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知府得知自己儿子死在本地人韦少英手中,本来仗着自己的权势,派人去捉拿韦家父子,准备将其关进监牢严惩,可是想不到会被突然出现的幻影剑出手阻止,他从逃回来的鹰爪门雷通嘴中得知刘风尘的厉害,知道幻影剑在江湖上最嫉恨的就是清廷官府,手下杀过不少官吏豪绅,这人神通如天,武功高强,如果自己还敢再寻韦家仇的话,脖颈上的这颗脑袋就算保护得再严密,也真的只怕留不过一天时间了。
梧州知府空自无法报仇,对刘风尘愤恨之余更加胆惧,丝毫不敢轻易妄动。
这次,绝好的机会来了!
朝廷专门派人前来对付投靠太平天国的刘风尘,就连唯一能够制衡此人的夺命刀卢天焦也奉命而来,以朝廷派来的人再加上自己的力量,对付幻影剑刘风尘一人应该绰绰有余了,只要能除掉刘风尘,韦家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梧州知府想到这里,禁不住脸上阴森一笑,心下主意打定,暗道:“哼哼,这次就算有刘风尘庇护韦家,我也要把他们全家拿住下狱,搜罗罪名治他们于死地,为我儿报仇,我要亲眼瞧瞧韦家的人在我手下是什么下场!”
卢天焦这时坐在那里,对他问道:“我这次奉曾国藩大人的命令,前来擒拿被朝廷通缉的太平天国反贼刘风尘,听说他早已来到广西梧州,是么?”
梧州知府立即一点头,笑道:“卢大人讯息灵通,一点不错,下官得到确切消息,那叛贼刘风尘就窝藏在我们梧州地界的一户姓韦的人家中,那韦家人和他暗中勾结为其提供藏身之所,一起打算密谋造反!”
“嗯,居然有这种事?”
卢天焦眼神一动,瞧向他。
梧州知府脸上得意一笑,眉头凝起,故意装作郑重严谨的模样,悄悄靠近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卢大人,不瞒你说,下官此言确凿无虚有真凭实据,绝不敢对你说谎一言,你可知道当今太平国贼寇首脑之中有一个人自称北王,名字叫做韦昌辉?”
卢天焦点头,“我自然知晓,那人乃是太平国反贼骨干,被反贼自封为北王,此人当初就是最先跟随洪秀全造反举事的少数人之一,罪大恶极,早已被朝廷悬赏通缉已久,只可惜此人乃反贼首脑,朝廷一时不好对付,奈何不得。”
梧州知府阴沉沉地一笑,继续道:“卢大人,那个韦家其实就和这个太平反贼韦昌辉有关系,都是同一个姓氏,乃是远房亲戚关系,下官查得确凿属实。他们韦家人仗着和太平天国的这层关系,私下收留反贼刘风尘,同流合污一伙儿,下官早就想要将其绳之以法,本待派人捉拿治罪,只可惜那刘风尘实在太厉害,下官根本对付不了他,这人不仅袒护韦家人还威胁要取下官的性命,现在卢大人你过来了,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卢天焦听了,冰冷的目光向他一扫,目露疑惑。
梧州知府微微一惊,后退半步,连忙道:“卢大人,你不信下官的话?下官说的可都是实话,绝无一点虚假!”
卢天焦坐在那里,对他冷哼一声:“你身为堂堂知府,连一个太平反贼都对付不了,吃着朝廷的俸禄狗屁事情办不了,你头上这个顶戴还能留到何时?如今太平反贼到处猖獗,你们这些朝廷命官却一个不如一个中用,全都是无用之辈,大清朝要你们这些官员有什么用?若不是朝廷里面还有像曾国藩大人这般栋梁人物,只怕这大半天下早已被太平反贼占据称王了!”言语强横,带着一股森冷嘲讽之意。
这番话语听似平淡却带着一股惊心动魄之意,在大清天子脚下,谁敢妄言朝廷官府办事不力无能?
梧州知府微微一惊,却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夺命刀此人不仅武功厉害,而且内魄惊人,桀骜不驯,绝非寻常江湖人物所能相比,再加其上面还有曾国藩这等人物撑腰,谁敢轻易对他不服。他这番到来的威势,莫说自己一个普通地方知府,恐怕就算是广西巡抚见到也不敢轻易得罪!
