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韩家,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已是深夜四更,一干人不停地在小韩妍的房间里踱着步子。
床榻上,一具细小的躯体眼眸紧闭,那稚嫩的脑袋上缠有一圈纱布,左后脑处,殷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床边,一位年轻的妇女低声啜泣着,时不时地抬眼望一下对面坐着的那灰胡子老者,眸含无尽的希冀与期盼。
那老者眉头深锁,右手把在小韩妍的手腕上,左手不住地捋着为数不多的胡须。
半晌过后,老者颤微微地站起身,顿时房间内脚步匆匆,朝其围拢过来。
“怎么样了?”
“二伯,妍儿她没事吧?”
“二爷爷,妍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老者有种晕眩的感觉。缓了口气,他慢慢地道:“妍儿头部遭受重击,淤血聚集,虽性命无忧,但一时半会也怕是醒不了了。而且,妍儿年纪尚幼,就算现在能扛得住,唯恐日后会留下后遗症!”
站在一旁未曾出声的韩冉闻言,心下愧恨难当,他急切地问道:“二爷爷,妍儿的伤,可以治愈吗?”
那灰胡子老者轻轻颌首道:“并非不可治愈,只是妍儿年纪太小,如果冒然施以手段治疗,会给她带来一定的伤害!”
老者顿了一顿,目光落在韩冉身上,又道:“眼下最迫切的,是让小冉以玄武真气护住妍儿的心脉,再往她体内打入‘凝血散’,将淤血体积凝成最小。如此方才能够拖延一些时日,然后再需要寻找一些珍稀药物,加以调理,假以时日便可痊愈。”
韩冉按照老者所说的方法,为小韩妍打入了“凝血散”,依老者所言,这个方法只能拖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内,必须找到那些珍稀的药物,不然的话,只能用最普通的方法治疗,会有损小韩妍今后的成长。
韩冉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说那些珍稀万金难求,但以现在韩家的财势,三个月找到应该有很大的希望。
平静下来,韩冉开始筹划追杀于天奇父子,这两个人的存在,是韩家很大的威胁。他们可以利用“破玄丹”请出玄武强者来对付韩家,第一次失败了,还可以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
准备了一些事物,第二天一早,韩冉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家门。出了城西,一路向着昨晚那父子二人逃离的方向寻去。依理来看,这二人昨晚逃过一劫,定不会逗留在青阳城附近。
应对手握“破玄丹”的二人,韩冉只能亲自出马。如若不然,旁人运气不佳,遇到玄武强者的话,将是有去无回。
韩家也派出了一众高手分散打探,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韩冉。
如今的韩家,势力大涨,数十名高手坐镇,韩冉可以放心的离开。
不出小半日,韩冉便已经到达百里外的一座小镇。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四处看了看,韩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几日前,就是在这里被于家发现行迹,招至于家强者于永松的亲自追杀,从而有了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找了个露天的小茶馆,韩冉要了些许茶水,便心不在焉地喝了起来。
街道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角处,五个穿着另类的青年凑在一起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其中有三人个个头缠白布,鼻青脸肿,其中一人左胳膊上还绑着木制支具,悬在胸前。街道上行人莫不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他们。
“好几天没看到阳光了,今天真是风和日丽啊!”其中一名受伤的青年感叹道。从那花花绿绿的脸庞上,依稀可以看出他满脸麻子。
麻子眼光四处乱瞟,看着来往人群中一些姿色出众的女子,目中贼光大亮,他舔了舔嘴唇,嘿嘿地道:“几日没出门,今天突然发现这街上的妞儿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我说你们三个真没用,混迹江湖好些年的人了,还被人揍成这副德行简直丢我们五人帮的脸!”那无伤在身的两名青年其中一人道。
“二球,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天碰到的那个妞起码也是真武之境的实力,而且这大街上还有那么多人在背后打闷棍,你们两个要是在的话,保准也得好好地喝它一壶!”麻子不服气道。
另一个断了胳膊的青年腮帮子鼓得老高,就好像嘴里塞满了棉花,含糊不清地道:“考八是马,老鸡胀至木大哈木有插故至木大亏!(可不是嘛,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这么大亏)”
最后一名伤势较轻的青年,摆出一副很是骄傲的模样,对其余两人揶揄道:“嘿嘿,瞧你们俩那熊样儿,大爷我可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呆在家里委实无趣,只好把你们拉出来溜溜!”
之前两人闻言,对其冷眼相对,拉出来溜溜?敢情把是二人当成宠物来着?
“说起来,当天那个妞儿还真是个水灵,大爷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伤势较轻的青年老神在在地说着:“不过,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那么靓的妞,修为又那般了得,怎么就被一个堪堪进入灵武之境的小白脸给勾搭上了呢?真是没天理!”
“萨气字困到呢下补里,老鸡灰好好搜西不阔!(下次再看到那小白脸,老子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好了伤疤忘了痛!等你打得过那妞再说吧!但依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另一名没受伤的青年抠着鼻孔,打击道。
这时,几人鼻子同时抽了抽,闻到一股熏天的酒气,下一刻,麻子一声怪哼,身体向前踉跄了两大步。其余人见此转身一瞧,只见一满面红光的中年小厮醉眼迷离地摇摆着肥胖的躯体,又向断了胳膊的青年撞过来。
那断了胳膊的青年顿时如同受惊的小梅花鹿般跳了开去,那小厮身体无处借力,当下便“咣当”砸出一声巨响,地面灰尘蹦起三尺高。
麻子伤肿的脸红得发紫,爬了起来,上前对着那小厮的大肚皮上狠狠踹了一脚,恶狠狠地道:“你爷爷的,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子都敢撞?”
小厮感到一丝吃痛,嘴里闷哼一声,费力地睁开迷糊的双眼,像是看新鲜事物一般对着麻子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下一瞬,小厮猛然须发皆张,口目大睁,如同看到厉鬼,十分酒意一下子去了七分,大叫一声“麻子!”从地上连滚带爬而起,犹如一只狡兔,快速地窜到了人群中,掀起一阵风,扬起一股冲天的酒气,消失不见!
麻子哼了两哼,道:“算你丫的跑得快,不然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猪皮!”不过,他对那小厮“退避三舍”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正是他们五人帮在这小镇上混迹多年的“成果”。
“咦,乃们阔!”断胳膊的青年不经意间瞥见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少年身影,那少年独自一人坐在露天茶馆的桌旁,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
“真是冤家路窄,咱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麻子咬着牙道。
几人面面相觑,那两名未有伤在身的青年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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