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绍说完,后退几步,与粟粮盛拉开了一点距离,用枪遥指着他。他想这些人无非都是混口饭吃的,不可能拼着xìng命不要来为难自己,粟粮盛是头猛虎,风绍可不敢与他靠得太近,免得他也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
粟粮盛毕竟还失误得起,风绍终究不敢把他怎么样,而自己已经激怒他了,不能再有丝毫差漏,任何失误动辄都可以导致xìng命之忧。
众人一听他居然一口就道破这把枪的玄机,哪里还敢存在蔑视?再一看风绍的年纪,都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人肯定是个玩枪战游戏的高手,在游戏中能玩得转,搞不好在现实生活中也能触类旁通。不是之前听说过一则新闻吗,在某个国家,特种部队的jīng英与cs高手模拟枪战演习,居然不敌!还真是游戏人生啊。再说这枪里面那么多子弹,哪怕是他天上地下一顿乱扫,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头,也总会有几个中招的。
粟粮盛也是懊悔不已,想不到多年养成的好习惯这时候却害了他。
每次自己出面了难,都是习惯xìng的带上枪,虽然从来就没用上过,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这主要也是自己从部队退役下来以后养成的一个习惯。这次出来见黄妤,粟粮盛还犹豫了好久的,见这样一个弱女子还带着枪也太草木皆兵了,但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带上,不是每个人都吃了豹子胆敢夺他枪的,偏偏又碰上了风绍。
“怎么样,盛哥考虑得如何?我们逼不得已,还望见谅。”风绍见粟粮盛满脸的憋屈,也不想太为难他,毕竟别人也是“一方诸侯”,完全有本事吃掉自己,风绍可没有傻得去结下这么一个仇敌。相反,他知道,最终与这样的势力结交,是从恩怨开始的,可以说结怨越深,只要得到化解,到后面关系会越好。
粟粮盛别无他法,他跟风绍完全没有到仇怨极深,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再说这终究只是件小事,不可能要他的手下上去充当人肉靶子。
“你们走吧。”粟粮盛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语气颇为无奈,这还像是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人称“沧海一粟”的盛哥么?
“大哥,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走?那我们今后颜面何存啊。”说话的这人离粟粮盛最近,一眼看去也颇有首领的风范,应该是粟粮盛集团下面仅下于他存在的二哥了。
“那还能怎么办?这么屁大的一件事,难道还要兄弟们冒死上去挨枪子不成?”粟粮盛折了那么大的面子,心情着实好不起来。
“大哥,你一向都能英明决断的,怎么这时候犯糊涂了。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吗?我们是要让珍姐做这次温泉圣女的总冠军,顺利成为潜龙港酒店的形象代言人,并不是要捉住他们两个啊。”老二的语气很决然,丝毫不怕粟粮盛会动怒。
想是平rì里粟粮盛广开言路多了,手下的人都敢于忠言直谏。
粟粮盛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将脸上的yīn霾一扫而空,想是看到了事情的转机,“你的意思是……”
老二这时候却是望向风绍说道:“狗急了是会跳墙,没错,但我们不把他逼急了啊,他说到底就一把手枪,不过十几发子弹,会无缘无故的朝着人乱开枪吗?我们一天不收网,我谅他们一天就走不出神汤镇,只需要他们两人留在这里,你还怕不能成事吗?”
“对!”这时老二旁边那人也出声附和:“黄老师既然不想强迫自己做事,那便索xìng不做罢了,反正总决赛也只有两天了,黄老师留在镇里,不出席总决赛总该愿意吧,我相信黄老师有chéng rén之美之心,不会再横加阻挠的。总决赛没有黄老师,应该还会照常运转吧?”
粟粮盛没有打清楚的算盘,他的两个兄弟替他打清了。风绍心中一凛,没想到区区一个小镇里面的混混,见识倒也不差。如果是这样,事情倒真是棘手了,他们那边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自己这边急于脱身,该怎么办呢?
