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良交代管家去沏茶,调了一些府上侍卫守在书房外,而他与楚建业两人走进房中,至于那位跟着来的将官,此刻紧贴书房门站着。
墨良为楚建业斟茶,楚建业抬手制止了他:“墨师,朕自己来。”
墨良手上动作停顿片刻,最终放下茶壶问道:“圣上,来找微臣何事?”
楚建业微微一叹,随即低声说道:“墨师,朝中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你,你说朕如此做到底是对是错?”
墨良心领神会,目光闪烁……良久,他没开口。
楚建业微微一笑,随即摆手道:“墨师直说。”
“圣上,事情安然无恙过去这么多年,何必在去提起?嵋恭王不过酒后失言,您又何必当真?”
楚建业沉默片刻,脸上表情倒是没有太多变化,但,在如此表现下,他接下来说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楚旷,终究不是我楚氏之人!朕担心他将来有异心时再处置,就麻烦了。”
墨良一颤,这是心之牵动:“圣上!此事您自做决断,就不要逼微臣了。”
“墨师,在此事上不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先皇在得知这个秘密时,到底下没下杀心。”
墨良低头,吐出一口冷气后,才开口答道:“下了……”
“那……朕就没有做错!”
墨良心中一叹,今已至酉时皇帝前来问他一席话,全是为了安自己的心……这种行为自欺欺人,却展露皇帝矛盾的心态。交谈到这一步墨良不得不问一句:“圣上,您到底打算如何惩治夏伐?”墨良要提醒楚建业,别把皇族内部的事,牵扯到其他大臣,夏伐所关联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封疆大吏。
“今rì一谈,朕觉得夏伐此人很聪明,看看吧……如果,他能办好了,朕在考虑他的出路,如果不行,他就安心居在夏家门庭内吧。”看来楚建业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杀夏伐,若夏伐知道此事,真不知该如何感想。
墨良听出的内容更加多,楚建业似乎有重用夏伐的打算。作为相,辨臣善恶、忠良、贤德,是他的责任。而墨良这位相,眼光可谓毒辣:“圣上,夏伐此人不能重用。”
楚建业神sè一顿,接连疑声发问:“为何?”
墨良琢磨着,话该如何启口。夏伐不是普通身份,皇帝对于夏家感情很深,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圣上,夏家两代为将,而且都是军中掌帅之人。”
“对,夏公当年战蛮州,打得三王不敢出山,这已是我楚国一段佳话。夏门风年幼便跟在夏公身边,夏公之谋他承其八分,如今已是独当一面。”
“夏家两代累积,军中威望实在太高了。这一点从虎狼关失守就能看出来。失守之后慌乱了月余,夏门风就能让手下众将不发怨声,埋头打仗,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试想,要是其他将军坐阵,恐怕就做不到这一点,这等军中威望不得了。楚国又有一传统,将门继承,现在夏门风手下的将军,多半是当年随夏公征蛮州那些将士的后人呐。”话说到这,墨良便听了下来。
但,已经足够了。楚建业听出了墨良用意:“夏家信以忠义为人,墨师多心了。”
“不是微臣多心,殿下如若您不是估计夏门风在军中的威望,对于夏伐又怎会如此宽松?有些话,臣本不该说,但圣上先前这话,让微臣不得不得说。您圣恩驾临夏家,未免掺和太多个人感情。夏门风忠直之人,微臣敬之,但这夏伐绝对不同于他先辈,将来他掌帅,有其家祖、家父两代累积的军中威望,要是出点事,绝对就是大事啊!”
楚建业一时没答话,脑海中浮现当年夏阔海为救他,战死马下场景,那一刻经常会出现在他梦中,特别是夏阔海回头一句“罪臣战至断首,血尽,必保圣上安慰!”对于夏阔海自称罪臣,楚建业认为夏阔海是担下了他遇袭的责任,但,楚建业很清楚,要不是他那时好大喜功,亲往前线,随后还陷入蛮州梁王jiān计,又怎么可能陷入死地?
这一番回想,楚建业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墨师,朕还是觉得你多虑了。夏伐之事,你就别在过问了。”
墨良拱手,不在多言……其实,在为见到夏伐之前,他并没有担心此事,夏家那种忠义形象几乎竖立在所有楚国人内心,可见过夏伐之后,在联系当初那些他并不相信,有关夏伐的传言,综合下以观人经验下定,夏伐此人“jiān”
楚建业无心在听墨良说有关于夏家的事,索xìng扯开话题:“墨师,朕决定升杨戬为禁军左营大统领,您看此事如何?”
墨良听后一愣,随即疑声道:“圣上,为何突生此意?”
楚建业裹着长袖,身子向后靠了靠:“朕想取消军府分管制,从此以后军府统领直管。”
墨良一惊,楚建业似乎有大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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