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断,草断,泥断,石断.
正面撄此一刀之威的,便只有‘断‘这一个下场
人呢?人断了没有?
人,已没有了.
当苏元破‘墙‘而出时,便只看见一点正远远遁去的白影而已.
好容易才有了这一点点线索,苏元那肯放弃?知道方才已将郑奇挡在身后,不会有事,苏元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那人轻功却也极佳,苏元虽已出尽全力,却仍是追他不上,但那人虽是数度发力,却也始终甩不开苏元.
两人追追逐逐,不一时间,已奔出了十余里,耳听的潮声如雷,竟是已近江边了.
苏元忽地心中一动,长声喝道:‘刘兄,请止步吧!‘
那人肩头一震,忽地定住身形,缓缓转过身来,道:‘苏兄好眼力啊.‘
苏元长长吐了口气,也将脚步放慢,心道:‘果然是他.‘
那人竟是刘补之.
又见眼前已是阔江接海,心道:‘竟已追到这儿来啦.‘
此地已临江岸,眼见江海一线,明月挂空,水浓如墨,声似雷震,端得是好个观景所在,正是海宁第一观潮胜地,老盐仓.
(作者按:有宋之时,潮水极盛之处乃在临安,海宁之为观潮胜地,乃自近代地理变迁而始,但作者故事安排,若在临安城中多有不便,是以教潮水远走海宁,亦不得已而为之,绝无唐突古人之意,还望各路方家莫笑.)
刘补之神色驰开,竟不看苏元,转过身去负手观江,悠然笑道:‘苏兄可曾观过海宁潮么?‘
苏元走近几步,笑道:‘闻名久矣,惜乎始终铿缘一会.‘
刘补之笑意更浓,道:‘世人皆道八月十八乃观潮佳期,却不知月月有潮,皆有可观,非要拣着那大热的天,拖家曳口,摩肩接踵的来看那一天之潮,而只过得一天,八月十九潮水虽是未见其小,观潮之人却已是百不余一.‘
‘苏兄,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玩?‘
苏元笑道:‘刘兄高才,自非寻常世人所能揣摩.‘
刘补之只一笑,道:‘别人说这话也罢了,似苏兄才智天纵,这般说法,算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却那有半分敌对之意?
此时明月已近中天,耳听得海风嘶吼不绝,显是大潮已近了.
刘补之遥观潮线,喃喃道:‘苏兄,每年潮水大盛之时,也便是临安一带青壮拼命之时,你可知道?‘
苏元笑道:‘愿闻其详.‘
刘补之笑道:‘每年八月十八,帅座出郊,教习节制水军,贵戚内侍无不出雇房屋作看位观潮,杭人中有青壮自负者,各挟彩旗小伞,伺潮出海门时,百十为群,执旗泅水,以搏贵戚妇人之笑,有能戏者,往往一城皆夸,乃是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苏元笑道:‘自来水火无情,他们不怕么?‘
刘补之叹道:‘谁说不是呢?潮水凶猛,戏者往往十出八回,犹以能为大戏者最是凶险,却为着虚名厚赏并行,前死后赴,多年不绝.‘说着语声已是有些个唏嘘起来.
苏元微笑道:‘刘兄之意,是说苏元为虚名所惑,与刘兄为敌,便是和这些弄潮者一般的是在自寻死路了?‘
刘补之大笑道:‘苏兄言重了,补之岂敢如此自大?‘
又笑道:‘夜色已晚,苏兄何不归去?‘
苏元微笑道:‘我自然要去,但却是须得在见过刘兄所会之人后才肯离去.‘
刘补之面色微变,叹道:‘苏兄好眼力.‘
苏元笑道:‘不敢,但刘兄方才明明有路可走,却偏要向这边海堤而来,便怪不得旁人揣测.‘
又笑道:‘但若等会儿来得是朱宫主,在下自当退让,它日更会备齐礼品,亲至泰山领罪.‘
刘补之大笑道:‘苏兄明知不会是她,又何苦相戏?‘
又道:‘但无论在下等得是谁,却都与苏兄无关吧?‘
苏元笑道:‘原本也是无关,但既然刘兄方才宁可全力出手也不肯露形迹,那便有关了.‘
又笑道:‘方才若是在下出手慢得半分,此刻便是想要有关,也已无力‘
‘既是如此,刘兄,你说,我又怎能一走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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