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长安城大大小小势力地手下,迅速朝管辖自己的头头脑脑传递起消息来。
这些人地纷纷议论。江碧海自然也是都听到了,他心中淡淡一笑,并不再去观注这些人的谈论,而是同样打量起面前地师叔来了。
这个名义上的师叔,恩师师诩之是极少提及的,他也只在那山间小道上,仅见过这师叔秦断一面。
恩师对师叔的表现,显然隐藏了太多故事,否则地话,不会那么相互疏远不说,还一见面便是斗个你死我活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放在江碧海心里过,恩师早就说过,他们上一辈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无论对错,都决对与他这个徒弟是毫不相干地。因此,他现在站在这里,是以仙境传人的身份,没有半点带入自己所掺杂的对恩师之间的情绪在内。如要硬说是有的话,恐怕只有一点,那就是当日秦断对他的讥讽,还稍有在意。
不过在现在这时平静心的打量下,随着归心神功的运功,心定神静下,那点在意,也消失不见。
师叔是绝无可能猜到现在面对他的是他的师侄,那个病弱少年江碧海的,所以什么相认的话,那自然从来也没出现过在脑海中。
江碧海现在的不抢先出手,既有名山仙境传人本应有的大度,也有绝对的自信,因着这一点知己知彼的秘密而来的自信。
天上的阴云密布之下,终于在堆积推低挤压下,随着狂啸的寒风,又下起纷飞的大雪来,这大雪比之以往前几日都要来得大,大得普通人的眼力,相距得稍远便看不清景物又或者是来人。
很快,大雪将天地本已银白的装裹又披上了层厚衣,加盖得严严实实,顺便还将底下指指点点,却无人敢来到房顶的一干普通闲人全身素积上白雪。
甚至包括吴涛和李修武在内,也很快被大雪在身上堆积满了,刷染成白色。
但这些纷落的雪粉,在众人惊讶眼光中发现,竟然近不了在“桂香井”房顶上的两人三丈以内。就如同有个无形罩子般,那些雪粉根本透不进去,被远远的排开了去。
两人至大雪纷落,相互静静的对恃已经足有半个时辰。
这在秦断邀约江碧海前,是根本想不到的,在他想来,任那名山仙境名气如何之大,被誉为武林圣地,但那下山的仙境传人,却清楚分明,至多不过二十出头,就便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过最多二十多年功力,
法高明,再算高一倍,有四十多年功力,与他也不过间。
更何况他这想法,还大有自谦的意味,世人并不知晓,他观星楼主秦断,所在师门问心门,其实最早与名山仙境渊源颇深,恩师道愚上人,更是在现任的三大魔门宗师,甚至是名山仙境宗主辈份之上。
故尔最开始时,兴起冲动之余,思虑了一下,并不如何惧怕仙境传人,才有如此的邀约比斗行为。
岂知现在在正面面对仙境传人时,却越看越心惊,惊讶于仙境传人丝毫不为他同为先天如意级高手的势压分心,仍是从容谈定。
仙境传人真如此了得?
秦断绝不是怕了仙境传人,而是越摸不清虚实下,越不敢抢先出手,虽然早存有可能要怕的想法,但是败得太惨,又或太早,以至于被魔门中如幻魔那类人耻笑。却绝非是他所愿看到的。
*****
很快下面的人相互通知下,层层消息传达,终惊动了这长安城中的不少头面人物,更有消息传到了一些江碧海都未想到的人物耳中。
正在掩雷小筑商量如何对付仙境传人的至尊魔宫三才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人才丁越,还有碧烟若,龙品莹几人,闻听得手下汇报之后。都大感意外不已。
天元林忘云哈哈笑道:“才在这里讨论如何对付仙境传人,没想到那观星楼主倒首先找上门去,还搞得如此轰动,我们是否应去凑份热闹?”
地母王怜雪冷冷道:“那观星楼主素来是我行我素,正邪不分的,虽说与我们都有些交情,但的确是偏向正道更多。更何况他地弟子还为太子供奉,怎么会忽然找上既将承位国师的仙境传人。我看其中有诈吧?”
丁越看了碧烟若一眼,见她只是对自己微微一笑。毫无再出言透露想法的意愿,明白到她是真不敢或不愿再划策出谋,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观星楼主秦断嘛,此人我倒是知之甚详。与那三年多前的天神殿少主一样,是个习武成痴的人,见到仙境传人如此好手,岂会错过讨教的机会。仅此而已。那会有什么有诈?”
