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将军有何指教?”贾瑛急忙转过身行礼,对于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他心中还是颇为忌惮。福叔不在身边,虽然这储姓将军可能肉搏战武力值还没阿旺高,但贾瑛肯定没胆量试试对方徒手格斗技能的伤害值到底是多少。
“公子自称是关外人,不知道是关外哪里人士?令尊名讳可否告知?公子说要去京城,不知道京城可还有什么亲朋好友?还有,公子入关途中是被鞑子三皇子阿拜追杀,不知公子是如何应对的?这些疑问还望公子一一道来。”似乎储护卫也坚信自己的徒手肉搏技能杀伤值绝对可以秒杀贾瑛,所以也背着手慢悠悠的说道,口气似乎就是在问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学生关外贾家庄人士,父亲贾敢,是庄内大当家的。学生的爷爷当年是京城荣国府的庶子,从爷爷起一家三代就在关外度过,此次天降大难,学生已是走投无论,故下一步计划就是去京城投靠本宗老爷。”这些没什么可瞒的,况且说出来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荣宁两府多少还有那么一点余威,虽然对于熊廷弼这样的大型boss来说基本也不算不上什么。
“原来是京城荣国府的少爷,储威失礼了,还望公子海涵。”荣国府果然还有点分量,不过真要以为这点分量可以当饭吃,那就是标准的龙套心理了,贾瑛急忙迅还礼。
一旁的熊瑚听了无缘无故的心中一喜,原来也算是个世家公子,这么说还是很有机会的思考到这里不由得脸颊绯红,心中也满是羞涩,不由的转过身去。幸好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贾瑛和储威身上,一时也无人觉。
“储将军何处此言,贾瑛不过是一个外族小子,哪里敢称是荣国府的少爷。”老子真是荣国府的公子至于来这三天被人追砍了两天半?早在深宅大院里头调戏一堆软玉温香了。想到这些贾瑛满眼都是泪,你才少爷呢,你们全家都是少爷!
“荣宁两府名满京城,公子何必自谦。不过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追杀你们的是鞑子三皇子阿拜的?”很明显第一句话完全是客套,人家压根就没把荣宁两府放眼里,要不然也不必咄咄逼问了。也是,红楼梦原书中贾政连个王府的管事都要恭恭敬敬的,堂堂一方封疆大吏熊廷弼的亲兵队长自然更没理由太当回事。
“且听学生细细道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保留的余地了,反正除了自己那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外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于是当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前两天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贾瑛口才本自相当不错,再加上原本整个过程就十分的惊险,即使不多加工润色就已经能深深震撼熊瑚这种很少出闺房的官宦小姐了。就连储威这样一个看惯了沙场的人,也频频点头。大明对鞑子已经是一败再败了,虽然此时的军人胆气尚未失去,但是储威是熊廷弼的亲兵队长,平日里颇能接触很多军队上层,对大明军队的现状也比一般的军官清楚。广宁之战以后,明朝军队中已经开弥漫一股对鞑子的恐惧心理,由甚当年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样一场非军队性质的队伍居然能和鞑子打到那番田地,确实是相当不易了。这次的广宁之败虽然和熊廷弼关系不大,但是经略辽东的职责是在那的。明朝的政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打败仗的不一定有罪,打胜仗的也不见得就有功。这次熊廷弼自认为没错,可不代表朝廷也认为你没错。如果属实的话,那这次贾瑛他们与阿拜他们的那场战斗,或许可以用来做做文章。想到这里,储威亦不动声色的问道:
“公子说击退了爱新觉罗・阿拜,并且还砍断了他的半只手掌,如果说是公子的那个护卫做到的,我倒是相信。可是如果是公子您的话”
“就是就是,就你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说自己能骑马使刀,还能把一个鞑子皇子砍落马下,鬼才信呢?”翠枝见有机会打击贾瑛,连忙插进嘴来。不过也别说,这点上,就连熊瑚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贾瑛见状也不分辨,抬起头对储威说道:“事实便是事实,毋须证明。如若将军不信,学生有两个办法可以证明,就是不知道将军愿意不愿意去试试。”
“不访道来听听,只要不是去找阿拜本人证明就可以了。”
“方法一,我想熊经略在鞑子那必有细作,只要将军让细作留心打探一下,便会知道阿拜是不是断了只手掌。阿拜是皇子,断掌之事亦非小事,这点是瞒不住的。”贾瑛缓缓道来,储威眼睛眯了起来。这确实是个办法,如果真有其事,确实是瞒不住的。
“只是这种方法费事颇长,万一那阿拜躲着逼着三两个月不出来见人,岂不是要让将军和小姐等上几个月了。学生这里还有一个更快的办法,不过就看将军敢不敢了。”贾瑛此时也是了狠,与其去解释一个不能解释的问题,不如干脆一点,化被动为主动。
“哈哈哈,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何方法,公子又是如何确定储威不敢呢?”储威又哪里是那容易被激将的人,能做到熊廷弼的亲卫队长,自然不单单要有武艺,心计更是不可或缺的。
“这个容易,那阿拜是在与学生马战对冲时被学生一刀砍落马下的,虽说当时阿拜定是轻敌大意,却亦是被学生实实在在的砍翻在地。如若将军实在不信,不如就和贾瑛当场演示一番如何?”
