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慰对田梦的这位堂哥,印象很不错。
豪爽,大气,骨子里的一股剽悍之气,跟金慰十分相像。
而且,金慰不是神族后裔,但田磊没有任何瞧不起金慰的意思,对于金尉跟田梦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让金慰对于神族后裔的印象为之一变,他之前遇到的那些神族后裔,说句实在话,都是一群镶着金边的粪便。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赶往秋水城,这座扼守这秋水平原和先民遗冢咽喉要道的城市,正是朱雀军团和白虎军团此时的驻扎地。
秋水平原是一条形状如扇面的冲积平原。
横亘在中土神州和血泽州之间的茫茫雪山,就是秋水平原的母亲,茫茫雪山上融化的雪水,携带着泥沙沉积着秋水平原,也送来了丰沛的雪水,形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拉尔河。
奔腾的海拉尔河在秋水平原蜿蜒曲折,最后在秋水平原的尽头,形成了巨大的雪狼湖,秋水城就如同一只匍匐的雄狮,镇守在雪狼湖边上。
同一时间,在距离秋水城二十里外的驿道上,一个人正背着个麻布包,穿这件露出了棉絮,满是补丁的破棉袄,蹒跚的向秋水城走去。
这个人三四十岁的模样,身材有些单薄,后背微微的有些佝偻,他拄着根树枝做的拐棍,另一只手不时的放到嘴边,白乎乎的哈气喷在上面,又赶忙揉一揉冻得发紫的耳朵。
这个人灰头土脸得好像刚从炕洞里钻出来,脸上占着黝黑的土灰,隆冬清晨寒冷西风,将这个人的脸颊割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血丝。
这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打马吆喝的声音,木头车轮碾过地面,隆隆声中,一辆运送木炭的马车,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落下一片炭灰洒了他一脸一身。
“这位大爷……”他冲着拉碳马车挥了挥手,嚷了一声。
车夫拉住缰绳,扭头问道“什么事情?”
他踉跄的跑到了车夫面前,满脸讨好堆笑的说道“这位大爷,您应该是去秋水城里送木炭吧,能不能捎带我一段路,我也去秋水城。”
“没问题。上车吧。”车夫豪爽的点了点头,伸手把那个人拽上了车,然后马鞭脆响,马儿拉着碳车顺着驿道,继续朝秋水城赶去。
“谢谢大爷了。”这个人的口音听起来有些斩风关那面的味道。
“我叫李大牛,秋水城外张家屯人,我们张家屯世代都是烧炭为生,手艺那是一流。”车夫显然是个喜欢说话的,这个人一上车,他便开始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你是从斩风关逃难过来的吧。”
“恩,从斩风关逃难过来的。”路人点了点头,神情没落的说道“我叫张寅峰在先民遗冢的果香城做木匠,冬天放了假,带着一年的工钱准备回家娶房媳妇,把家里的香火续了。结果离斩风关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就听说妖族破了斩风关。”
“斩风关里还有亲戚吗?”李大牛问道
“没了,我是孤儿。”张寅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哎,”李大牛叹了口气,不住的摇着头“听说斩风关的军民都没跑出来,全都被妖族杀了。你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运气好的了。”
张寅峰苦笑着不说话,只是不住的叹气摇头。
“这年头,活着真不容易。”李大牛似乎并没有因为张寅峰的沉默寡言,而关上了话匣子,手中的马鞭打了脆响,继续说道“现在朱雀军团和白虎军团全都驻扎在了秋水城,我好几个雇主的大宅子,全都被占做军营了,家产充公,家人全都拉去做苦役了。
我这里一年的碳钱都没了着落,哎,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一个婆娘三个娃,要不是还有几家雇主没遭殃,我这家也算是破了。”
“哎,真是的……”张寅峰紧靠着木炭堆,把身体佝偻成了一团,竖起的棉衣领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蓬乱的头发下,根本看不出什么长相了。
碳车到达秋水城的时候,已经赶上中午饭点,上午执勤的神族后裔早就饿了,正不耐烦的等换班的人早点来,对这时候进城的人都没什么好气。
“那两碳车,过来检查!”
守卫将战刀掂在手中,对着李大牛和张寅峰吼道“麻利点,他妈的贱民。”
李大牛忙不迭的停住了马车,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守卫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秋水城城主府颁发的通关文帖,毕恭毕敬的双手递了上去。
文帖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大概的相貌,籍贯和保人等等信息,下面是关防印章。
守卫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抬手指了指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张寅峰。
“他是什么人?”
“半路搭车的,从斩风关逃难来的,我们也是刚刚认识。”李大牛赶忙解释道。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