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业手下这帮大臣,果然不是吃素的,你一言他一语结合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论是对是错,起码是列出一个答案。
楚子骁心中有了定夺,在楚建业开口喝斥,让众人安静后,他迈出一步,开口说道:“父皇,严国恐怕是想我们出兵帮忙。”
楚建业没点头,也没摇头,但,从神sè来看似乎对于这种说法并不认同,不否决,是因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伯羽左右看了看,随即站出来一番话,让这种猜想变得更加不可靠:“圣上,微臣觉得这种可能有,但是不大。您想,如果严国借兵,我们需要过严州,那是他们腹地,严国必定会猜疑我们会不会在他遇险之时,在来个釜底抽薪路过严州,袭击严都!这样的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而且,对我们楚国而言,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一个计划。一旦严国完全混乱,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屈何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圣上,杨大人所言极有道理。如果我们与严国向来交好,存在这种信任,那他们确实可能是来借兵的,但,我们两国矛盾重重,开州之事又落下深仇,想它严国向来蛮横,肯定拉不下这个脸……再则,还有一点严国不是没有军队,他们的百万大军虽是个虚数,但也不会少,在楚国又能借到多少兵?长途跋涉北上,就算借去战斗力恐怕也低下,不能马上投入战斗,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还要出粮养着。臣想以上这些严国不可能没想到。”
楚子骁愣了愣,他还真没想着这些,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一时间楚子骁低下头,开始思考,寻找其他出路。
楚建业听完这番话后,看向了墨良:“墨公,你有什么意见?”
“圣上,臣想起当初文安王定乱,兵不血刃的事了。”
墨良此话内含深意,在场的大部份人都听出来,却没想明白这一丝深意映衬了什么内容。门外的夏伐拉了拉李选:“李叔伯,文安王当初是怎么兵不血刃,平定抚州之乱的?”
“当年严国抚州之乱,是因为地方军队暗通蛮州梁王,私下交易兵器、军马,原本就是为了点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当时抚州节度郡阳王升出了反心,联合蛮州以抚州为地自立为王,这计划其实非常可笑。起兵后,文安王请命前往,他没有去找郡阳王,而是见了梁王之子梁信,具体的过程无人得知,但,梁信事后居然带走兵马,还烧了郡阳王后方粮仓,郡阳王大受打击,事后一意孤行,谁料,身边一位将官看出此刻郡阳王已是穷途末路,跟随他只有死路一条,居然带着五百军士围攻大帐,杀了郡阳王……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文安王带去的九万军队守在严州边界从始至终就没动过,这场叛乱结束了,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其中,十一岁的文安王恐怕用了很多手段。”李选唏嘘道。
夏伐沉眉,思绪辗转“这文安王倒是很有胆魄,智谋也是了得,对于局势的判断也非常清晰。当初蛮州梁王与郡阳王联合,恐怕只是为了钱财,要想挑拨非常容易,至于带五百人围攻大帐的那名将官,身份恐怕也不简单”眸sè一动,夏伐抓住故事中相互串联的关键“如果换一面来看,在楚国谁是郡阳王,谁是梁信,谁又是……那代领五百军士围攻大帐的将官呢?”
“两位大人,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待会圣上发现,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赵公公见这两人不慌不忙,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夏伐心中已有计划,当即点头:“好,请赵公公通报。”
赵公公立马推门,走了进去。
“圣上,李选、夏伐两位大人已在门外待召。”
“让他们进来。”楚建业抬手示意。
很快,夏伐和李选出现在楚建业面前,楚建业一时没搭理两人,而是对墨良说道:“墨公,你接着说。”
墨良见到夏伐,眉头微微皱起,但,仅是昙花一现:“圣上,微臣提起文安定乱之事,并非想到文安王的用意,而是要提醒圣上此人善于攻心,您得注意。”
楚建业一叹,这样的回答难免让他有些失望。这时,他目光看向李选,李选和夏伐此刻都走到了楚子骁身后,三人低语,显然在交流先前说道的内容。
夏伐在听楚子骁细述的同时,余光打量着议事殿,在这里的都是朝中权臣,夏伐也第一次感觉到距离权利的中心是如此近。最终,余光看向楚建业,他见楚建业正好在看他们,心思一动,夏伐莫名其妙的说道:“原来如此……”
这话,不大声,但是,此刻非常安静,而且,楚建业又注视着夏伐几人。听夏伐此言,当即开口说道:“夏伐,什么事情原来如此啊?”