梧州知府见这人坐在那里神态倨傲冷酷,无形中始终带着一股令人生畏之意,仿佛不将任何人瞧在眼内,可是一提起曾国藩来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显得十分推崇敬服,看来此人的确是曾国藩手下一名得力心腹,也难怪曾国藩会这般看重他,亲自命他前来处理这件大事。
梧州知府有些讪讪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是,是,卢大人此话说得极是,下官万万不如。看来曾大人手下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如卢大人这般神勇英武,气概不凡呀,其他人都比不得,嘿嘿嘿。”
卢天焦慢眼瞧了他一下,不以为然,冷声又问:“刘风尘现在下落何在,你说他被那户韦家人窝藏起来?”
梧州知府心中一直畏惧的就是刘风尘,见夺命刀要寻此人,正中下怀,连忙说道:“卢大人说得对,若不是有他出手阻挡,下官当初早就拿下那韦氏一家人治罪了。只是那刘风尘武功实在太厉害,我们这里的人谁都拿不下他,现在下官得罪了他,莫说想拿他治罪,只怕连自己的性命也不保!”
“哼哼哼!”
卢天焦冷笑了出来:“幻影剑,威震江湖多年,向来无人敢敌!其他人都惧怕刘风尘,可是我夺命刀偏偏不怕,凭我手里这一柄宝刀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吗?我这次奉命前来就是为了对付他,那刘风尘就交给我来对付,其他的人,你负责全部捉拿住问罪,这些朝廷反贼,罪大恶极,一个都不得落下!”话语中透出命令之意。
梧州知府大喜,此话正合心意,立即点头说道:“下官知晓,只要卢大人能对付那刘风尘,其余的人下官定然会全部捉拿到手,那时候将他们下狱问罪,严惩不贷!”
他的手下人鹰爪门雷通曾经亲眼见识过刘风尘的厉害,梧州知府知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依自己的势力万万得罪不起这等人物,暗自戒备恐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清廷派来的夺命刀卢天焦这等人物来到,自然是刘风尘最大的劲敌,有夺命刀等人的牵制,纵然刘风尘一人再厉害还能在广西梧州翻起什么大浪?
幻影剑虽然纵横啸傲江湖多年,无人敢敌,可是夺命刀也绝不是武林中的一般人物,北有夺命刀,南有幻影剑,江湖上众所皆知。
能够制服住幻影剑的人恐怕只有夺命刀一人,这次夺命刀奉了曾国藩命令有备而来,手下又带领不少精强的清廷侍卫,这股实力绝对能够拿下幻影剑一人,只要幻影剑落在朝廷手上不能胡作非为,他这个梧州知府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担忧可怕的?
梧州知府想到这里,心底更是欣喜不已,将眼前的夺命刀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先前还一直唯恐刘风尘什么时候就会出其不意取了他官帽顶戴下的脑袋,现在再无丝毫惧怕担忧,连忙又躬身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卢大人,下官曾经派人暗中监视他。那刘风尘虽然一直窝藏在韦家,可是此人狡猾的很,行迹飘忽,神出鬼没,手里的武功又十分厉害,若是他事先隐藏踪迹,咱们只怕不好轻易能捉拿到他!”
卢天焦冷冷一笑,面带自信,嗓音低沉说道:“这有何难?你只要先将那些和他勾结的韦家人全部抓住,下狱狠狠治他们的罪,还怕那刘风尘不被引出来不成?”
“妙,妙计,卢大人高招妙计!”梧州知府听了,眼神露出恍然之色立即会意,连连点头道:“是,下官明白卢大人的意思了,下官定然会按照卢大人的吩咐派人先捉拿住韦家人,狠狠惩治他们的罪,卢大人在一旁守株待兔不怕那反贼刘风尘不显身出来,等到那贼子一出现有卢大人亲自出手,还怕这反贼刘风尘不能束手就擒,到时候,卢大人自然就是擒拿住太平反贼的第一功臣!”
梧州知府马屁连连,吹风点火,想要此人一定拿下幻影剑刘风尘,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卢天焦坐在那里,听完之后,忍不住扬起脖颈嘿嘿地发出一声冷酷笑意,甚是自得。
韦家府宅前院。
厅堂之中,韦中昌坐在屏风外的桌椅前,韦少英正瞧着他,开口问道:“爹,你说什么,你说咱们韦家居然和太平天国的人有联系?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韦中昌斜靠椅背,双目微微合了一下,然后张开眼帘,“这件事情是事关咱们韦家的生死大事,我怎能轻易对外人说出来,外人知道的越少就越好,最好什么人都不知道。”
韦少英不知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忽然道:“爹,既然咱们在这里得罪了梧州知府,只怕以后那梧州知府还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家,与其呆在这里受对方的气,不如咱们全家搬迁离开这里,搬到太平天国人的地盘上。”
韦中昌听了儿子的话,坐在那里立即双目一睁,训斥道:“你懂得什么?咱们韦家辛辛苦苦一辈子积攒打下的全部家业都在这里,若是搬走了,岂不是全都没有了!”
