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笑着接道:“伯言你很冷静,思维也很敏锐,这些都是成为一名顶级谋士所必需的基本条件。如果你能够学会察言观色,并且能够从你看到的东西里面分析出你想要的信息,那伯言你便成功了。”
陆逊眨着眼睛看了看蒋钦,又看了看鲁肃,半天才迟疑着问道:“这样吗?可是,我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跟随子敬兄学习,陆家还有很多琐事等着我……”
蒋钦看着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陆逊,心里不由满是感慨: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这生在富饶家庭的陆逊,在家中没人主事的时候,能够站出来扛起家族大旗,肩膀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蒋钦轻声道:“伯言,不知道你在陆家的话语权如何?”
陆逊淡淡地看了蒋钦一眼,道:“自从祖父康将我等亲人从皖城送走之时,称如果殉城,则族长大小事宜皆由我负责处理。”
蒋钦道:“不若伯言你将陆家迁移到建业城罢!这样一来,伯言你既可以跟随子敬学习,又可以就近兼顾到陆家。如何?”
陆逊笑道:“我正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太过麻烦公奕大哥。不过既然公奕大哥你主动提出来了,那如果我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待公奕大哥大军攻下吴郡,我便回家去处理迁移事宜。”
蒋钦闻言大喜,便对鲁肃笑道:“恭喜子敬了!”
鲁肃点了点头,和蒋钦两人相视而笑。两人却没有看到,陆逊正看着发笑的两人,脸色带着一丝微笑,却不知道是因为陆家得到了蒋钦的庇护、还是因为能够拜得名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作为天子使臣,在路过皖城之时,刘晔理所当然地拜会了皖城太守孙策。双方在友好地气氛中进行了一次洽谈,周瑜身为孙策的义弟,且以孙策军军师的身份参与了会谈。当然,关于孙策皖城太守一职,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不谈。
为了表示对天子使臣的重视,孙策下令设宴款待刘晔一行人。
“来,来,来……少府大人请满饮此碗。”孙策再次向刘晔举起了酒碗。
刘晔已经满脸通红了,心里大骂道:“这孙策和那蒋钦一般,都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在宴会上往死里给我灌酒。我堂堂一文士,又岂能如同武夫那般牛饮?”
刘晔心里骂着,醉眼迷离地捂着自己的酒碗,含糊不清地道:“不……不行了,今日喝得太多了,明日无法启程。陛下会怪罪的。”
孙策和周瑜对视了一眼,周瑜瞟了眼似乎已经喝高了的护卫小校,这才轻声唤道:“少府大人,少府大人……?”
刘晔隐隐约约应了一声,周瑜这才对着孙策轻轻点了点头。
孙策干咳一声,轻声问道:“不知道这次少府大人南来,所为何事啊?”
刘晔心里一动,知道今晚的肉戏来了,便装作头疼般捂着自己的脑袋,含糊不清道:“陛下听闻江东出了一员虎将,便命我带来圣旨,赐封蒋钦为扬州刺史。”
孙策脸色微微一变,和周瑜看了一眼,问道:“陛下如何会知道远在江东发生的事情的?”
刘晔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前额,似乎在思考孙策所问,半天才回道:“好像……是桥公给陛下书信一封,信中道尽了蒋钦的好处,陛下这才了解到江东发生的事情。”
孙策忍不住冷哼一声,周瑜心里叹了口气,接过话题道:“扬州已有刺史袁术,陛下赐封蒋钦为扬州刺史,那致袁术于何地?”
“袁术?袁术不是后将军吗?何时又被陛下封为扬州刺史了?”
周瑜心里一愣,这才想起袁术的扬州刺史似乎是自己封的?周瑜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刘晔已经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了。周瑜心里好笑,只觉得自己最近也有些神经错乱了。
周瑜却不知道,刘晔却不是真醉,而是想装醉然后看是否可以听到孙策和周瑜两人说些什么。
“报……主公,江东传来探子回报!”
“呈上来罢!”周瑜回道。
一声大喝声打乱了刘晔的计划,刘晔有些恼怒,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正在装醉,刘晔都想跳起来将这个捣乱的士卒大骂一顿。
刘晔沉住呼吸,却听得周瑜轻声道:“伯符,江东传来消息,称蒋钦在建业城设求贤馆,广贴告示,向天下求人才,不管寒家子弟还是富家子弟,只要有一技之长,均可往求贤馆自荐。”
孙策愣了愣,不敢相信地问道:“不论是寒家子弟还是富家子弟,蒋钦都招揽?”
周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孙策也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下可把刘晔给急坏了,只是无奈只好趴在那里。既然刘晔听不到两人说的话,便将心思沉寂到了周瑜所说的消息上来。刘晔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心里也不禁骇然。
“蒋钦,竟然敢公开将寒家子弟的地位强行拉高到士族子弟一般,这简直是不将士族放在眼里啊……莫非蒋钦失心疯了?不然怎么会出如此昏招?”刘晔虽然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顶级谋士,可也受限于大汉固有的管理阶级,认为士族才是大汉统治天下最根本的力量,寒家子弟虽然也辈有人出,可治理国家还得靠士族。
刘晔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孙策一拍自己大腿,道:“好个蒋钦,果然有本事,竟然想出此招来招揽人才,若是我首先想出此招,既可以将我孙策之名,扬名天下,又可以获得天下不得志的寒家子弟的拥护,一举两得啊!”
周瑜也轻声道:“此计不知道是否出自子敬之手,很好。”
刘晔心里琢磨着刚才孙策所言,再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如此么?“蒋钦本身出自草根,非是士族出身,且其在江东没有任何根基。在这种情况下,蒋钦又有什么好怕的?此计一出,天下英才必定齐聚江东,蒋钦势力必然大增……只是,为何蒋钦会在这个时候发布求贤令呢?要知道我可是刚刚离开江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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