楚子骁和李选,都茫然的看着夏伐,他们先前正说道五rì后夏门风就回来,可以说,讨论的事情还没开始真正的说起。而夏伐,迈出一步,躬身说道:“圣上,文安王来做什么,下官已经知道了。”
夏伐说出此话,没人相信,这才来什么事都没弄清楚,怎么可能就明白了。于是乎,一道道目光带着嘲笑之意。
暗中墨良皱起眉头,他对于夏伐的了解,在于对人的了解,早在夏伐天牢中时,墨良就在楚建业面前说过夏伐是什么样的人,依靠这种了解他认为夏伐不会说大话,这要是道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惹大麻烦的。心思辗转,墨良有些惊异“难不成,他捕风捉影就能明白事情原委?”
杨伯羽看着自己老弟,有些担心。
屈何倒是饶有兴趣的望着夏伐。
李选勾着身子,眸sè闪动,他很清楚夏伐的狡猾,这样的人不会去作茧自缚。
在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思,等待夏伐开口,他却说了这样一番话:“圣上,如果您在此问,下官不好说……”
楚建业一听就明白了,夏伐是想单独与他讲。直起身子,双手环抱胸前,楚建业盯着夏伐看了良久,突然说道:“你过来。”
夏伐快步上前,来到楚建业身边,目光但是很坦诚。
楚建业正颜厉sè道:“你真想明白了?”
“恩,若下官说了圣上觉得不对,可责罚。”夏伐认真说道。
“好。”楚建业点头,随即对众臣说道:“你们在此等候。”
夏伐回目看了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墨良身上,他心想“不能在此说,这里恐怕不少人都想出了一些头绪。而且,墨公这样的人在此,我的话说道一半,真正的用意他恐怕就琢磨透了,那可就吃大亏”
跟着楚建业走出议事殿,在后面是一处花园:“夏伐,你要是戏弄朕,后果你应该知道。”
“圣上,下官先说句实话,我的猜想没有任何根据。”夏伐躬身低头说道,语气非常平静。
楚建业哑然失笑:“你这是先给自己求块保命符?”
夏伐这时抬头,摇头道:“不是,下官这意思是,话说出口之后请圣上您来定夺,莫要轻而易举相信。”
楚建业眯起双眼:“说吧。”
“方才墨公提到文安定乱之事,下官在家中无事就喜欢阅览历史书籍,在一本新印中读到过此事。”这些是夏伐瞎扯,接下来观察楚建业的表情,见他面不改sè,夏伐说出了关键:“圣上不如这样去想,文安定乱中,有三个关键人物。梁王之子梁信,反军统领郡阳王,还有那位带五百军士围攻大帐,取下郡阳王首级却没有留下姓名的将官。”
听到这,楚建业皱眉出声打断:“难道文安王不算关键人物吗?”
夏伐摇头,语气肯定的说道:“不,他是构建这些关键人物的人。把事情完全剖析,圣上您便能看清楚文安王在处理类似事情的习惯和计谋。”
楚建业眉挑,目光凝视夏伐:“夏伐,你把你所看到的告诉朕。”
“是。下官认为,文安王是把我们整个楚国看成了严国抚州,相对文安定乱中的三个关键人物,恰巧在我们楚国也有。”从进议事殿到与皇帝走进花园,这段时间夏伐一直在找寻似乎做这三个人物选择,当他找到之后,一番对照感觉十拿九稳:“藩镇势力便是梁信,而郡阳王便是圣上……”
楚建业神sè一沉,夏伐的比喻很不恰当,但是,他没有打断,因为,话说到这夏伐所想表达的意思他明白了:“你是说严国派出文安王来是挑乱的?”
“圣上,且听我说完。”
“好,你接着说。”
“这计谋文安王想出来,其实不用自己亲自前来,毕竟事情暴露他有生命危险,但是,在内陆礼节中有规矩,王到他国拜访四品官员都得入朝迎接,藩镇统领是三品官员。殿下,这便给文安王亲自来找到了理由,要是随便派个人,他们见不着藩镇统领,如果他们主动去找,必定会被发现。”
事情一旦找着理由,可信度就高了,楚建业表情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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