韦少英不语,他知道父亲辛勤操劳多半生,这数十年来打下积攒的家业行当全都在梧州这里,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舍下。可是如今梧州知府和他们韦家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怨,早就想伺机报复,若不是当初有自己师父刘风尘出手,他们韦家还能像现在这般安安稳稳呆在这里,只怕早已是家破人亡的下场结局。
韦家虽然在梧州本地家大业大,可是再富裕也敌不过本地知府的权势厉害,只要梧州知府下定决心要报复他们韦家,韦家在梧州这片地界就不能有长久的安宁。韦中昌想到这里,也有些搬家躲避的意思,可是终究还舍弃不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这儿打下的根基家业。
“爹,咱们跟太平天国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韦少英开口又问。
儿子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韦中昌本来不愿对家人轻易说起,可是听到儿子发问,便开口缓缓说道:“少英,你可知道咱们家姓韦,却和这个韦家镇没有多大关系。”
韦少英依稀听过一些由来,点了点头。
这个镇子虽叫韦家镇,可说镇上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姓韦,因为韦中昌一家在这里家大业大,当初靠着家底殷厚曾经出不少银子为镇上做了几件大好事,镇上的人为了感谢韦家便将这座镇子的名字改称叫做韦家镇。
“少英,咱们虽然一直住在韦家镇,可是并不是这里的本地人,我当年是从广西桂平搬到这里来的,桂平有一个姓韦的大家族,我便是其中一人,只是由于我到这里时间已长,和当初在桂平的韦家亲戚联系不多。咱们在那里的韦姓家族本来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可是因为受到官府的迫害勒索,走投无路下正好遇到太平国起义举事,韦家里面有一人名叫韦正,便带头领着全族人加入起义,甚至连全部家当都贡献进去,可以说为当时的起义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听说此人好像已经当了太平天国的首领人物,甚是不一般。”
韦中昌所说的不是别人,这个人便是当初在广西响应参加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其中一个重要人物,本名叫韦正,后来成为太平天国之中的北王韦昌辉,如今此人位居太平天国权力中枢,位高权重,手下也领有不少精兵强将,甚为厉害,乃是太平天国不可或缺的一人。
韦少英听了,顿时一喜,“爹,想不到咱们韦家人里面还能出这样的英雄!你跟那个韦正是同家亲戚,既然有这层关系,现在咱们全家搬迁投奔到他那里去岂不是更好,有这等人在上面照顾咱们,日后前途定然大好,不比在这里受这梧州狗官的窝囊气强?”他这些日子跟随刘风尘学武,自然也受了师父刘风尘的不少影响,心情逐渐倾向于太平天国,再加上本来就对当地清廷官府极为不满,所以更是钦佩太平天国的人物。
现在听到父亲说起自家同姓家族里面还有这么一位如今在太平天国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对其不禁生出仰慕之情,心底生出一股豪气,很是感到骄傲。
韦中昌却对儿子的话没多少反应,坐在那里一言不语。
韦少英顿了下,见父亲不说话,便又好奇问道:“爹,那你跟那个叫韦正的人在咱们韦氏家族里是什么关系?”
韦中昌道:“我比他年龄大了不少,不过按照家族辈分来说却是和他同一辈的,所以要真正说起来的话你还得称呼他一声叔父。”
“哦,叔父?”
韦少英听了,眼睛稍动,忽然脸上一笑,“爹,那照你这么说,太平天国的显赫人物韦正还算是我的亲戚呢,这可好的很,爹,我瞧当今的朝廷官府实在腐败无能的很,只会贪赃枉法,欺压老百姓,反正在梧州这里那个知府狗官已经容不得咱们韦家,我看不如索性咱们一家人离开这里,前去投奔到太平天国,跟着韦叔父一起造反吧!”
