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闻言大怒,’虽说是受了他些惊吓,但命可丢,却不能失去男儿傲骨.’喝道;鹿死谁手,尚还言其过早.有能耐便放马过来,杨某奉陪到底.’言了,打个诱敌进攻的手势,示意他放刀来斗.’
那上忍反而不急着出手,呵呵冷笑道;凭你这等微末道行,也敢来打抱不平,看来黑莲神教已无高手了.杨琼见他深信自己是神教中人,又出言不逊的侮辱.当下也忍不住回笑道;我以为阁下是什么见多识广的人物?却没料到如此眼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上忍一楞,疑道;你不是神教的人?杨琼见终于被他拆穿了把戏,哈哈大笑道;刚才我不过戏说之,阁下却分不出个青红皂白,胡乱认错他人.我若说是南江湖的人,你也相信么?那上忍大悔不迭,又遭了杨琼这场戏弄,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孺黄小子,竟敢玩弄老夫,今番定饶你不得.’举刀便劈是一刀斩而下.’彼此虽是距离三丈,但他刀锋是已是满注内力,加之怨气填膺.刀气铮铮脆响,如河似奔而去,真个了得.’
杨琼见他内功深厚,顷刻能集汇起如此凌厉的刀气,知他已是凶狂拼恶.借着青玉宝剑的妙处,连连挥剑相隔,一时便已将刀气化开,正面严防.那上忍见彼处轻易的破了那一刀,冷冷一笑.将刀一字横平,举手重复分化,荡练刀式.杨琼不知他是何意,凝神观看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抢攻.
那上忍将武士刀运练一时,暗自停些吐纳气息,霎时,杨琼只见他身上濒幻出五个身影,六个不同怪异的刀式在四周摆弄摇晃,如鬼如魅.在这万物肃静的月sè下显得有着说不出口的诡异.突然又见他身影合一,将刀举过头顶,在那昂首望月,默默无声.’似乎那一刀非同寻常,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突然斩下.’
杨琼曾见过其师杨顺天,慕容风试练过诸多名家刀法,各有绝sè.但从未见过眼前这上忍怪异的刀法到底是何种招数.不禁开始心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明知眼前这人顷刻便要对己毫无留情的下毒手,但又毕竟不认识这刀法该如何相克,也就无招破解.
心中正焦急无奈,惶恐失措.’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恶战,命生命死皆在一刻,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使怪招来杀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应付,不由不乱.’忽然耳畔边传来一句刚劲有力的字;气缓丹田,力坠千钧.雾里看花,举剑强破.’杨琼闻得这十六个通俗易懂的心法招式告诫时,顿时心胸明朗,如渴饮清泉,饿逢香餐.’急吸一口真气入腹,缓缓导进丹田,内力沉垫,暗下’千斤坠’的功力,意志凝神,双掌举剑冲天,依法照作.’他并不去想这十六字是谁给的忠告.也不去想此剑式是否能破开对方的刀法.此时此刻,他不依此法,便无计策.只能是全力一拼.’
那上忍作了刀势,凝气取了月之jīng华,忽的将身一抖,霎时见他身后狂风大作,飞沙卷石,混浊的烈风夹带着沙石疾往前吹,yù似要将人卷入云霄一般.此刀不仅掀起烈风,却还濒生yīn雾,在丈余内四处弥漫,将两人照掩住,居然看不出彼此身在何处,只得近尺内的微光可辨.
幸得杨琼早已使千斤坠的气力,稳住身步,虽是飞沙走石迎面吹打得生疼,但比起生死存亡的一刻之险,便显得微不足道.’那阵yīn风只将杨琼的步伐刮退三步,便逐渐弱减,yīn雾之气未散,仍是扑面笼罩.’脑海中正寻琢磨着如何的’雾里看花,举剑强破’时,更是一心望前紧防.突然耳中传来一阵轻驰的脚步声,眼前一道白刃光当头斩下,杨琼方才理解出那’雾里看花’的之意,其实哪里是花,那是一把锋锐无比的武士雪花刀.’连忙斜剑一拨,那上忍见杨琼兀自能抵挡,倒是吃惊不小.急忙照面上价砍十余猛刀,,那刀式招招奇特,又快又猛,再加之yīn雾难明,不能看破对方的起手攻势.故此迎接数十刀后,杨琼已被逼得透不过气息,步步迫退,已是完全的处了下风,霎时脑海中闪掠过一个悲伤的念头;我此刻必死无疑.
