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东连忙上前。两人低语时,墨良侧耳听之……渐渐的他皱起眉头,而策东神sè不变,时而点头、时而说好。
在这静下暗cháo涌动时,夏伐磨着嘴,低声说道:“灶头,等下若……”
夏伐话没说完,灶头抓着他裤脚说道:“少爷放心,就算死我也不说不利于您的话!”
夏伐神sè一怔,随即微微闭眼不在吭声。这时,楚建业对策东的交代也完成了,策东回身指着灶头晃了晃手指,站在外面的士兵心领神会进屋架走了灶头。
这个过程中,灶头目光一直看着夏伐,其中深意似乎在表达自己决心,而夏伐感觉这道目光却不忍回望。
楚建业脚踏在椅前案上,两手怀抱胸前,语气yīn冷的说道:“你还有何证据?”
夏伐低头说道:“圣上,臣的证据在您心中不过是另样的怀疑,臣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哈,哈哈哈哈。”楚建业大笑,笑声尤冷:“你这是在怨恨朕呐?”
“不敢。”夏伐确实是心中怨恨。但,却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在思考这如何救灶头和自己……事情到这一步,和他自编的剧情出现了极大的反差,他甚至感觉皇帝似乎有什么其他用意。
“既然不敢,就说!”
一旁的墨良微微启口,又闭口,周而反之数次,最终叹声道:“圣上,微臣有两个请求。”
楚建业一怔,随即疑声道:“墨公请讲。”
“一是,能否赐夏伐一张圆椅?”墨公起身,躬身请求道。
楚建业神sè一顿,紧跟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微微仰头思量片刻,他开口说道:“来人,给夏伐搬张圆椅。”
这令出口,很快一张圆椅出现在夏伐面前。夏伐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禁把目光投向墨良,而墨良用一种包含深意的目光回示了夏伐,这让夏伐心中犯难了。
“墨公第二个要求是什么?”楚建业微微斜身问道。
墨良一拜,随即说道:“二是,希望殿下允许微臣先行离去。”
楚建业目光一颤,神中颇有一种“隔阳一笔,临世之巅”的意味,只是不知如此感慨是因何而生:“墨公……请便。”
夏伐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人在玩什么把戏……可内心深处,却莫名触动,夏伐体会到了两人之间那种暗中的交流,却不明白这种交流代表了什么。
他夏伐如今不过一个“小人”又怎么可能体会到这两位在说什么。
墨良离去时,在夏伐身边微微抽袖,似叹、似慨、似忧……
“夏伐,此间你与朕两人了。”
夏伐连忙回过神,看了看身边椅子……犹豫没持续多久,他跪地谢道:“谢圣上赏赐。”说完,便坐了下来。这原椅很矮,没靠背,坐着并不舒服,但在皇帝面前,就算寸地也得规规矩矩,夏伐收着双腿……可这就是一座!夏伐整个人表情凝固,如同被电击中。
楚建业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
沉默持续了良久,夏伐低头:“圣上,您可想听我说实话?”
夏伐这话来得突然,楚建业眉间sè沉:“难道你开始没说实话吗?”
“此实话非眼前事。”夏伐文绉绉的说道。
“说吧。”不知道是因为墨良离去,还是什么原因,此刻的楚建业态度与先前有了些许差别。
夏伐低头,语气平静的说道:“罪臣心中有的是怨,而不是冤。”整理了一下思绪,夏伐接连说道:“此事臣有过,此过大于天,开州数十万难民颠沛流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罪魁祸首并不是我,望开州之事有藩镇军、有王爷、还有一个王敬忠,为何这受难之人偏偏是我这小人物?”
楚建业弯身,目光与夏伐的脸平行,他开口说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何为罪?就因为我丢了牙帐令?如果真是这样而已,圣上杀了我的吧,因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这一刻,任谁也不可能明白夏伐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楚建业,就算是墨良还在场。
琢磨了良久,楚建业突然冷笑道:“你倒是很聪明,但,这没有用……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我为何要你说实话,墨公给你要的圆椅是什么意思吗?”
夏伐突然抬头,目光平静的与楚建业对视,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圣上……是想杀嵋恭王,良心却不过去,想让罪臣给您想一个理由吧?”
楚建业心中一惊,夏伐确实道出他内心想法。试想,先前楚建业就打算放了夏伐,如今为何又弄出这么多事?全是因为夏伐把开州只是与嵋恭王联系在一起。
而夏伐,突然的感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是一个小人物,死无关紧要,皇帝这样对他是因为,是因为所牵连出来的大人物。
这一句话道破,瞬间,楚建业对夏伐非常感兴趣。首先,夏伐表现出了他的智慧,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琢磨出来,再则,就是夏伐有胆量。这件事,关系到一个朝中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秘密,那就是当年楚建业为什么会成为太子,这内中猫腻可谓既腥又红。
此时回想,难怪楚建业会对墨良露出那种表情,难怪在墨良离开后他会莫名的放松……墨良懂了皇帝的心思,也知道皇帝不想有多余的人知道他要嵋恭王死得“清清白白”的想法。
至于夏伐,说他有胆量,全是因为:“圣上,求您放了我的仆人,罪臣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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