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不想吃。”
微微别过头,封释云抬手掩着额头,窗外shè进来的那道阳光太过刺眼,挂在眼角的泪珠儿或许无法承受,若是映出几朵若有似无的灿烂金花,只会让人心里徒增一抹莫名的慌乱与担忧。
“那怎么行!?”
闻言,吴山海不由皱起了眉头,也不知刚才那‘凶恶’大块头和他心目中这永远都是那么淡定坚强的‘风少’说了些什么,反正‘风少’一进门,就未曾开口过。
“风少,咱下午还要训练,如果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强忍着腹中袭来的那阵愈发强烈的鼓噪,吴山海‘尽职尽责’地悉心劝说到。
“哎!……”
沉重的叹息声微微有些颤抖,封释云背对着吴山海摆了摆手,却连那极其简单的一句‘你去吧!’也没能说得出口。
“那行!风少,你先歇着,饭的事,我尽量想办法帮你留点。”
但见此状,吴山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话音未落,其人却如一条发现了某处有一大堆吃剩下的骨头的大狗,飞也似地窜出了门口。
“各位军爷,吃饭喽!”……
木屋外,送饭的国主府家丁此刻正挤在那道极其有限的檐荫下,手中那把与其说是勺子,不如说是更棒来得形象的木质饭勺不停地敲打在箪盒上,发出阵阵节奏感极强的清脆声响,呼唤着木屋里那些个尚自奋发图强的军士们尽快放下他们手中那册让人百思不其解却又必须要去理解的秘典,出来透一透气,顺便祭一祭五脏。
“咦!怎么没见‘大人’说的那个‘他’呀?”
檐荫外,一身素黑武服的刘小牛就宛如国主府大门口那尊不惧伏暑的巨狮雕像,任由那炽热阳光沐浴在身上,反shè出道道纠缠着黄与黑、恨与怨的令人不敢正视的鲜烈虚光,不时扫在那群正在狼吞虎咽的军士身上,试图找到那一个或许被那干瘪老者描绘得有些走样,亦或是被他自己想象得有些抽象的‘怪瞳老乡’。
“不会是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吧?”
想到这里,刘小牛不由迈开了脚步,向着那排陈旧小屋的第一间卧房走去。
“空的……空的……还是空的!”
一连探过四间卧房,房内均是空空如也,令得刘小牛好不失望。
“难道那小子没来报到?还是窝在哪个犄角旮旯处释放着‘黄汤’?”
心里如此这般地想,可对于干瘪老者那消息的可靠程度,刘小牛却是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毕竟人家来自神殿,而且地位也似乎不低,断不至于闲的蛋疼了没事做刻意跑来国主府消遣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既然‘大人’说‘他’在这儿,就肯定在这儿!”
对神的信仰,盖过这世间一切虚妄,刘小牛心中一凛,遂即朝着下一间卧房也是那最后一间卧房走去。
“哈!果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最后一间卧房门口,刘小牛目露jīng光地打量着屋中那个连盔带甲蜷缩在木榻上,并且浑身尚自颤抖不已的单薄身影,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狂喜就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喷薄yù出。
“兄弟,你怎么不去吃饭呐?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一脚迈进小屋,刘小牛毫不迟疑地径直来到榻旁,正yù探手给眼前这个不知礼数且极有可能就是那昔rì‘祸首’的军士来个‘无事掀王八,四脚朝天’,却不想榻上这刚才还背对着他的军士已是猛然翻过身来。
“啊!?是他……”
蓦然瞥见那张俊秀柔和但却惨无血sè的脸,以及脸上那一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迷乱,妖异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眼,刘小牛心下骇然,不禁踉跄连连,惶然退出几步后,这才想起自己才是那个被伟大的兵神选中并且立誓要用自己的全部将伟大兵神那仁慈而又无私的光辉洒向人间的最佳人选。
而此时正蜷缩在榻上不断颤抖的这位,却只是伟大的兵神所圈养的一条本应是用来看家护院,却为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离了双眼以至于挣脱了那根拴在其项间的绳子的束缚,奔走游弋于这花花世间的惶惶恶犬。
悟通了这点,刘小牛脸上情不自禁地绽起了两朵灿烂的有些失真亦或是失调的笑靥,遂即一步步缓缓逼近榻前,伸手轻抚着那张被无数汗水以及错乱发丝纠缠得苍悴惨白的秀脸,极尽温柔却又凶相毕现地轻笑道: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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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可能要请假一天,回老家上坟,到时无更,先打一针,免得亏欠了大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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