正以为xìng命将丧,忽然左肩胛上被一只硕大有力的手掌轻推一侧,只见一个人影转身,尖寒锋利的枪头斜上钻刺前去,听到一声’啊’叫,鲜血冒shè在枪尖上,白里染红,杨琼知是吕师叔杀到,及时的救了xìng命,欢喜激肠得流出眼泪.
原来那上忍只是一心的yù将杨琼至于死地,刀剑交击之声和yīn雾暗气遮掩了他的耳目.正沉醉于数招之内便能将彼处一刀毙命,却忽略了吕天王的杀到,一时躲闪不及,被梨花枪刺穿了左肩琵琶骨,惨痛亏输.
吕天王将其一枪刺中,奋起神威,哪里有半点慈软之心?刀枪过无十招,早将那上忍击翻一侧,扑落在丛林岸边.鲜血遍撒.杨琼见状,心中正要报仇,恰要乘势上前.吕天王却横枪拦住道;贤侄且饶他一命.
杨琼惊道;此人无端袭击师叔,又数次要取我xìng命.加之他武功厉害,手段恶毒,又是个上忍杀手.师叔与他非亲非故,为何饶他?这恐怕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吕天王道;我逍遥山庄向来以仁义待人,不分贵贱.此人虽是yù杀与我,却也是为他人指使,非他所愿.人有所难,事有所逼.还是放他走罢!
杨琼数次险些丧命,心中仍有余悸,并不甘心,又道;那师叔多少要审问他的来历,幕后是为谁所指使吧?吕天王笑道;不必问了,任由他走.’杨琼听言,猛的一惊,’他真不明白师叔为何要轻易放走一个想尽办法要杀自己的人,居然还不问杀手的来历?’又道;师叔是当今豪侠,心胸自然是宽广.可今夜如此容易的放了他,谁能保证他下次还来冒犯师叔的虎威,手段更为恶劣?
吕天王笑道;那就下次再作计较.杨琼呆滞半晌,久久不能言语.’他不知道师叔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作出如此不合逻辑之事,但寻思起师叔的做法自有道理时.也就落了心,毕竟师叔之言,不能不听.’遂与那上忍道;我家师叔仁义宽厚,不忍多添杀孽.阁下自去罢,若有机会,在下还要领教领教,见个高低.
那上忍也不曾料到吕天王会不审问自己,并放己一马,呆滞一会,回话道;那就请杨少侠rì后多勤练剑术,以好公平合理的过招.杨琼虽是输得一败涂地,但不甘心.并不失傲气,朗声回道;杨琼等你大驾.
那上忍见吕天王和杨琼并无为难之意,拖刀带伤钻入树林中,顷刻不见踪影.
杨琼兀自不满师叔不顾自己的感受和劝说,强要将他放走,满面疑惑道;莫不是师叔认识他?
吕天王摇头叹笑道;你觉得他的刀法如何?杨琼赞道;此人刀法一流,招式奇新,只是行径卑劣.不知他使的什么旁门左道,眼见他是个阳刚之躯,却一身都是yīn森森的冷煞之气,真是在武林中少见.
吕天王笑道;你与他交战百十回合,可知那人是什么来头?杨琼摇头道;小侄料想他是个jīng通忍术之人,却不知是何出身.
吕天王道;此人不是神教中人,也不是皇宫大内的人,也不属于南北江湖的任何一个门派.
杨琼闻言,笑道;那师叔一定是知道了他的来历,所以才没有审问他.小侄十分好奇,师叔能否以实情相告?
