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芊蕊同意,李浩就拿过了纸条。
“这笔迹啊!”李浩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芊蕊不明白地问。
“噢!我说那里我是太熟悉不过了。真的,太熟悉了。”李浩的话说得很顺畅。
“熟悉!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话出了口,芊蕊才发发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能,要求一个陌生人,陪自己一起去呢?再说,自己已经给人家带来很多麻烦了。“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去?你一个人,怎么可以。你又不认识。”
“没关系的!我可以打车过去。”芊蕊拿过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衣袋中。
“打车。现在的这个时候,很难打车的。”李浩想着说。
“我等一下。可以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满面惆怅和担心的李浩,走到了芊蕊面前,惋惜地说:“有件事,我有必要要跟你说一下。”
在模糊亮的天空下,芊蕊依然随着李浩。现在,他们是回家,去李浩的家。一路上,耳边只是呼啸的声音。天空中并没有大风甚至是没有风。但车速快,快到极至。一种东西达到极至,似乎都要用另形式来表达———像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惜大肆把钱挥霍在无意义的事情和无意义的东西上。
在路边的早点店,已经出现忙碌的身影,在许多商店的门半开或全开的背景下,芊蕊,并没有心思去享受这样的兜风。她,是在遗憾在惋惜。事情,看着就有结果,怎么又突然的冒出这种事情来。她认定李浩是好人,所以她没有理由怀疑他说出的话——世界不乏好人,但没有好的不是人的好人。
现在,芊蕊对李浩很熟悉建筑街的话确信不疑。这无论,是从那个角度来说都是她十分愿意相信的。
车速,似乎让自然的时间都停滞了。到了家门前,天,还只是模糊的亮。
芊蕊没有在门外停留片刻。因为,李浩丢下车急忙地就打开了门,请她进了去。本以为什么工作都准备好了,这可好一到行动,他才发现门上的东西还在。
“你饿吗?”关上房门的李浩,关心的问。
“不饿!谢谢!”芊蕊显然是很局促。
“你应该很累了?嗯!”李浩点头赞成自己的想法。“楼上左边的那间房子,你可以住的。”他抬眼望着楼上的房间。
对于李浩这样的热情,芊蕊除了受宠若惊,当然就是诧异和惊讶。可李浩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说自己的,“楼下的这间房,也可以住的。”他又指了指,芊蕊身后的房间,“这两间都可以。你可以随便挑一间,反正我都……”
现实中,未卜先知的事情本身就是神话。芊蕊是突然出现的,对突然事件能处理的这样到位,李浩的确是创造了神话。可惜,诸如此类神话的例子是越来越少了,但高科技制造出的巧合倒是越来越多了。想想啊,什么所谓的检查啦——总是提前安排好一切,接着在形式上过过场,再接着,发表一通背熟的赞扬词。啊!多好!多美!
芊蕊疑惑的眼神,提醒了李浩注意到自己话说的太唐突。“噢。这两间房子,以前是我妈妈和妹妹住的。”李浩点了点头,像是在确信自己说得很合理,“她们,现在都搬出去了。所以,你是可以进去住的。”
“在这里住?”芊蕊怀疑的望着李浩,“要麻烦你的。多不好意思?”芊蕊觉得有些为难。
“不麻烦的。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真的。你就安心住吧!”
芊蕊还是面露难sè。自己住在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家,本就很牵强。再说,他还是个男人。“这样,还是不太好。”芊蕊认为,自己是出去住比较安妥。
“有什么不好的?”在李浩的口气中,芊蕊住在这里像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他是绝对的有理由这样说。但他忘记了,芊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李浩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话,让芊蕊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李浩也感觉到自己的话,不太适宜。
房间陷入了寂静的泥潭中。没有任何震动的空气,一直都是酿造思想的催化剂。
从见到李浩到现在,他的言行举动此刻都在芊蕊的脑中一一过滤。得出的结果很让她放心——不是坏人所言、所行。李浩不是坏人,这是,最终得出的结果。接着。芊蕊又转念一想,出去住,说不定又会碰上那一群要抓自己的人。再说,面前的他又很熟悉建筑街。种种迹象,都表明在这里住下是最有利的。
芊蕊的沉默,让李浩想到了她的忧虑,补充地说,“我可不是,让你白住的。你得付我,房租。”
这句暂时确定关系的话,是芊蕊十分愿意接受的。房租!他是房东,自己是租房子的人,他只是想多赚点钱。芊蕊心底的那份怀疑和犹豫不决,被李浩一句“房租”抹了去。虽然钱越来越难赚,但是许多人还是很愿意用它来买心里平衡的。
“行!我会按时付你房租的。一个月多少?”
