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在萧墨墓前跪了许久。
沉默无言，只有熟悉的山风呼啸。
或许是夜风的凄凉打断了牧云的沉默，牧云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师父，我要去洗刷冤屈，为我自己正名。”牧云在萧墨墓前说道，“我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牧云的拳头握紧。这话，既是说给萧墨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谁在那里？”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夜风之中。
牧云全身如同冰冻了一般，僵硬在了那里。这个声音，他怎么会忘记的。
闻先河缓缓从夜色之中现身。
“我以为，你会更早地来这里的。小师弟。”
小师弟这三个字，比起什么术法更加具有威力，一下子，就击破了牧云的心。牧云有些颤抖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转过身来，涩声道：“大师兄。”
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兄弟两个人，相顾无言。
闻先河原本就是中年人，对待彦青和牧云就仿佛是长辈一般。闻先河更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牧云对闻先河的敬重，不在萧墨之下。如今的闻先河，成为了灰原谷之主，身上多了几分气度，也更多了几分内敛。
而反观牧云，离开灰原谷的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以至于牧云看上去，竟然比闻先河都要沧桑几分。
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闻先河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叫你小师弟么？”
牧云摇了摇头。
“是因为师父。”闻先河淡淡道。“你没有修行枯木逢春心法，所以，并不太了解这个心法。当日师父几次施展枯木转身之术，真气耗尽，所以受到致命的伤势，已经无法治愈。不过，她其实还是留下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闻先河停顿了一下。而牧云，则是侧耳倾听着。
“师父说，不怪你。”闻先河清淡的声音响起，却犹如黄钟大吕，敲响在牧云心头。牧云心中仿佛被一道雷霆击中，轰得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牧云的脑中一片困顿，一片空白。双耳之中嗡嗡作响。
“但是……”闻先河转折道，“我却不能原谅你。牧云。”说着，闻先河握紧了拳头，而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肃穆的表情。
牧云立刻回过神来，师兄闻先河不会骗人，那么，师父临终之前说的，就是不怪自己。可是闻先河对萧墨的感情也是深厚，毕竟他是在灰原谷呆得时间最久的弟子。牧云杀死萧墨着件事在他眼前发生，哪怕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猫腻，但是打心底里，他无法释怀。
“师兄。”牧云涩声道。
“我现在是灰原谷谷主，现在，你不是我灰原谷的弟子了。”闻先河的声音变得无情而又冰冷。
“大师兄！”牧云激动道，灰原谷对于牧云来说，是他的师门。在他心中，这个地方和齐仙居的地位是一样的，对于他都有非凡的意味。可是现在，闻先河分明是把牧云逐出了师门。
这让牧云如何不激动！
“大师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死师父。我……”牧云辩解着。
可是闻先河丝毫没有给他机会，他硬着心肠说道：“够了，牧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你一次，下次再见，我会动手。”说着，闻先河转身离开，不给牧云半点机会。
只留下牧云呆呆的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牧云啊，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就请证明给我看吧。”闻先河轻声地低语，“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有什么羁绊了吧。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放手去干，恐怕真的会做出什么成就来呢。而灰原谷，也不能在承受你的恶名了。我要振兴灰原谷，为了师父未竟的事业！”
牧云是听不到闻先河这一番自言自语了。
在夜风之中，牧云的身影显得越发孤寂了。牧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着，他的心很乱。面对充满自己回忆，埋葬了自己青春的地方，牧云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只是，被逐出师门，这样的感觉，让牧云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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