“胡说!”韦中昌听儿子说到这里,惊得手里拿的烟斗都差点掉进桌面的茶杯中,惊惧万分地朝外面瞧了一眼,见无人听见这句话才放下心来,转头视向儿子,怒目说道:“你懂什么?这是向朝廷造反,大逆不道之事,你道加入那太平天国是什么,那就是朝廷反贼!若是被官府人捉到的话不仅仅是要掉脑袋,还要判抄家灭族的大罪,岂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他虽然和如今的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有亲戚关系,可是一席话就将儿子的想法打断,断然拒绝搬家逃走,更不会投奔到太平天国那里。
“那有什么?”
韦少英却不惧,干脆说道:“判掉脑袋,抄家灭族的罪又怎样,韦叔父一家人还不是全都加入了太平天国,现在朝廷的人能把他们怎样?爹,你说韦叔父家本是桂平大户人家被官府逼迫才参加造反,咱家现在又何尝不跟韦叔父家一样,无权无势,纵然家里再有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被人家任意欺辱,无处诉冤!那些狗官全都一个个贪赃枉法,害人不眨眼,谁将咱们的命瞧在眼里,咱家若是现在不造反,迟早也得被朝廷狗官逼反了!”说到这里,又想到当初自家被梧州知府派人前来随意抓拿的屈辱之事,自己还曾在鹰爪门的人手下受了伤,心底的愤恨之意更浓。
韦中昌听了儿子的一席话,坐在那里默然不语,只是怔怔地瞧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韦少英站在一旁,瞧着父亲。
屋中一阵寂静,父子二人心意不同,谁也无话可说。
过了一阵,韦中昌终于抬起手,咬了一下手里的烟斗嘴,眼望着桌面上静静放着的青花瓷茶杯,缓缓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在眼前,缓缓说道:“少英,你年少气盛,世间的事情懂得还少,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如此,想要造反的人也都是拼着掉脑袋全家被抄灭的危险起身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若不是实在被逼无奈,谁会去干这种事?咱们虽然眼下在这里受尽官府欺压,可要是以后不再去招惹那梧州知府大人,对方也不一定再来为难咱们,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总好过将来跟着人造反有一天被朝廷举家抄灭,得到个诛灭全族的好!”
韦少英却不以为然,“爹,咱们这么想,可是那梧州知府狗官定不这么想,只想治咱们韦家人于死地,反正现在咱们走投无路,不如干脆直接投奔了太平天国,将来说不定有一天太平国起义成功了,咱们跟着沾光还能大大出人头地,爹,你当初在咱们家堂上匾额写的振兴家业,光宗耀祖那几个字,不就是这个心愿么?”
韦中昌听儿子说到这里,抬起头视向对面的锦画屏风,默然缓缓说道:“振兴家业,光宗耀祖?”
他当初靠着一人之力创立家业,曾经亲手写了一段词,便是“振兴家业,光宗耀祖”八个字,然后挂在家中大堂的匾额上,激励自己,此后辛苦一生,半生操劳,如今终于有成,创下了这一份在本地偌大的家业产业,远近闻名,可谓已经完成了一生的心愿。自己半生勤劳,如今为的就是保全这个当年辛苦创下的家业,让祖宗的血脉继续发展下去,传宗接代,不求什么名扬天下,功盖当世,只求能够守全家业,顺利地传承自己的宗嗣而已。
他坐在椅上,默然地瞧着堂外的那八个黑体大字。
自己辛苦一世,半生奔波,与人和道,委曲求全,不招是非,所求的不过是如此。
若是真的彻底舍弃这里,那要举家搬迁到哪里去,搬迁到天京?还是搬迁到江浙湖广?韦中昌知道,到了那里定然不会是太平美满的生活,只有断不了的战争动荡生活,至少没有如现在这里的一切如旧,平和美满。
韦中昌不是什么江湖学武人,也不是什么大清王朝官员,或者太平天国英豪,他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只求能够在这个混乱纷争,动荡不安的社会中保持一份安稳的富裕家业,继续过自己的平静生活,这是他不愿离开的原因。
韦少英却和他想法不同,见他始终不做决定,有些急切,催促父亲道:“爹,现在走得话还有机会,日后若是被官府发现了,更加走不得了。”
韦中昌依旧不语,没有回答儿子的话。
韦夫人这时缓缓走了进来,听了自家老爷和儿子的谈话,目光瞧向韦中昌,并不说什么。