“一个月多少?一个月多少。”即兴的本领并不是谁都有的。“我……,别管它多少。住到你走那天,我一起跟你算。现在,不都是这样么。嘿嘿,”
“这样的么!”从来没有租过房子的芊蕊,以为这就是大众规矩,也就点头赞同了,“那就到时候再算吧!”。在谁也不了解的行业或事物中,不管第一个开口说出有关它们的话是真是假,就其他人而言那都是真的。
“我叫李浩,你知道了!你叫芊蕊,我也知道了。现在大家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事,就尽管找我。”
“谢谢你。李浩。”
“客气什么。你,是住楼上还是住楼下。”
“楼下吧!”芊蕊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子,“住楼下,什么都很方便。”
“逃走,也很方便哦!”李浩玩笑地说。
“放心,我不会逃走的。逃走之前,也会付你房租的。”芊蕊含笑的接着李浩的话说。
“嘿嘿。”李浩笑着转过身,拿起茶几上两串钥匙中的一串。“这是,这房间的钥匙”。另一串没有被拿起的钥匙就该是楼上那间房的了。
“一间房的钥匙,怎么这么多!”芊蕊看看自己身后的房门,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一串钥匙。
“噢。这里有客厅的钥匙,有车钥匙”
提到车钥匙。芊蕊想起的就是,李浩骑的自行车。那里不对?她抬起眼打量这座房子。真的很不相称,这所上下两层的房子,装饰不是太豪华但也不至于配一辆自行车。这里芊蕊有这样的疑惑,并不能说明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只是对于不相称的搭配,是谁都会感到奇怪罢了。再说,那把钥匙,看起来也不像是自行车上的。
“没事吧?是不是想家了?”李浩误以为此时不说话、眼神迷离的芊蕊,是想家了。
“不是,不是”芊蕊急忙摇头解释。
“那你,就是累了,先去去休息吧!”李浩转眼又望向窗外,天要大亮了。“快进房间,好好休息吧!”在李浩关心话语的外表下是他的催促。
“谢谢!”芊蕊道谢的接过钥匙。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后半句话,是匆忙离开的李浩在关门的刹那说出的。
李浩出了门,芊蕊也打开了房门。
真的是累了。不考虑任何的芊蕊,一头倒在了床上。很快地就睡着了——跑了那么久,能不累了么。
太阳悄无声息地行走在它亘古不变的路线上。
此刻同芊蕊一样躺在床上的,还有另一个人。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边椅子上,坐着的是爷爷。昨夜,陪伴他的哥哥已经回去了,因为他要工作。
“爷爷”吴雨,轻轻地推门进了来。
“小雨啊!”
“我刚听说。”吴雨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眼神中有着一丝畏怯。
“嗳!这次是严重了。”
|“爷爷,你也不要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啊!”吴雨含笑的劝慰爷爷。
“是啊!嗳,你去忙你的。别在这里耽搁时间。”
“那好。爷爷我先走了。您,不用太担心的,没事的。”。吴雨,本就是被道理和人情逼着来的。现在安慰的话,也说了。留下来,也只能是无意义的傻站着。爷爷的话,对吴雨,正好是顺水推舟之便。
不是,人为的斗转星移;是,真实自然中的rì升rì落。跑了那么长的路,疲惫没有给芊蕊一个梦。她就这样,清一sè地把白天睡成了黑夜。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这,本是不足以叫醒一个人的声音分贝。但,此时的芊蕊对睡眠的需求已经达到了饱和。
“谁啊!”芊蕊走过来开门。
如芊蕊所料,门前站着的是李浩。但她没想到的是,他手中正提着袋子。
“睡好啦?”
“嗯!”芊蕊睡意惺忪的点头算作是回答了。
“睡好了,那就吃饭吧!”李浩提高手中的袋子,“嘶嘶”轻轻地抖了抖。
不得不称赞李浩想的周到——至少芊蕊是这样认为的。她,现在的确是饿了。
“我是饿了。谢谢。”芊蕊随着李浩走到茶几旁,坐到沙发上。
“吃吧!”李浩把袋子在芊蕊面前打开,又把筷子递了过去。
真正饿的时候,想到只是吃东西,填饱肚子。哪里有,心思去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如何。芊蕊的吃像,让一旁的李浩抿嘴笑了。
“你真是太饿了。”李浩说。
“嗯,”芊蕊点头表示赞同。“明天,我想去建筑街!”她并没有请求李浩,陪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只是平淡地在向他述说。
“明天去!?去……,你还是在休息休息吧。明天去,我是怕你太累。”
“不累!我一点也不累。我一定要去。”芊蕊停下手中的筷子,坚决地望着李浩,象是他阻拦了她去建筑街似的。
芊蕊的话只是坚定自己,可她万没有想这句话却勾起了李浩心底的那段充满着悔恨的往事。
和她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懦弱,是多么的渺小。想到自己,想到那一片血空。李浩就是一阵揪心的痛。能劝阻她么?不能。如果,当时自己如她一样坚决点,一切都不是那个样子的。结局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断送了上帝赐予自己的最后一份亲情。
“你去哪里做什么?”李浩平淡地问。
“找人。”
“好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谢谢,”芊蕊感激地笑了。
李浩微笑点了点头,窗外的天,又要黑了。今晚有得忙了。
在这间整齐洁净的房间里,在一样的黑夜里,芊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她在想,明天会发生什么。想到明天,能见到妈妈和弟弟,就不由的兴奋起来。但再一想,又担心起来了。不久前,建筑街重新建好,门牌号多已经错乱了。拆拆建建的。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以前的居住者大部分都搬了出去。这是李浩说的话,她完全相信。
现在的芊蕊只求上天庇佑,妈妈和弟弟不在搬走的人群中。
星星眨眨眼在广袤的星空中与路灯说着知心话。满怀着希望,芊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只能把那段往事埋在心底的李浩,正为更现实、更急迫、的事情来回奔跑着。
一个不安静的夜。
“咚咚,”门声响了。芊蕊就拉开了门,她早早地就起了床。
“早啊!”