林忘云立时明白,丁越也是赞同他的意见,长笑声起道:“既然丁老弟也是同意,如若他们两人真动起手来,了解仙境传人虚实的机会,岂能就此错过。想当初,为怕看到侄儿洗风败给仙境传人的场面,老夫硬生生错过了,至今仍心叹可惜不已。好,不管你们来不来,那老夫都要先行一步了。”
地母王怜雪也立时起身,朝龙品莹道:“品莹,看你地样子,也是意动不已。也罢,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为师怎舍得让你错过,再加上有林忘云那老头子加,也出不了乱子,来,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追着林忘云的脚步去了。
丁越却并没有急着动身,而是朝碧烟若微微一笑道:“烟若是如何看这件事的?”
碧烟若甜甜一笑道:“丁叔肯定都明白来了,还来问烟若干什么。仙境传人之所以会在此时与那观星楼主过招,恐怕与听到那关于他武功全失的流言,不无关系吧。”
丁越哈哈笑道:“正是,烟若,我们也走,看看这仙境传人究竟是何需人也,是否你我二人心中猜想的那人,说实话,我很担心你师兄哩。”
两人相对一笑,自然知道,这“究竟是何需人也”,是要印证一下这仙境传人是不是就是那身带魔珠的少年江碧海。
因为以丁越看来,宋星决给他们地消息,绝不会半点夸大之处,丹田受他一剑的伤,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好得了。如果这真地是真正的仙境传人,那么那江碧海又去那里了,以他们地眼光看来,这江碧海绝不可能会是没没无名,忽然消失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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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宫中地大唐天子,玄宗李隆基耳内。
玄宗李隆基挥退了传话之人后,面色阴冷的对着身边的高力士道:“力士,依你看,这什么观星楼主,奈何得了仙境传人吗?”
高力士知道昨天的刺杀,无功而返不说,仅仅只在出奇不意之下,伤了点仙境传人皮毛,已令得玄宗李隆基暴怒之余,又心下不安。
当然,当时没死地几人,全部被他以后续人手暗地处决了,没有留下任何后患,否则若让仙境传人明白过来,这暗杀竟然是大唐皇帝派出的,恐怕既便以李隆基皇帝身份,也会寝食难安起来的。
他更明白,皇上已经过惯了安静平稳的生活,虽然不满名山仙境久矣,却更不愿明里招惹名山仙境,否则凭空给自己的安稳生活树立大敌,实在有点无事找事的嫌疑。
他想了想道:“回皇上话,老奴以为,这观星楼主,虽然有些实力,但要奈何仙境传人,恐怕仍相距甚远。”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别人不知道这观星楼主,朕岂能不知。这观星楼主,仅其弟子吴涛,身手就不在大内供奉之下,那他的武功,可以想见。既然力士你也认为他奈何不了仙境传人,那我们在这事里,又该如何去做?”
高力士低声道:“回皇上,老奴以为,静观其变为好。不可让那仙境传人知道我们如此关注他的事。”
李隆基沉思片刻,似也找不到任何该插手此事的理由,道:“好,依你所言,此事就此作罢。力士,这几日,在你关注之下。有否发觉那仙境传人在做些什么?”
