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皆石化了,就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风雅妮和风绍本人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风雅妮心中万分的不解:“这个哥哥怕不止是失忆这么简单,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这么想去做官,难道有什么目的?”
风绍自己也在纳闷:“我这是怎么了?以往不管有什么大的决策总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现在这才刚穿越到这世界,一切还是何其的陌生,我的城府何在?难道换了个身体,思想也倒退了几十年?”风绍不断的回忆着刚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场景,确实有些冲动了。
他担忧的不是家人的反响和回应,而是担心长此以往自己将会把握不好自己,容易迷失自我。
风华隆夫妇现在还是石化当中,两人都是成功的生意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儿子有多少认真的成分,虽然平时疏于管教,这个儿子心中想些什么还是多少知道的,想当官,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这个儿子想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风华旺还是面sè如水,就当这个侄儿说这些话再寻常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传统意义上华夏国的那种官员,在某些国内人士看来就如同挂着个闪耀耀的头衔的空职一般,对于这样的看法,他根本不屑去解释,加上本身的一些不幸,对待很多事都变得淡漠了,因为三叔的沉默寡言,以前的那个风绍跟他有不少的距离。
风华隆和风正傲表现得相对淡定,风正傲微笑着看着这个孙子,饶有兴趣的说道:“阿满你能有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到底又大了一岁了,如果你真想做官,这个……华兴,你恐怕要出手帮下你这个侄儿了。”
风华兴打趣道:“爸,阿满就喜欢胡闹,他说这话就是为了活跃气氛的,你还不了解他吗?前不久,他都还是对当官深恶痛绝的。”
“伯父,此一时彼一时,侄儿终究是长大了,想法是会变的,侄儿现在是诚心求官。”风绍这话说得至诚至恳,在座的其他长辈都看了出来,心想以前的这个家里的开心果现在真的成熟了,懂得斯文和儒雅,这份气度和淡定可不是能轻易装出来的。
风华盛也在一旁笑道:“阿满,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当官是你能将那历史系系花追到手的必修课的话,不止是你大伯,你四叔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的。”
风华盛不经意间提起这个轻松的话题,任雪清和余婉月两位女人也都来了兴趣,包括花采莲,也已经缓过神来,三人的注意力都锁定在风绍身上。任雪清难得说笑一次的,也打起了哈哈:“不知道阿满你跟那个女孩子发展到哪一步了,我见过那个女孩子的,真的很不错,这次怎么不带她到家里来玩,让你爷爷见见?余婉月也在一旁推波助澜:“小满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又长得这么帅,带个女孩子回家实在再平常不过了,不管进展到哪一步我们都得给予理解,毕竟我们也不能那么传统和封建是不是?感情的事早点定下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说完望向了花采莲,这话还不如说是在和风绍的母亲做盘算。余婉月这话隐含深意,不过风绍一时半会还是没听出来。
花采莲自然马上就会意,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听风绍淡淡的道:“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与女人何干。”话虽然轻描淡写,却浸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风华盛以及这几个女人都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
风华兴吃了口涮羊肉,再小酌了一口酒,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是真的想做官,我倒是可以帮你打点一下,不过做官也不是好玩的,你得从基层做起,你可愿意?”