“早——,”芊蕊诧异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李浩。
现在的他,真的是有一双名副其实的国家“国宝”级别熊猫的眼睛;一脸倦容,看起来像是许多天没休息似的。更为突出的是,他那张轮廓柔和的脸庞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道或浅或深的血痕。还有那一身衣服,立着不动,只哗哗地往下飘着尘土一类的东西。
“你——,你这是怎么了!”芊蕊奇怪地问。
“我!我没——”本是想说什么也没有的,但李浩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急忙改口,“我啊!我做好事去了。我们街道的一个老nǎinǎi心脏病发了。我帮忙往外抬呢?”
“往外抬!怎么不叫救护车呢!”
“叫了。但是在它到来之前,我们,总不能就站着吧。再说了,我可是医生呀。怎么说也得帮忙。”
“可是,你——”
“你,不去建筑街么?”李浩急着岔开了话题。
“去啊!当然要去。”
“那,我们就走吧。”
李浩显得比芊蕊还要着急,径直往门前走。是啊!能不着急么?
匆忙准备了一番的芊蕊,就这样和李浩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一辆白sè轿车。芊蕊并没有多少的注意门前这部车。谁停放在这里的,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妨碍自己的路就行了。
“你,先上车。”锁着门的李浩,侧过头要芊蕊上车。
“噢!”,误解了李浩意思的芊蕊应了一声,眼睛便四处地找寻前天夜里那一辆自行车。“车,车在哪里?”
“车在哪里?”换了一身衣服的李浩,走起路来是轻盈又自在,“!这,不是车吗?”李浩手扶着车门,看了看芊蕊,拉开门,坐了进去。
见芊蕊还站在那里,李浩很是奇怪,“你怎么了。不想去了,怎么不上车啊!”
“噢!”颇感惊讶和意外的芊蕊,定了定神,忙坐上驾驶座——特定人的专座。
车窗外,是不断的车流;商店进进出出,是不绝的人流。各家商店的不同类型、不同颜sè的招牌和各sè衣服的人群,相融映衬了这座城市的繁华。无论是车窗外,还是车本身在初升的阳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有活力,让人没有理由不心情舒畅。
种种可能xìng的结果,昨夜芊蕊已经一一想到并分析了相关的对应之策。现在,望着窗外的一切,芊蕊的脑子是一片空白。想什么,不知道。嘴角微微地露出笑sè,芊蕊只欣赏着窗外的景象。
“咦,”李浩向她歪了歪头,眼睛望向车窗外,“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对开车她而言,芊蕊的微笑似乎有些神秘。
“不知道。”芊蕊含笑的摇摇头。
“不知道?你是不是准备和蒙娜丽莎的微笑,比一比啊?”
“怎么能和她比呢?去世的人,还说什么呀!真得不知道是为什么,”芊蕊迷惑地摇了摇头,“自己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心情好吧!”
“说的对。”李浩赞同地点点头,“高兴,是没有原因的。”
芊蕊含笑地说,“我赞成。”
“不好意思。能问一下,这车是你的吗?”即便芊蕊认为这样,有点唐突但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是啊!”李浩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随意问问啦!”对于李浩的回答,芊蕊并没有什么怀疑。“随意问问”,这辆车比起自行车更匹配他的家。至于自行车,也许是他的一个是爱好吧。芊蕊用了她所能想到的合理认为,解释了那辆自行车的存在。不过她的认为,很快得到了应证。
“我喜欢骑自行车,”
“噢!挺环保的。我哥哥也喜欢,而且我经常陪他一起。”
“是么?你也喜欢了。”
“可以这么说。”
………………
匆匆而逝,看客能记住什么。
我们不知道建筑街在东南西北中的哪个方向,芊蕊更是不会不知道。但从李浩驾的车,迎着东升的太阳,像要一步步地走进它温暖的怀抱。便可知晓,建筑街,是在东方——至少在李浩的意识方位里,是在那里。
当车窗外的喧闹,成了寂静守卫道路的树木,成了不名的溪流,成了正在开垦的土地时。芊蕊的脑中的空白地带,也被繁杂又清晰的思想占据了。
“这里是开发区,大搞建设呢。”李浩解释着窗外一片片狼藉的景象。高楼林立、道路条条,一切美好事物的开始只不过是一片垃圾。
建房子,芊蕊在心里说着,建房子——“好大的一个医院”,可人已不在。“快到了。”
李浩无意的一句话,又是一阵风,刮卷的芊蕊无法在平静下来。
“到了!”
“快到了”,“到了”,是李浩对距离和路程的看法。它们之间,或许只有十七钟,十七分秒或者是更少的时间间隔。但在芊蕊心中,这却相隔了十七年,整整的十七个年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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