“哦,不知道公子想如何演示啊?”
“非常简单,学生和将军将当日的情景重新复原一遍。也就是说,请将军当一次那日的阿拜,骑在马上和学生真刀真枪的对冲上一回。”
贾瑛突然语气变的十分坚定,并且是直直的眼神死盯着储威的双眼。这就是后世的谈判学技巧了,当你打出王牌或者是突然袭击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强硬,这样就能增加自己观点的说服力。
果然,完全没有想到贾瑛会提出这样一个验证方法,储威一时间错愕当场。
正午时分的栖霞寺外,粥已经放的差不多了。今日熊经略小姐施恩,不但多放了数十担大米,还有馒头窝头等实实在在的物件。更有运气好的还能捞着几口菜,即便只是些极其寻常的白菜帮子和萝卜咸菜,但对于早已经饿晕了头的难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正午过后,不管是喝到粥的还是没喝到粥的,基本都会离开栖霞寺,到别处再碰碰运气。毕竟这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但凡是个还有把子力气的,都会到别处走动走动,随便找到个事干上一天活,就能混上顿干的。保不齐遇到有良心的恩主,说不定还能给自家老小捎上一口半口的。
可这日正午的栖霞寺外,却依然围了很多的难民。数千难民远远的围城一个直径约有两百步的圈子,圈子的两头各站着一堆人。那场景像极了后世足球场,一群观众围在圈外,看着圈内的两拨人斗牛般的对顶。
当然,此番的对决不是足球,也肯定不是两拨人的对决。今天的对决只属于贾瑛和储威两个人。对决的方式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不常有,但是在欧洲十分常见的骑士对冲。两匹骏马奔驰而过,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两边的骑士分别用手中的木头长枪向对方戳去。要么是胜负未分,重新来过,要么就是一方被刺落马下,羞愧而回。比起东方讲究计谋和战术的对决,西方人更喜欢这种正面的硬碰硬。
此时的贾瑛正在福叔和阿旺的帮助下做“热身”运动。阿旺在不停的牵着马走来走去,帮助马更好进入状态,一会能跑出更快的度。福叔则一边帮贾瑛整理衣服,一边作最后的辅导工作。
“少爷,一会要牢牢记住,放低身子,要稳要准。上了马便休要想其他了,只要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便可。刀要砍在胸口的位置,不可太上,容易被后仰躲过,也不可太下,使不上力。”
“少爷就放心大胆的去吧,那厮力气不大,少爷只消像那天对那鞑子皇子一般一刀砍去,定能将那厮砍翻下来”阿旺在一旁插嘴到。
“废话,老子早就看出那小子擅长弓箭,不擅长近战,充其量就是个远程输出。要不然你以为少爷我吃饱了撑着嫌命长和他玩这种中世纪的无脑骑兵对冲?”贾瑛没好气的回答。身边的护卫早就对这种听不懂的话见怪不怪了,此刻众人的注意力也全然不在这些上。
一个护卫筹上前来压低声音说:“少爷,对面那帮军汉的弓手全都歇了,那劳什子小姐身旁也没几个人。不如一会少爷上了马,故意放慢了度,等那小子靠近了咱们一拥而上先收拾了军官。趁对面群龙无的时候,咱们就冲过去劫持了小姐再说。倒时候刀架在那娇滴滴的大小姐脖子上,还怕他们不乖乖让开道让咱们跑?”