韦夫人很了解自家老爷的心意,明白韦中昌素来处事谨慎,对于举家搬迁这种大事肯定要认真考虑的,如果他早就做出举家搬迁的决定,那么现在也不会这般被儿子一直催促却依旧沉默不语了,不用催促,也知道韦中昌不愿搬离韦家镇。
她瞧了一会儿,开口对韦中昌说道:“老爷,现在咱们家情势危急,少英说的也对,至少应该避一避,要不,你先给咱们亲家说一声,让少英自己先过去柳州那里避一避,咱们这里的事情慢慢再做决定也不迟。”
韦中昌觉得韦夫人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这样也好,咱们先不用着急,让少英先带人去柳州的白家躲一躲,避避风头,这里的事情容我仔细考虑下再说。”
韦少英见父亲做出决定,不好再说。
韦中昌起身,将旱烟管放在一旁,走进里面的书房从案上抽出纸,拿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是送给柳州白家的信。
柳州也在广西,距离梧州不是很远,韦中昌让儿子先离开家到那里避避,这里的事情等自己处理清楚了再做计议,他写完以后,拿起信装好,对儿子道:“少英,这封书信你替我带去交给白家,然后就先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去的时候多带些银子,以便感谢人家的照顾收留之情。”
梧州韦家和柳州白家早就定下了儿女亲事,两家关系甚近,这份亲事也算门当户对。
白家乃是广西柳州有名的学武人家,家中只有一个女儿和韦少英年龄相当,郎才女貌,甚是合适,往日两家双方关系亲密,他现在借口说让儿子去探望瞧瞧白家人,其实是让韦少英先带人过去投奔以暂避梧州的风险,为了照应,顺便也备上一份重金厚礼送给白家作为谢意。
韦少英知道父亲心意,明白家中现在形势危急,自己借口一人逃避祸难把父母两人留在这里,如何能够舍得,便开口道:“爹,娘,我自己一人不去,要去咱们一起过去!”
韦中昌却不答应,对他道:“咱们全家这么多人,怎么一起过去?我叫你去,你就先去。这里的事我自会照料,你不用多担心其他事,安心先在白家呆着就行。”
韦少英还待说话,忽然这时听得外面一声剧烈声响传来,紧接着一阵嘈杂声音传来,引得呆在客厅中的三人都是一惊,还未过一会儿,就见一名家人跌跌撞撞,奔进客厅,神情惊慌说道:“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外面突然过来好多衙门官差,直接闯进来说要抓人!”
韦中昌和韦夫人顿时一惊,知道是梧州知府又派人来捉拿韦少英来了,韦中昌连忙吩咐家人道:“你们快点给少爷准备东西,叫他赶紧从后门走!”
韦夫人心知情势危急,立即手忙脚乱给儿子准备东西,情急之间,送往白家的重金厚礼一时也备不上来。
韦中昌见状,站起身对韦夫人说道:“你在这里给少英准备东西,我去前门看看,挡住他们一会儿!”说完,拔步就向外走去。
韦夫人急急拿了一些金银和细软,放入包袱交给儿子,对他说道:“少英,官府的人从前门进来了,你现在赶紧带着东西从后门走,到柳州投奔白家去,不要被外面的人抓到了!”
这时候,韦少英还如何轻易走,对她道:“娘,这些人要抓的人是我,若是我走了,咱家其他人怎么办,且让我去外面会会来的这帮人,瞧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
韦夫人哪里肯让他出去,伸手拦住他,叫他带上东西快点从后门逃离,投奔白家。
这时候,韦中昌已经出了大厅,一人迈着大步向前院正门走去,还未走到正门就见前面一阵火光闪耀,脚步杂乱,迎面奔来一队官府衙差,约有数十人,个个手举火把,按着腰刀,见到了他不由分说就扑将上来,直接将他捆绑锁拿住。
他奋力挣扎却是丝毫挣脱不得,心头大怒,不由怒声道:“你们这些人半夜闯入我家擅自动手拿人,是何道理,我究竟犯了何罪被你们捉拿?”
话音刚落,忽然对面的火把又是一阵晃动,照射得他睁不开眼睛,眼前不由一阵恍恍惚惚,只见一人出现面前,他瞧清对方模样,顿时心里一惊。
这人身穿官服,顶戴花翎,双手背负冷然瞧着自己,正是梧州知府。
梧州知府对着他冷然嘿嘿一笑:“韦中昌,你们韦家暗自勾结朝廷反贼妄想造反,图谋不轨,罪大恶极,该当满门抄家!今日本官就是专门带人前来捉拿你问罪的,来人啊,给我将他先押下去,改日我要在大堂好好的审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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