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进行投票选举,无差额选举,只要过半数即可奏效,对于孙燕云的选举,全票通过,任命正式奏效。
新村委会召开第一次会议,依然是李凡屠主持,会上李凡屠又重申了乡里关于支持法院判决的决定,以及许安才向村民道歉的处理决定。
“孙葆田同志的事迹感人至深,意义重大,展现了我dang基层干部优秀的品德,是我们认真学习的榜样。这种jīng神绝对不能放弃,更不能忘机。由于事情的特殊xìng,乡里无法做出明确的行动,但是咱们村里还是可以开展学习孙葆田同志jīng神的党员学习活动的,可以建一个专门的学习活动室,选取一些优秀党员的优秀事迹来宣传,这一项就由孙燕云同志来负责吧。”李凡屠说出了他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目。
李凡屠的话一落立即赢得了热烈的掌声,这不仅是变相的实现了他们的要求,也说明了李乡长对他们村委会的支持和肯定。
“李乡长...谢谢您,谢谢您,也谢谢大家...”孙燕云激动的流出了眼泪,这一次不仅是悲伤,还有感动和一份喜悦。
下午两点左右,孙葆田的骨灰要入土,送殡的队伍异常的庞大,就连邻村曾经受过孙葆田恩惠的人也来了,队伍从学校门口一直排到了省道上,造成了一定的交通堵塞。然而被迫停下来的司机好像被那股沉重的悲痛所感染,没有人着急按喇叭,相反都自觉地让开了路,静静的等在了一旁。
李凡屠静静的站在一边,望着送殡的队伍,心中默道:孙主任,一路好走!
这时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车停在了李凡屠的身边,司机从车里走了出来,询问李凡屠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位一位真正的党员送行,挡了你们的路十分抱歉,麻烦你再等一会儿好吗?”
司机兼李凡屠说的诚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朝着后面车窗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静悄悄的站在车旁,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李凡屠见到司机的架势,心中一动,见车子挂着的是普通牌照,便不再注意。这些年富起来的大老板都开始聘请保镖,这种司机兼保镖李凡屠见怪不怪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白玉娥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拍了下李凡屠的肩膀,说道。
“啊,白主任还没走啊,我没想什么,只是在感叹一位好党员的早逝。”
“你在后悔?”
“后悔什么?”李凡屠诧异的问道。
白玉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在党委会上投了赞同票,大家都知道孙主任是无辜的,”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要尊重法律,尊重法律事实,即使他不完善。”李凡屠笑了笑,迈步向停在路边的公车走去。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李凡屠朝冷酷男点了点头。冷酷男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法律审判不倒的地方,由于法律不健全,由于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和利益妥协。”白玉娥显然不同意李凡屠的论点,见李凡屠没有进车里去意思,便陪着站在一旁。
“其实,法律之外还有道德和良知,道德也是一座法庭,他审判者每一个人,无论你是否逃过法律的审判,你也逃不过道德和良知的审判。”
白玉娥转过头怪声道:“道德和良知?没想到李乡长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道德和良知的审判,太广泛了,并不能杜绝犯罪,也审判不了罪犯。”
“我的观念恰恰相反,道德和良知不只能审判恶,还能宣言善,就像是孙葆田同志,虽然法律宣判他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但我们良知的法庭,却觉得他是无罪的,是好人。而且道德是能作为审判标准的。”
李凡屠继续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九九二年二月,那时候柏林墙刚刚被推到,统一后的拍林法**举行了一场审判。接受审判的四个人曾经是拍林墙的东德守卫。两年前一个冬夜,克利斯和他的好友高定偷偷攀爬拍林墙企图逃向西面,但一颗子弹由克利斯前胸穿入,高定的脚踝被另一颗子弹击中。克利斯很快就断了气。那个shè杀他的东德卫兵叫英格亨里奇。他没想到短短九个月后,围墙被推倒。自己会站在法**因杀人罪而接受审判。”
“在**,辩护律师称,这些士兵是在执行命令,命令就是法律,他们是在遵守法律。但是辩护没有得到法官的认可。法庭最终的判决。开枪shè杀克利斯的卫兵英格亨里奇三年半徒刑,不予假释。那个只把高定打伤的士兵只判三年,准许假释。”
“法官当时是这样解释的,这个世界在法律之外,还有良知。当法律和良知冲突的时候,良知是最高的行为准则,而不是法律。尊重生命,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这一点,无论是士兵,官员,还是普通人都应该知道。所以,你是有罪的。”
李凡屠接着说道,“这个故事是我的母亲对我讲的,她是一个老师,她一直教导我,人应该是有敬畏之心,没了敬畏之心,那这个人会比猛兽更可怕。假如有敬畏之心,就会有恐惧。就会在做不该做的事时内心打鼓。从而就可能不去做。”
“这样的例子更像是存在于和幻想中,更像是西方宗教宣传的末rì审判,可是我们这里没有末rì审判,不可能用道德标准在法**去审判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在道德上我们可以宣判一个好人和坏人,而不会因为某种瑕疵去遮掩他的光亮。”
“咱们拭目而待吧。”李凡屠的笑容很深邃。
.......
“蓝书记,您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还有一个会呢。”秘书从窗口看了看已经远去的队伍,路上停滞的车辆已经开始开动了。
“好吧,咱们走。”
秘书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领导貌似是在闭目养神,但是外面那两个乡干部的对话却清晰的传进了车里。而领导好像听得很认真。
“良知和法律,有点意思啊。”被称为蓝书记的中年男子,在嘴角说了一句。
秘书转头看向车外,透过前面的镜子向后看了一眼,将那张年轻坚毅的脸庞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回去后他会想法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白斗乡,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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