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邪教?何为北地人心目中的邪教?关于这点,封释云心中自然再清楚不过,而且他本人对此也持有相同的看法,这里面没有任何利益的纠葛,有的只是意识形态上存在的根本分歧。
或许是三人讨论的问题过于沉重深刻,超出了这个时代的百姓所能理解的最高层次,也或许是弄不清封释云是不是邪教的狂信者害怕其在听完这番话后便毅然决然地摒弃掉大家好不容易才建立的脆弱感情。
陈猛在说完这番话后,便即意识到了这在自己看来完全是属于豪爽坦诚贵在交心的话语在别人看来却极有可能衍变成讥讽亵渎蛮横无理的战前宣言,所以当即便憨笑着领着封释云绕过北面那堵城墙,朝着整座城池的东面走去。
“这,这么长?”
本来这土城南面的城墙充其量也就三、五里长,看到这等规模的城池,再与身后那座长百里、高约千丈的城墙一比,封释云顿时便没了兴趣,所以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当他在陈猛、赵狂的带领下绕过那段城墙向左拐去时,却看到一面可能有十里甚至更长的城墙竟已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倾斜角度朝着北方延伸而去。
此时此刻,封释云不由在想,若是西面的城墙也如东面这般,那岂不是说整个军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且越往北走,这角便会越尖越细?
“咦!陈大哥,你们这军镇,为何要建成此等模样?”
不懂则问,尤其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在交流不成问题的情况下,加强沟通才是双方建立良好关系的根本,封释云秉承着这种良好的行事作风,善意地释放着自己心里的疑惑。
“呵呵……”
闻言,陈猛不由朗声一笑,遂即见怪不怪道:“小兄弟,你可不是第一个问这问题的南地人,你若是见了这情形还能视而不见,那我和阿狂反倒要觉得奇怪咯!”
“愿闻其详!”
封释云很是谦逊地拱了拱手,虽然知道北地人不讲究这个,反倒会让人生出一种疏离感,但固习难改,他仍是下意识的便做了出来。
“诶!小兄弟不要客气,就算你不问,我等也会与你说道一番的。”
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陈猛却是指着天上对封释云道:“小兄弟可觉得咱们这儿的天气咋样?”
“天气啊……还行吧!”
闻言,封释云不禁手抚着下巴,有些惭愧心虚地客气说到:“就是这风沙稍微大了点……”
“诶,兄弟果然是明白人儿啊!,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
是谁说北地人豪爽得一塌糊涂连拐弯都是目不斜视滴?是谁说北地人蛮不讲理你同他讲‘鸡’人家非要和你讲鸡?
此时此刻,望着陈猛那张憨厚中带着真诚,真诚中带着鬼蜮的横脸,封释云甚至开始怀疑起昨晚他在和聂勇泡三温软时所听到的那些个关于北地人的消息是不是真,又需不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北地人的生存观和价值观,好让后世之人能够加以警惕。
当然,那自以为对南地人的心思琢磨得还算明白的陈猛当然不会知道封释云心中此时所想,仍是用着他那副炫耀胜过于介绍,说教更胜于炫耀的口吻对封释云滔滔不绝道:“由于咱这儿一年有半年都刮着北风,且都是平原沙地,所以为了防止被风沙侵袭,这城池可不敢修成一溜边的模样。”
“用句比较有内涵的话来讲,那便是减小这个受风面,这样既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还能防止砂石堆积。”
言及于此,陈猛的嘴唇不由翻了起来,而站在旁边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赵狂则是极和适宜地将话接了过去,摇头侧脑道:“唉!不得不说,如此一举多用的妙法,真真是完美地体现出了咱北地百姓的勤劳和智慧啊!”
“噗!……”
没来由的一道屁声平地而起,却见封释云正憋红了脸尴尬挠头道:“不好意思,两位请继续、请继续……”
“这……还是算了吧!”
闻屁,陈猛倒也洒脱不羁,随意摆了摆手,而后对封释云道:“这天冷物燥的,咱们还是先进镇子在细细为兄弟你介绍吧!”
“您说怎样便怎样。”
封释云不好意思地揖了揖手,心里却是暗道这一屁果然很有威力,遂即便跟在二位彪形大汉身后,朝着东墙中央那一道不大甚至还有点残破腐朽的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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