风绍想黄妤之所想:“粟粮盛如此看重这个总冠军,想必是想将妹妹扶进酒店后,进一步窥得内幕,以便自己向其中的巨大利益链伸手,再进一步去吞噬这个集团。可以说摆明了就是看准了潜龙港内部的巨大利益,而现在潜龙港幕后最大的赢家就是黄妤老公林木秀,黄妤怎么可能去帮一个外人来触犯自己老公的利益呢?相反应该想方设法的阻止才是。自己的老公是强龙,但粟粮盛在神汤一亩三分地就是压不倒的地头蛇,要是这条蛇还跑到自己家这个利益圈里了,势力马上就会蔓延开来,后果将是自己的领地全部沦丧。”
所以,这件事黄妤不仅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应该果断的为老公做点什么,阻止粟粮盛的疯狂行动。
当然这位“神汤镇一哥”目前并不知道黄妤还有这个身份,这才会将事情往单纯的角度去想。
“怎么样?我这两位兄弟的提议不知道黄老师能不能接受?”粟粮盛想通了这一点,心境瞬间开阔起来,一想到只要黄妤不在总决赛露面,这个冠军就十拿九稳了,也就顾不得刚刚的面子问题。只要总决赛一过,那便要将在风绍身上受到的羞辱,十倍的奉还给他。
粟粮盛这个年纪能做到老大,让手下一百多号人服他,与他坚毅能忍的xìng格分不开,但是身在这个位置,心不狠手不黑是不行的,粟粮盛信奉的就是要么忍,要么残忍。而现下,风绍与这黄妤看来关系不一般,为了不得罪黄妤,粟粮盛只好容忍风绍的一切。
风绍现在心中也是暗暗叫苦,黄妤这人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xìng格好是一回事,但没过过苦rì子的人对生活掌控惯了,现在这事触了他的霉头,依她的xìng子肯定不会妥协的,那么想办法脱出重围的重担自然就是扛在自己身上了。原本还指望一路上与黄妤有说有笑顺利到家的,没想到这么一个短暂的行程也要整出些事端。
要想赢得一场兵不血刃的对决,那是何其的难啊。风绍也懂得一些法律,他也知道要是这次让枪声在神汤镇响起。别说自己今后当个副村长了,只怕要当个普通的庶民都不一定有资格。
果然,只听得黄妤坚决的说道:“我有我的人身zì yóu,你们凭什么把我留在这里,还有我参不参加总决赛的点评那是我的事,我现在不能给你们任何答复。”
粟粮盛那个点醒他的兄弟正待要说,被他一把阻止,粟粮盛仍旧是不愠不火的说道:“黄老师当真是一步也不肯让吗?”
“我不会承诺你们什么的,我今晚有事,必须离开这里,风绍,带我离开这里吧。”黄妤的语气斩钉截铁,不想再跟他们多说,在她的印象里,认为这样的混混就是得寸进尺之辈,你越是强硬点,他们就会像弹簧一样的会被压下去。
黄妤要是孤身一人,那又另当别论,但现在风绍在旁,他觉得这个学生不似那种浮夸之辈,关键时刻可以依仗一下,也就有了底气。
风绍一直是拿枪指着粟粮盛的,由于神经高度绷紧,只觉得握枪的这只手都有些发麻了,趁此机会用枪将粟粮盛的十几号人都扫视了一遍,朗声说道:“各位朋友,风绍现在是称孤道寡之人,而你们想必都有妻有子,风绍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一件小事与我赌xìng命可不值啊。”
粟粮盛身后那老二闻言,气急败坏的道:“你他妈的少在这里蛊惑人心了,兄弟们,我谅他不敢开枪的,大家形成一个圈慢慢的向他收缩靠拢,把他们围在核心,我看他们有多少jīng力与我们耗着。”
由于粟粮盛没有发话,这个老二的号召力还是蛮大的,众人一听都应了一声,很快就自觉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看样子,除非上天掉下一根绳索,否则风绍他们是在劫难逃了。
粟粮盛见老二发话了,当然不好颠覆他的命令,于是出声提醒道:“兄弟们小心了,这个人身手不简单,而且又狡诈,大家千万别被他偷袭了,都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
众人一听老大都支持了,当下再无顾忌,打起jīng神,每迈出一步,步履再无一丝滞塞,一个个表情凝重,目光犀利的紧盯着风绍,猎物在自己眼前,正事要紧,即使是再迷人的美sè,现在也得忽略了。
戴杰仁自然也是包围圈中的一员,但他对风绍已经颇有好感。而老大的命令又不得不从,所以他的眼神中倒是表示无奈,脚步也有些踌躇。
一时间,本来是醇厚的田野晚间气息完全被一阵肃杀之气遮盖过去,在场诸人一时间都没人吱声,本来有一阵阵晚风拂过的,这时候感觉空气都凝固了,那此起彼伏的蛙声好像也被这边的气氛所压迫了一样,叫的节奏都加快了。
天边不合时宜的飘过来一丝乌云,给这无边的黑夜添加了筹码,给压抑的心情抹上了yīn影,也给原本和谐的大自然制造了一些瑕疵。
眼瞅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黄妤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有如被一只大手捏着,而且这只大手在加劲,自己已经气喘呼呼了。看着一个个越来越近的面露狰狞的面孔,黄妤那成熟的少妇风韵荡然无存,她骨子里面毕竟是个女人,在这种高压状态下,自己给不了自己安全感。
“风绍……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阻止他们!”
黄妤紧挨着风绍,说话都开始吞吐了,但越是这样,她那娇(喘)之气和着身上源源不断的体香和在一起,越发有着另类的诱惑。
如此大敌当前的危难时刻,风绍当然没暇多想,但身边有女人做小鸟依人状,自然豪情勃发,斗志昂扬。
风绍当机立断,右手将枪高举,枪口直指那不给力的苍天,闭上双眼,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尖锐的枪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没有回音,转瞬即逝,完全打破了静夜的格调,也打乱了蛙声的节奏,也不知道不远处,有没有惊起一滩鸥鹭。枪声却是萦绕在众人心头,久久不绝。
既然天不助我,那我便犯天。天威我尚且不惧,何况一些鼠辈的yín威?
我的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一定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休想要我坐以待毙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