风华兴自己是做官的,以前经常听到侄儿对官员那些深恶痛绝的话,虽然知道侄儿将自己排除在外,但身在这个圈子里听着这些话,心中怎么也还是有些疙瘩的。这会儿见到侄儿竟然“开窍”,且不管什么原因,对他来说都是值得欣慰的事。风华兴深知官场是一潭浑水,但是自己趟了,就总觉得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再说他对这个侄儿是寄予厚望的,年纪轻轻让他试一下深水,也有好处。见这个侄儿难得有如此诚意,一向正直守原则的长株市陆空资源管理部副部长风华兴也下定决心破例走一次后门。
风正傲有些匆忙的吃完一碗饭,马上用风雅妮刚送的那个健康烟斗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似乎是发现烟味不对,又连续猛吸了几口,这才镇静的道:“也好,基层比较磨练人,阿满去下面历练一下,镀镀金也好,官场商场有很多相通之处的,如果想要在商场叱咤风云,在官场你就必须想办法给我混下去。”
风正傲说话自然而然的用上了教育的口吻,这句话就等于在向风绍传递了几个重要的信息,第一就是你只是暂时的去官场感受一下,到时候还是要回来在商界纵横的;还有就是既然去官场了,不管多么艰难都得自己想办法站住脚,不能动不动就求助家人。
镀金这个词本就是华夏国官场流行已久的一种潜规则说法,镀金不能说是坏事,也不一定就很光彩,一般富家子弟下基层,自己不方便说自己是镀金,否则就是不谦虚了。风正傲这样说出来,就显得颇为自负,不过这是一家人在交流,自然是应该不加掩饰的道出心中最原始的想法了。
风绍暗暗琢磨着爷爷的话,看来风雅妮这个丫头说得不错,爷爷确实打算将风家偌大的产业交付给自己,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天分,是否愿意,也许这就是世家子的悲哀,一生下来,就被禁锢了某种使命。
风绍重点向爷爷和伯父谢过,并做了保证,连带诸位长辈也都感谢了一下。风华兴很满意,不过还是打了下官腔:“这样吧,家里也不是谈正事的地方,你找个时间到我办公地点去一趟,一切安排到时候再说。”
饭桌上经历这么一个插曲,气氛顿时活跃下来,毕竟在吃饭的时候提到晚辈,才是这些长辈们津津乐道的事。
事情出奇的顺利,也让风华盛有些意外,他很了解这个侄儿,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如此斩钉截铁的决定过一件大事,从梦醒开始就一直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于是风华盛还是插言提醒道:“阿满啊,你下乡去历练可以,但是你作为华亚经济学院学者三级的学子,学业也进入关键时候,绝对不能丢啊。我知道你们学校视频在线教学相当的成熟,你到了乡下,一有空闲时间得马上投入学习啊。”
风华盛的这一番提醒也不是多此一举的,众人都连连点头称是,风绍在乡下通过网络在线听课,再加上自己花时间温习,也就不会耽误太多。
华亚经济学院一直都是很开放的教学模式,而且有一套全面的考评检测手段,不怕你在校园外面忙其他的事以至于在功课上面浑水摸鱼。风华盛也知道,这个侄儿在校期间有些放任自流,并没有对学业怎么上心,现在换个环境,再让他干点别的事也是好的,说不定在事业上磨练出心xìng,让他在学业上也求上进了。正因为这样,风绍说出想做官时,家里人都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得支持。
风绍心中满不在乎,因为前世没进过学堂,但又想象不出现在的学校和前世太学的区别,也就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不过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心想,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就彻底的zì yóu了,好好的在官场上驰骋一把,前世的那几次官场生涯的憋屈得慢慢的补回来,不然,又白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风华隆好像是看透了风绍心中的想法,适时的补充道:“大哥,我看就安排他到长株市辖区的镇上去算了,这样的话离家也近一点,他的表现或多或少能获知,要是给他安排到远地方,我怕他会翅膀硬了,不听调摆,你这个侄儿,还远没有达到让我们放心的地步啊。”
风绍心中一凛,果然是知子莫若父,现在虽然已不是真正的父子,但是父亲对儿子那份敏锐的嗅觉还保留着啊,风绍再一次的将风华隆在心中的印象升华,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
风华兴道:“那当然,远一点的地方我也就无能为力了,正好这段时间市里有个项目,所以我就与那些镇上的领导还有那些村干部打交道的多,要是换做其他时候,随你想做个什么官我都爱莫能助了。”
……
风绍的做官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看来风家做事,确实还是很有效率的。风正傲已经吃完,坐到了大厅沙发上抽烟喝茶,几个女人本来就食量小加上一直没怎么发言专注吃饭,所以也都吃完各自忙去了。餐桌上只剩下风家四兄弟和风绍,四兄弟偶尔碰下杯,边吃边交流工作上的事,风绍刚在过于专注的听长辈们说话,几乎停下了手中的碗筷,这会儿腹中空空,于是一声不吭的埋头吃着。
