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大人现身,早跑了……”
“玄术师和圣疗师人呢?有那边那小贼么?”熊中震根本没把这些低阶的所谓神师放在眼里,更是懒得转身细瞧那像萝卜头的小贼一番,只淡淡地问道。
狼都尔驰之前与陈雄死斗根本顾不得苍狼近卫的状况,对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甚了了。知道真相的死士和苍狼近卫又全部尽灭无人可问,他瞄了远处的肖毅几眼,虽然不知道这看上去就是个菜瓜的少年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却只能摇摇头:
“不是他……应该……应该均被特使大人出手轰杀得灰飞烟灭了吧……”
……
肖毅盯着那名高大的黑熊人和肩上的矮小的白狐老人,眼睛里shè出了无尽怒火,但暂时也只能忍着。
因为怀中的陈雄,已是弥留之际了……
他俯下头来,眼眶cháo红,难抑悲音:
“陈老爷子……您的好孙儿、我大中州的好儿男陈风,确为我肖毅错杀!为弥补罪过,陈雨和桑诚是您陈家的血脉,若我肖毅今rì有命可活,就必会保得他们周全!而您和陈张两家汉子们的血仇,我肖毅也全都记在了南蛮兽族的头上,将来若有能力,也必将一一讨还!现在……老爷子……您还有什么话,留给晚辈么……”
陈雄面白如纸只有嘴角一片鲜红,两只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望着当下陵南这chūn季的万里晴空,眼神非常空洞。
而他的心头,此时却是千般复杂、万般感慨!
他感慨自己有生近百年亲眼经历和目睹了陵南的风雨沧桑,又一次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感慨光复陵南的壮志未酬,自己却也将紧随儿孙的身后同去;
他感慨留在家中的妇孺此时该已看见桑家方向冲天的烟尘,也许她们的灵魂也已飘入那烟尘中此时正暮然回望,微笑着等自己跟上;
他感慨陈家几百年满门忠烈之名,今rì未被自己和儿郎们玷污,自己该有脸,挺着胸膛去见先祖了……
最让他感慨的是,弥留之际,身边竟只有杀害了亲孙儿陈风的“死仇”,为自己送终……
他又咳出两口殷红的鲜血,目光收回看向了肖毅,缓缓道:
“肖毅……你是个好孩子,想得也很周到……老夫虽然恨你,却也没有理由怪你……咳……咳……这把伴随老夫征战多年的‘火麟枪’为我陈家祖传,今后你若有机会,就交由我陈家后人……枪法在枪尾中,叫他务必继承老夫遗志,勤加修炼……告诉他,家仇一rì未报,国恨一rì未消……咳……老夫在天之灵……便一刻也……不——得——安——宁——!”
“宁”刚一出口,老爷子就怒目圆瞪,在肖毅怀中的身子陡然一软!
啪嗒——
两颗伤心yù绝的眼泪,滴落在老爷子死不瞑目、皱如橘皮的一张老脸之上,又化作了他一脸死后也难以消解的无限伤悲。
肖毅来不及抹去眼角真心滚出的热泪所留下的泪痕,趁着白狐人闭目养神、苍狼少将又忙着向黑熊族贵人禀报剿逆事宜,悄悄将老爷子抱在胸前的“火麟枪”收入黑铁戒中,又陡然握紧了身边的破柴刀刀柄,抬头盯向了对面几十步外的三名南蛮人,眼睛里怒意滔天!
但很快,那阵怒意便如cháo般退去……
我肖毅生来就是菜瓜、烂命一条,从来也不怕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对面那一熊一狐,此时毫无疑问就是“石”,就是“火”!
可不怕“死磕”,却不意味着会去“傻磕”。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今rì之卵”,蜕变为“明rì之石”?让“今rì之蛾”,涅槃为“明rì之火”?
终有一天,我会让对面这两名南蛮强者,在面对我肖毅时,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那白狐人体内的异种火元,也终有一rì会被我收入神窍之中,作为今天所有牺牲在这里的中州汉子的祭礼!
至于苍狼少将,呵呵,对不起,你还真入不了我的眼……
念头至此,肖毅又瞟了桑伦和桑琨一眼,立即敲定了稍后的应对策略,将破柴刀也收入了戒中。
又趁着眼角泪痕未干,悲悲戚戚地抚着陈雄的尸首,声音由低到高地嚎哭起来:
“哎呀我的外公啊,你醒来啊醒来,哇哇……你这一走,娘亲也走了,还有谁来疼小毅我呐……哎呀老天不开眼呐……哇哇哇……这可叫我怎么活啊,我的好外公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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