“你,你叫什么名字?”贾瑛听着直翻白眼的看着那个护卫。妈的,老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的周大,自家父开始就是大当家的贴身护卫。”那叫周大还以为贾瑛采纳了他的方法,连忙再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说道:“那小姐在庙门口,小的观察她很久了,她这会正一心想凑近点看。您瞧,身边的人拦都拦不住,一会快开始的时候,她肯定离得更近。小的算过了,也就不到二十几步了,身边七八个奴仆,我和老六两个就能放翻。只要福叔和阿旺哥拦住那头的军汉几息的功夫,就能全控制住。”周大越说越来劲,最后竟然眉飞色舞起来。
贾瑛无奈的看了看他说道:“何必这么麻烦,少爷我喊句话,那小姐就能巴巴的自己走过来。到时候你直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就更省事?”
“好啊好啊,少爷你快喊啊,一会直接驾上,咱们连那小姐一块劫走,到时候连追兵都不怕了。”
“好你个脑袋,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兵部尚书的女儿,劫持了她咱们就是天涯海角都跑不掉。再说了,少爷我已经有八分胜算了,只要砍翻了对面那个,咱们就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家。弟兄们,咱们现在是在关内,不是以前的关外庄子上,天高皇帝远的。现在的咱们,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懂么?”贾瑛一番恨铁不成钢的痛骂,骂的那周大一脸的迷茫。
“少爷,真的有八分胜算?”一旁还在整理贾瑛马裤的福叔突然插嘴道。
贾瑛一时间楞了一下,然后说道:“砍翻了他就有八分胜算。”
“少爷再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细细体会一下那时候的感觉。那晚上那刀,非常狠,就连小的,亦不一定挡的住”福叔顿了顿,拍了拍贾瑛的肩膀说。
贾瑛正在想为什么不问万一砍不翻怎么办,忽然自己也想明白了,砍不翻还能怎么办?砍不翻对手就是被对手砍翻,到时候人都挂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本来按照贾瑛的想法,砍翻对方还是很有机会的。原因之一是储威确实不擅近身搏战,这在一开始被阿旺简简单单几刀逼退就能看的出来。第二,贾瑛在赌这储威有顾虑,他对自己有想法。刚才储威不停的逼问贾瑛关外与阿拜的那次遭遇就已经让贾瑛品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确认贾瑛说的话,似乎不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主意,那在储威心中的想法达成之前绝对不会让贾瑛死。如果真的要杀他,储威在庙里有无数次机会,但是不想杀他就必定有其他的想法。
贾瑛就是在赌,赌储威会因为有所顾虑而像阿拜那样失误。
这时,福叔碰了碰贾瑛,指了指庙门口的方向。贾瑛回过头来,只见两名丫鬟和婆子向这边走来。其中一名是一开始在庙门口看见过的,香馥或涓浓中的一位,还有一位额头上有个伤口,用布带裹着,似乎还有鲜血侵透出来。
这位自然就是在大殿里被贾瑛误伤的潭云了。想到这里,贾瑛连忙走过去行下大礼说道:“可是潭云姑娘?前番是学生唐突了,无意误伤了姑娘,不知姑娘伤势如何?一切都是学生孟浪,还望姑娘海涵。不过天地为证,学生对姑娘从未有过越礼之事,还望姑娘明察。”
“公子严重了,潭云不过是一个丫鬟,哪里敢受公子大礼,公子快快请起,勿要折杀了潭云。小姐已经替公子解释清楚了,公子也确实不像淫邪之人,此事定然只是个误会。”这潭云似乎还在受伤状态,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无论如何,姑娘的伤总是学生造成的,学生定要为此时负责。”
“哟,那不知道公子想如何负责啊?莫不是把脑袋伸过去,再让潭云用木槌敲一下?”身旁的丫鬟见贾瑛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的开起玩笑来。
“一下哪里够,我是男人,当然加倍奉还。到时候姑娘说敲多少下就敲多少下,一直敲到姑娘手酸为止,只要姑娘不再生学生的气就可以了。”很明显,这句话是当年泡妞泡多了的本能反应。
一时间旁边那姑娘笑的前仰后翻,潭云则满脸通红的说道:“我又何时生过公子的气,不过都是翠枝那小妮子混说的罢了。”
“不知两位姑娘为何事而来?”福叔不合时宜的插嘴进来。贾瑛无奈的望了一样,这福叔,真不解风情,老子怕是一会就要归西了,还不兴让我过几下调戏美女的瘾啊。
“哦,是这样的,小姐见公子未备盔甲,便送来一套盔甲给公子护身用。”说罢身后两个婆子走上前来,手里赫然捧着一套亮闪闪的盔甲。
“啊?怎么你们小姐逛街还随身带着盔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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