遇克星,黄烟立时被烧出一个大窟窿。
黄sè烟雾急剧翻腾,疯狂地加速向陶宝扑来。
陶宝早已做好准备,道体顺着被烧出的大洞向外面空间飞遁而出。
从赤焰出到陶宝跟随遁出,整个过程电闪雷鸣一般,行云流水,衔接天衣无缝。
陶宝刚从困境中脱开身,身子还在半空中时,尚未来得及高兴,眼前突然出现一株奇特道花。
道花花芯正中,一只鬼眼猛地张开,shè出一道诡异绚目的黄光,正照在陶宝脸上。
“啊!”陶宝大惊,甫一接触黄光,眼睛便是一痛,无法视物。同时口鼻间嗅到一股淡淡的异香,登时头晕脑涨,全身乏力,从空中倒栽下来。
身后黄sè烟雾倒卷回来,弥漫而至,将陶宝完全卷入其中。
“哈哈,就算准你有此一着,早等在这里了。中了我的‘鬼眼花’,你还不死。”黄林yīn谋行逞,心中异常痛快,之前被调戏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
枯瘦道人面sè无波,双眼盯着黄烟之内不断挣扎的陶宝,看他是否还有后招,好决定出手救他的时机。陈家丫头对这小子颇为关照,倒也不好真的害了他xìng命。不过下一刻,枯瘦道人眉头一紧,目现惊异之sè,嘴边也泛起古怪的笑意。
广场之内,灵气混沌,地面残破不堪,到处是道法激斗的痕迹。
大殿身后与三桥之间的月台上,一团收聚的黄sè烟雾不断地变换着形状,虽然隔着烟雾,仍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辗转挣扎。
黄林双手不停地向烟雾中打入道力,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这耗费了他太多的道元jīng力。
足有半刻钟的时间,黄林才停下手,此刻黄sè烟雾已经损耗的七七八八,就算是黄林不停手,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至于烟雾内的陶宝,早就停止了挣扎,连半边身子都蚀化掉了。可见黄林对他的恨意有多强!
“住手吧。”枯瘦道人忽然喝止道,缓缓走进广场之内。
“是,掌教。”黄林一旁站好,心中忐忑不安,虽然掌教早先有言可放手一搏,但广场之内被他用道法损毁的不成样子,而且之前连连出丑,纵是最后胜了,只怕也要被狠狠训斥一顿。
果然,枯瘦道人冷冷地盯着他,寒声骂道,“废物!”
黄林闻声身子一颤,低下头不敢言语。
枯瘦道人不再看他,而是冲着三桥之上的空场处说道,“陶宝,算你胜了,现身出来吧。仅凭着区区幻术和隐身术,就不战而胜,当真不错。”
“什么?”黄林惊骇莫名,禁不住抬起头望去。
却瞧见陶宝毫发无伤地在宇桥上现出身形,似乎他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那里。
陶宝早知自己这微未道术瞒不过这等大道士,乖乖听话走下桥来。
黄林难以置信,恍然而悟后羞愧交加,脸上苍白失sè。自己无论道法、道力、经验俱远强于陶宝,却从始至终落在对方的一些小伎俩上,丢人之极。
陶宝不骄不傲,显得份外成熟,轻声道,“是黄道友有意相让,晚辈道力浅薄,只能取巧而已。现在晚辈道力业已耗尽,至多算是本手。”
枯瘦道人微笑道,“孰胜孰败,本道自然清楚明白。你且随我来吧。”
当下领着陶宝离开广场,向景寿殿行去。
黄林一战失意,从此在辟真宫沦为最末流弟子。
景寿殿侧,会客房内。
枯瘦道人稳坐主位,一边吩咐小道童准备热茶,一边示意陶宝坐下回话。
房间简朴,座床之上,蒲团两个,矮几一张。枯瘦道人背后壁上,挂了一幅字轴,上面手书古体矍瘦的‘辟真’二字。
稍时,两个小道童站茶而入,奉上后,再退步出去。
“尝尝我宫内自种的茶,虽非上品,却也别有滋味。”枯瘦道人微笑说道。
陶宝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法滚烫,透着些许古怪的异香流入喉咙。
陶宝自知,如果刚才自己表现的没有那般‘惊艳’,此刻绝享受不到这般的待遇。事实上,虽然道力损耗不多,但如此轻松地羸下来,着实费了一番心机。甚至从最一开始的冒失现丑,就是在给对方制造一种可以轻视自己的假像。纵是没有广场的阵法,相信眼前的道人也绝不会让自己利用遁法轻易离开的。
“观你道法根本,当取自青松道派‘松崖诀’,道法运用,又有碧水道法的影子,至于基础道法,虽然各家道派异曲同工,各有技巧,但只见‘引水术’,就知是传自千年前著名的宸乙道派。腾飞挪转,形如飞鸟,不出意外,应是你自行悟通,幻术、遁法俱是你这身道袍所藏,非你所学。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你以手刻符的赤焰之术。便是本道近千年的道行,也闻所未闻。能将众多道派之术,归于已身,已是莫大的机缘,更能自创奇术,当真是百年难见的修道奇才。”枯瘦道人洞若观火,将陶宝所学道法一一娓娓道来。
陶宝如听惊雷,汗如雨下。这个枯瘦道人实在太恐怖了!
枯瘦道人对陶宝变sè的脸视若不见,目光如刀,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寒意与肃杀,说道,“可惜从始至终,都未见你的得道道草,可是当晚那团阻我道音的紫雾?”
“连‘紫须草’他都知道!”陶宝更加心惊,连唯一的底牌都已让人知晓,情势实在大大不妙。
陶宝苦笑道,“前辈目如烛火,晚辈这点微末的道法不值得前辈如此夸奖。”
枯瘦道人不置可否,沉思半刻后,说道,“以你的聪慧,当然猜得到刚才只是对你的试练,所谓约定,作不得数。不过既然你胜了,总要给你些好处才是。”
陶宝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前番前辈没有追究我误闯皇宫之罪,晚辈已经感激涕零了,怎么敢再要前辈的好处。”
枯瘦道人脸上挤出丝笑容,一字一句地道,“事实上,无论你收不收下我的好处,我都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说完,一双毒目死死地盯着陶宝,若这小子不识好歹,哪怕因此得罪了陈家丫头,也要行杀人灭口之事。
陶宝暗暗叫苦,左躲右闪,仍是落入套中。人家威逼利诱,摆明了吃定了他。
心如苦莲,面上却做出笑脸,道,“有什么事前辈吩咐就是,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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