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十几年来,阿呆说话做事都是用成年人平等的心态和屠夫相处,最多把屠夫看作是他的老板同事,直到今天,他才认可了新生之后的这个屠夫老爹。
“松手,松手,一身猪屎味,熏死我了。”阿呆大叫。
屠夫大囧,松开怀抱,尴尬的拍了下阿呆的肩膀,又仅仅搂了下:“你这小崽子!”
阿呆一把挣脱他的怀抱,大声抗议道:“请不要叫我小崽子,从今天开始我叫夏rì,就是那夏天的大rì。我的人生也将如那夏天的大rì一般,光芒照耀。”
屠夫听了一愣,才明白阿呆在耍他,追上去就要打,边追边喊道:“你这崽子,还想翻天了不成,怎么说都是我屠夫的种。”两个人这一闹,顿时亲近了许多。
其实,阿呆很想说,既然是你屠夫的种,那我娘呢?可是到了嘴上,生生的止住了。
从阿呆来到这里,这个家庭似乎就只有阿呆和屠夫两个大老爷们,没有娘,更没有爷爷nǎinǎi兄弟姐妹之类。
他们似乎是屠夫的禁忌,从来不愿意提起。
阿呆和屠夫沉默的吃完了早餐,两碗百年玄参汤下肚,阿呆感觉到浑身火热,充满了干劲。
屠夫来到正堂,拜了祖宗,然后取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上好绸缎的包裹,打开,里面一把钝背圆肚粗锋的厚重杀猪刀,这把刀虽然没有生锈,但是有些老旧了,就和屠夫一样,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屠夫把刀拿在手里,刀和人顿时般配到了极点,一把莽刀,一个草莽汉。
“走,教你杀猪去。”屠夫说道。
阿呆顿感头晕,愤愤不平地说道:“老爹,不是真的要去杀猪吧?我在家里也就几天了,有你这样压榨劳动力的么?”
“别废话,速度的。”屠夫神情严肃的说道,“别人叫我屠夫,我叫你阿呆,可是,你知道你姓什么么?不知道吧。普通杀猪技艺的巅峰,只是我们屠夫家刀法的入门。不练成屠夫三式,不显露姓名于世人。这就是屠夫家的第二条祖训。”
阿呆震惊,以他杀猪的能力来说就是放在前世,那也是顶呱呱的,没想到只是屠夫家刀法的入门而已,而且,这入了门的人都不准有名字!杀了几十代猪的人家果然不简单啊,杀个猪都能杀到这种高度,看来得多了解了解这个家庭了啊。
屠夫并没有去猪栏,而是去了后院,这里有宽敞的空地。
阿呆跟着来到后院,问道:“老爹,不是学杀猪么?怎么不去猪圈。”
屠夫说道:“谁说我要杀猪了,只是教你杀猪。我今天要教你的乃是屠夫三式。”
阿呆白眼,杀个猪而已,用得着什么招式么?一刀捅下去就完事了。阿呆反而对屠夫家的祖训比较感兴趣,问道:“老爹,屠夫家第一条祖训是什么?”
屠夫看了阿呆一眼,很奇怪阿呆问这个问题:“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我们家是世世代代杀猪的。屠夫家祖训第一条,屠夫家世代杀生人。”
阿呆再次问道:“杀生人是什么?”
屠夫想了一下,颇有些自豪的说道:“用你的话说,杀生人就是杀猪人的升级版。”
阿呆狂晕,升级版都出来了!哎,这一生算是废了,不管怎么努力,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比杀猪人高级那么一点点的杀生人了。一想到这里,阿呆顿时神情萎靡,没了干劲。当然,阿呆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屠夫看到阿呆这样子,一顿教训:“小崽子,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杀猪人有什么不好的了?有肉吃,有钱赚,还能够锻炼身体,长命百岁。而且,我们屠夫家和一般的杀猪人不同,我们是有传承的,告诉你,有传承的家族都是古老的家族,是了不起的家族。接下来给我认真点,学不会,就别去县学了。”
阿呆强打起jīng神来。虽然说他并不排斥杀猪的,但是要他杀一辈子猪,那是会死人的。这三年来,他之所以能够坚持不断的做个杀猪人,那是因为他无我无他的心境,现在这一切不在乎的心境一舍弃,哪怕让他再杀一个月的猪,他都会呆不下去的。
“这还差不多。”屠夫见阿呆恢复了一分神气,开始正题,为阿呆讲解起屠夫三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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