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躯体,如何能抵挡高杀来的战马,被撞上就直接向后面飞了出去,当然,也有的被马蹄直接踏在身上,变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但刀盾手手里的钩囊上面的钩刺,还有手里的环刀,也叫杀来的骑兵大受苦头;你高杀来,人家等在那里的钩囊和环刀,刺进马儿和骑手身子里的力量,也同样猛烈。
但人终究比不过战马,片刻,前面三层刀盾兵的方阵,就被凿穿。
骑军马虽然稍微降了下来,但还是很快,这一次,他们望见的是,从上到下一次排列的枪头,成个扇形,就等在那里。
乌黑的枪头微微颤动,就如一个巨大的刺猬,正团起身子等着敌人的撞击。
长枪阵是轻骑兵的克星,已被无数次的战斗验证了。
瞬间,前几排的骑兵,就被长枪穿成血葫芦,人马哀嚎如鬼哭,森然悠长,溅起的血花,在空中绽放,有着春天牡丹花争艳的妖芒。
但乌桓族骑兵,悍不畏死,好像他们就是要用战马和他们自己的血肉,撞开森然阴狠的长枪森林!
眼见着,前排倒下了,后面的骑兵根本没有减,依然高的杀来。
乡兵终归是乡兵,没有良好的训练和配合,关键的是,他们被敌人的无畏惊呆了;些许的迟疑,使得长枪阵露出很小的破绽;有的因为害怕,把手里的长枪摆错了位置,身子也跟着轻微的颤动。
如今这关节,就是致命的。
不到一刻钟,再挡住三轮撞击后,长枪阵就被撞散,乡兵们已经失去了冷静,哭嚎着向后面跑去;最要命的就是,他们把后面的枪阵也带散了。
其结果,必然是整个步军方阵的涣散,人们在战马缝隙中拼命地逃跑,甚至把手里的兵器都丢弃了。
乌桓族骑兵为了不叫马减慢,也不往人群里扎进,就在空旷处,挥舞着弯刀驱赶着慌乱的乡兵向后面跑去,也许自相践踏而亡的要比被人家砍杀的还要多。
所谓倒卷珠帘,就是如此!
刘源和自己的一伍兄弟搀扶着也想后面跑去,尽管有的军伯和屯长扔在拼命地喊叫,试图把乡兵收集起来和骑兵对抗“大家镇定!骑兵已经没有的度,大家还有希望!”
不错,扎在人群中的骑兵,就是再想高奔杀,已经是奢望,乡兵本来就人多,如果真的训练有素,这时候组织起来和没有马的骑兵对抗,也不是没有一丝希望。
可惜,这就是乡兵的弱点,纵然有一些儿清醒,有胆量的官兵想停下来战斗,可拥挤慌乱的人群,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
监军的督战队,见到大势不可挽回,率先骑着马跑了;由是,七千乡兵就更乱了。
散开的乡兵,又处在混乱慌张中,被三千骑军彻底剿灭,只在眼前。
可管子城里面的汉军骑兵主力,难道就没有一丝动作,就任由七千步军被人家剿灭?
这时节,久违的阳光又一次露出脸来,晕黄的太阳就懒懒的望着下面的惨烈,没有一丝怜悯。
刘源五人也在拼命的跑,就是想留下来抢夺马匹都做不到,因为你前后都是混乱拥挤乱的人群,没办法停下来,不然就有被人群扑到,踏在身上成为肉饼的危险!
喘着气的魏六子问魏强:“为何?城里的主力还没有动静?再晚了,大家可都玩完!”
好像听到了魏六子的抱怨,就在这一刻,管子城方向号角呜鸣,就见城里杀出若干人马,三千幽州突骑兵如烟游动,八成以上的白色战马聚在一起,奔跑在草原上,更像天上的白云涌动,缤纷的各色旗帜就如雨后彩虹穿插于白云之间,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震撼和惊艳!
可这朵彩云,并没有象人们期待的一样,向西北救援而来,而是径直向西南迅飞飚!
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就幻灭,原来这七千乡兵,不过是吸引乌桓族骑兵的一个诱饵!
真正的主力却趁着三千乌桓族骑兵陷在七千乡兵人群中的机会,跑了!
哗!
本来就涣散的乡兵就更乱了,人们在用他们能用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白马将军。
你不是号称,对蛮族嫉恶如仇吗?
你不是号称白马将军,幽州无敌吗?
可如今这般熊样,可真他娘的丢脸!
这时,从西北的丛林中,也相继杀出几群埋伏的骑兵,向着西南追去;而正混在乡兵群中砍杀的三千铁骑,也分出两千向西南而去。
显然,丘力居也没有料到,公孙瓒会来这一手,暗中等待伏击的骑兵,不得已起追去,明显是晚了很多。
片刻,公孙瓒的突骑军,形成草原上白色的涌浪,迅的消失在西南方向的丛林之中。
乌桓族聚集的骑兵不过万人,相比公孙瓒的三千幽州突骑兵,不占优势,这也是丘力居一直在外面游击,不敢决战的缘故。
秋风瑟瑟,眼见雪封的季节就要来临,各部集结的乌桓族勇士,苦熬了二百来天,也算是精疲力尽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也断粮了。
蛮族征战,从来就不像汉军一样,带足补给的习惯,所以他比公孙瓒更早的挨饿了。
近来做出种种姿态,就是要引出公孙瓒的主力,在野外决战!
成败就在此一举,不然,再熬几日,恐怕手下集结的勇士,又要散去大半了。
可公孙瓒这孬种,竟然跑了!
这还是号称无敌的白马将军?
可他哪里知道,这三千幽州突骑兵,几乎就是公孙瓒称霸幽州的本钱,是绝对不甘心轻易糟蹋的,只要保住本钱,就不会失去幽州,就随时有机会把这次的脸面,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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