不得不说柳惠做菜确实是有一手,不过风绍却是对这个世界上的菜肴不太感冒。
这还得从他前世的那些饮食习惯说起。
那个时候庖人(厨子)做菜,是没有现在这样各式各样的调料放的,什么麻酱、味jīng、鸡jīng之类的统统没有,所以那个时候的菜嚼在口中是很有原汁原味感觉的。再者,在大军行进的过程中,虽然喝酒吃肉的时候也有不少,但主要还是以填饱肚子为首要任务,所以只要是在粮食充足的情况下,为了图方便,吃完好匆匆上路,对于食物的味道就没有多少挑剔了,毕竟在乱世中有口饭吃就不错。
柳惠做出来的饭菜如果找个现代人来尝,那是偏于清淡那一类,那些种类繁多的调味品佐料等,她一般也不爱多放,这主要是为了满足风正傲,这个社会的老人家若要长寿,注意饮食是很有必要的。
但不管口味如何的清淡,跟东汉末年那个时代的口味比起来,那可就千差万别了。
风绍前世作为千军万马的统帅,虽然自身的温饱问题不用愁,不过有时候要作三军的表率,粗茶淡饭亦要能下咽,毕竟自己打天下,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有朝一rì能够锦衣玉食。
风绍这会儿望着一桌子形形sèsè的珍馐美味有些犯愁。
jīng雕细琢的大理石餐桌边,桌子zhōng yāng嵌入一个圆形的涮锅,里面的汤水不断的沸腾冒泡,旁边有一大盆切的很薄的片状羊肉,其sè鲜红。只见风华兴用筷子熟练的夹起一片生羊肉,然后送入锅中那滚烫的汤水中来回一涮,又在旁边那个料碟里面蘸了蘸,再送入口中,只咀嚼不到几下,又是一口小酒下肚,然后脸上露出怡然自得的神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样的天气下,一家人在屋内其乐融融的吃着涮羊肉,甭提多享受了。
长株市本来就是个讲究吃和玩的城市,再加上风华兴是官场上的人,所以于吃喝这一道造诣就颇深了,算是个十足的老饕。再看看风华隆的吃相,虽说也是有模有样,但比起这个大哥,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风绍从来没见过这等吃法,这时候也不敢有样学样,毕竟这cāo作起来太复杂了,要是自己一系列笨拙的动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又会让人起疑。长期以来养成的生xìng多疑,行事谨慎的xìng格这时候却帮了大忙,可以说风绍这时候的心态比之才见柳惠和风雅妮之后,又有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如何融入这个时代,似乎找到了一些门径,但也还只是邯郸学步的阶段,距离轻车熟路的境界还有很远……
风绍虽然还吃不惯现代这种口味,不过还不至于到望着满桌子的菜吃光饭的地步,因为他看到了桌子上,一大圈菜围绕着的zhōng yāng,有一大钵炖的鸡汤。由于这个时候涮羊肉是抢手菜,加上下酒的菜下饭的菜都很多,这一钵香喷喷的鸡汤,几乎还是无人问津。
“没错,自己最喜欢吃鸡肉了,其中鸡肉的食法,我最钟爱炖鸡,一直以来,我那头痛病,还多亏了这些鸡肉。”
风绍再没有迟疑,果断的下箸……
一大块鸡肉下口,还是能够感觉跟前世不一样的鲜味,柳惠炖的这锅鸡汤,味jīng放得极少,酱油、味极鲜那些调味料是没有放的,只辅以一些生姜葱花,还加了不少的板栗,从营养价值上是没得说了。但这个时代的原材料(鸡)怎么能跟那个时候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相比,那个时候还没有发明饲料这东西,激素就更加不用说了,而现在,即使是到农村,也很难在买到纯净的土鸡,更别说在大城市了,所以风绍现在口中衔的这块油腻腻的肉,就搞不好是多种饲料的培育体。
很快就吃到鸡肋了,风绍可没有直接从嘴里吐掉的习惯,而是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夹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鸡肋,风绍只觉得一阵眼花,悠忽间又回到了那个中军大帐,汉中之战对峙已久,久战不下,彷徨无计间,兵士进帐来问晚上口令,自己恰巧在吃鸡,正夹出鸡肋,于是信口而答“鸡肋”。
接着,杨修的身影浮现了,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做的那个梦也突然涌上了心头,心中竟是一阵莫名的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我曹cāo杀人无数,若要遭报复,我早已死无全尸了。杨修,你实在是怨不得我啊。你确有几分才学,又能知我心事,可你怎么就不学学荀彧,不学学郭嘉,他们也是知我心者,其才不下于你,为何你就要如此张扬,自负聪明?这还罢了,你万不该蛊惑军心,乱我分寸,我杀你,实乃你咎由自取。”
一想到这些,风绍心中万分不是滋味,索xìng放下筷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sè,似乎是酉时刚过,对于这个夜晚来说还很早。
“不如出去走走吧,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夜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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