高力士脸上露出笑容道:“老奴虽没明证,不过已然看出。不出皇上所料,仙境传人此子。已在奔走忙碌着联系对付李林甫的人选。”
似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李隆基纵声哈哈笑道:“好,如此最好。李林甫虽依合朕心意,但他结怨太广。已非
料,借仙境传人之手除去,最合时宜。”
高力士立时跟进拍马屁道:“皇上实在高明。那仙境传人尚恐不知,这李林甫是皇上特意为他留。否则的话,大唐无事供他所为,他即可山高林远,放任高飞,脱离皇上视线,如此怎还能定下对付他的方法。”
李隆基面上不动声色道:“力士,你也不要过份高估了朕。这李林甫,朕也摸不太清他背后有着那些人,否则地话,又岂会有大臣方遭贬谪,即为山贼所害。依我看,这些山贼,恐怕就很不简单,说不定与什么江湖中所说的三大魔门,也脱不了干系。既然这仙境传人要去动那李林甫,免不了就会与三大魔门,真正彻底结怨至不死不休。或者用不着出嫁云华公主,这仙境传人,哼……”
高力士跟了李隆基这么多年,那还不明白李隆基心意,立时道:“皇上是为了留下李林甫,以对付仙境传人嘛,否则任他李林甫如何厉害,皇上一声令下,自可让他抄家灭族,何需平白给仙境传人声名功劳。”
李隆基目望高力士道:“力士,你是最知我心意之人,一旦那仙境传人真着手铲除李林甫,你一定要从中寻出仙境传人的破绽,否则,我这么多年心血,就全是白费。”
“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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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含停在房顶,并没有马上远去。
他在知道这是宰相府后,立时便知道了这感知到他存在的高手,不折不扣,正是世人眼中胆小怕死,又病弱销瘦的老头——宰相李林甫。
这当然是从血魔应承元那里所知晓道的,否则任他如何高明,此时也自然会以为,这高手是一个隐藏在宰相府的某大势力,派来保护李林甫的人,而绝不会以为就是李林甫。
李林甫显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虽明知有人在房顶停留,驻留不去,却绝不能表现得太高明,高明得出神入化,在手底下一干请来地保护自己的江湖亡命之徒尚未发现的情况下,忽然大叫房顶有人,更不能自己马上穿窗而出,跃上房顶,追他而来。
故尔在感知到了李少含后,整个宰相府仍是一片平静,象是什么事都没有般的,一众下人穿梭往来,为午餐忙碌。
李少含明白李林甫绝不会在此时主动现身出来,纵跃上房顶来找他,他停留下来,是在思考,他要不要主动下去见这李林甫,见识见识这被应叔推崇备至的高手。
不!!
现在下去,岂不会是会让李林甫暴露了身份,立时会让至尊魔宫和落日山庄,乃至还有的几大势力,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全部破产,那太便宜了李隆基。
而且这是李林甫地地盘,他为相已经十多年,世人传说的“早不知有了多少布置,居则重关复壁,以石瓮地,墙中置板,如防大敌。一夕屡床,虽家人莫知其处。”应该没有半点之外,还少了许多细节才对,少了肯定还有无数杀敌取命地机关才对。这样贸贸然下去,不过是上去送菜。他李少含,虽然自信,但却绝不是自大狂妄,这样的蠢事,仍是不屑于做地。
当然,这些都只是李少含不下去的理由中,极小的一部份,最重要的便是,他不能冒冒然地便为天神殿树立起至尊魔宫,落日山庄等等诸多大敌。
至少在表面上,在世上眼中,三大魔门仍是同为一体,虽然不见得互助互帮,但至少是互不为敌的。
想及此点,李少含淡淡一笑,就欲从宰相府上空留开。
此时阴暗的天色,早已经继续起这两日来,间或断过的大雪了,雪粉纷乱下,给长安城到处笼罩在一片寒雪飘扬地迷蒙之中。
李少含望着大雪,沿着来路返回,刚离开宰相府不足几里,忽的感应到,在他左方百丈之外,竟然有三个高手连续飞快通过。
这三个高手之中,其中竟然就有两个高手身手,至少与他也相距不远,因为在他感应对方时,对方中有两人也同时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当然远不及李少含他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来得强烈,但这能感应到他所在的本身,便足已证明,对方也已是挤身成先天如意境界的高手。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感应到他存在的高手,对他似毫不在意,仅是停留的顿了顿,便继续前行。
这感觉太熟悉了,这三人,这三人,好象他该见过,且应该认识。
就在李少含讶异而停了下来,思考这几人究竟是谁,忽然后面又有两大高手,跟着前面三人,从他左方百丈外,飞跃而过。与前面的情况大致相同,这两人都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且仍还是毫不停留的继续朝前飞驰而去。
凭着这两人的关系,那熟悉的气机感应,李少含终清楚知道这五人的身份。
竟然是他们!
至尊魔宫的三才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闲人丁越,还有王怜雪那在扬州曾等同于他照过面的弟子龙品莹,最后的该是至尊魔宫宫主碧空石的爱女碧烟若。
这下不由得不引起李少含的好奇心了。
这至尊魔宫,除去碧空石,来洗风,几乎最精锐的高手,全部集中于此,且向一个目的地飞奔,所为何来,任何一个清楚了情况的人都绝不能不心生好奇。
虽然对方足有五人之多,但李少含却毫不担心,他艺高人胆大,既然已生了好奇心,那跟上去一探究竟既可,他李少含怕过谁来?
一念及此,立时那不能与李林甫照面较量的失落感觉,不能再与师诩之过手的想法,一扫而空。
李少含哈哈一声长笑,迅即若电,尾随在五人身后,紧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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