吕天王道;他是扶桑国‘流菊派’中的一流高手,适才他所布的‘烟雾阵’,贤侄可知此阵的来历?杨琼摇头道;晚辈不知。
吕天王道;这‘烟雾阵’原是从‘金菊阵’中所仿变出的阵法,此阵的来历追随于唐末黄巢帐下的一个jīng熟奇门遁甲的军师所创,归用于行军打仗。布阵之法,是以高大盾牌罩以菊布,摆呈四象八卦之势,玄门互动。共有七七四十九个变法,以长杆枪搠其后阵步军,钩镰枪破其入阵快马,五处死门,两处生门,诱敌入阵之后,以菊粉遮天,弥漫气息。杨琼道;那有何用?吕天王笑道;金菊花叶碾碎成粉,拌入石灰。无孔不入。吸入过多则人近如窒息,气力软绵。便是我等练武之人,也不可滞停多时,否则菊粉一但噎喉,气息即将不顺,即便你有盖世神功,也发挥不出来。
杨琼恍然大悟道;原来师叔不是被迷药所困,而是在阵中吸多了石灰花粉,所以功力得不到尽情的发挥。吕天王点首道;这正是他布阵之因。杨琼疑道;‘金菊阵’既是用于行军打战的,那布起阵法总须有千军万马为辅才对,可那忍者一人便已布起了小小的阵法,乌烟瘴气,与真正的金菊阵可谓是大相庭径。师叔为何又走不出那个阵法?
吕天王叹笑道;那阵虽小,却遍地乱生虚门,路转盘陀。连师叔我久经阵术,阅历无数,居然一时也没有解破这个似阵非阵的烟雾迷丛。
杨琼道;此阵必是在唐末之时被前来中原学艺的东瀛的武士偷学了去,加以巧变,黄巢乃是祸国殃民的反贼,他所遗留的阵法必不会被世人所纳,在中原已经失传,在东瀛反而盛传了开来.
吕天王笑道;或是如此.突然仰天叹道;这个忍者其实是我逍遥山庄的人!杨琼闻言,原本欢笑的脸sè立时变成了一张冬瓜青皮.’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敢有属下如此反逆犯上?’急忙问道;师叔说他是逍遥山庄的人?那不正是师叔你的手下么?他怎敢如此大胆,真是反了.
吕天王叹笑道;他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夺此宝典.杨琼终于明白了,暗自寻思;原来如此,连师叔自己的部下都yù得此宝典后快,竟然不顾主上之尊,要来争斗.可见此宝典是如何的重要.可奇怪的是,师叔为何得此宝典,自己却又不去看,只是叫陆廷随便念叨几句,这该如何解释?’
心中有着种种的疑惑难解,问道;此物似乎给师叔带来了麻烦,不知这宝典到底是何物,师叔能说说吗?吕天王笑道;贤侄还是不必知道的为好.恩!现在已夜半三更了,贤侄留在此地很危险,还是随我回中原吧?
杨琼心中十分好奇这宝典一事,yù查究竟,见师叔不肯说时.便想到殷暮然为何盗书一事.两人知道的一般多问谁都是一样.回道;师叔点了他的重穴,尚未解开.晚辈还是留下来照顾他,也免得他一个人寂寞.
话刚落音,陆廷笑道;师哥又在骗人了,我过去叫你的时候,他已经行动自如啦,哪里没有揭开?杨琼见底被陆廷穿了帮,挡不住羞愧,笑骂道;乌鸦嘴,就你多事.陆廷得意笑道;我从来都不敢骗叔叔.
吕天王知意笑道;去罢,你这小子满口油嘴,尽说瞎话.你当师叔不知道吗?你一定是去问那殷暮然,宝典究竟是何物.杨琼本想搪塞,但又隐瞒不住,只得笑应道;师叔肯答应么?吕天王笑道;年青人好而敏学,温故知新也是对的。只是你可不要尽信他说的话,无论他说什么,你只当耳边风,听听就可以,莫要往心里去想,否则后果难料,明白吗?杨琼道;一定遵命。
陆廷插上一口道;师哥也看见啦,刚才师叔就被那宝典给楞了半晌呢!‘三人呵呵一笑,道了别词,尽才散去。杨琼徐徐策马返回原路中,心中暗思;连师叔如此的高人,不曾窥看那宝典,却都已被震慑在其中,可知是一部极其诱人的武林秘籍。呵呵,我从不信邪。只是听听而已,还不至于走火入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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