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见此,也不怠慢,口中发出一声轻喝,瞬间提聚真气注于弦月剑中,顿时弦月剑想是猛然被唤醒了一般,发出一阵高亢的龙吟之声,本来只有尺许来长的剑身蓦然一挣,瞬即涨到三四尺长,清冷的剑锋之上一抹光华缓缓流转,彷如月华。
云安见此不由得信心大增,举剑笑道:“区区妖术,能耐我何,给我碎吧!”
弦月剑随声劈出,流光电转,瞬间劈在那纸鹤之上。
柳鬼见此,眼中现出一丝狂热之色,犹如鸡爪一般的手指轻轻在虚空中一点,口中轻声道:“临。”
剑鹤相交,既没能如云安所愿一剑将那纸鹤劈碎,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眼见弦月剑竟然毫无阻碍的从那纸鹤之中一劈而过,云安见之不由欣喜,哪知光华一闪,那纸鹤却依旧完好如初,随即从那鹤上传出一声苍凉却又有些慵懒的声音:“是谁忽然扰吾清梦,招吾来此何干?”
随即一个似幻似真的人影毫无征兆的在那纸鹤周围显化出来,那纸鹤便静静的停在那人的胸腔中,一丝丝暗金色的光华无声无息的在那人影周身流转不休,好似人身的脏腑一般。
柳鬼见此人影显化,连忙伏倒在地,口中恭声道:“魂奴柳鬼恭迎主人法身,原主人仙福永享,日月同庚。”
云安此时见得怪事多了,即使见到这般不可思议的情景,却也没有多少吃惊了,也懒得理会此人究竟是什么玩意,什么主人奴才的。只是微微一愣,便自又是一剑劈出,于此同时左手也随之催动一重山影依旧往那纸鹤所在之处击去。在他看来这纸鹤总是这怪影一身关键之所在,只要破了这纸鹤其他一切自然也不攻而破。
那幻影却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随手抬起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往那弦月剑剑锋,同时也自一掌迎向云安所催发的山影,口中兀自懒洋洋的问道:“汝唤我来作甚,莫非就为了对付这小娃娃么?嗯,小娃娃你好生大胆竟敢坏我法身!吾必要啖汝血肉,噬汝魂魄,方能解吾心头之恨也。”
云安先前见此人如此托大心中还有惧怕,哪知只一剑便削掉了这怪影的一根手指,千山叠影掌也将这幻影打的一阵摇晃,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柳鬼这个二货就是你所谓的绝杀招数吗?若是如此你们便一起去死吧。”
说罢又是一阵掌剑齐施,只打的那怪影一阵哇哇大叫,怒骂连连。
柳鬼本来还信心十足,待到那幻影出现之时,他心中便有一些疑惑,心道:“这魂鹤都能感应到,那件宝物的存在,怎么主人却感应不出?”不过,他虽然有一丝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只道主人是沉睡的太久了,故而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但此时见这幻影竟然被云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不知哪里出错了,但却知道自己这才算是彻底栽了,又听云安这般一说,好险没把一口心血给喷出来。这般绝望之下,心中不禁怒不可遏,颤颤巍巍的抬起那只犹如鸡爪一般的手指指着那幻影,冷声喝问道:“你究竟是谁,竟敢冒出我家主人,你可知此事究竟有多少重大?”
话说这幻影确实不是那纸鹤主人,而是那纸鹤主人临老是生的一个幼子,平日深得纸鹤主人的宠爱,只是那纸鹤主人如今被人镇压在一个特殊的所在一时脱身不得,他自然也在那所在出来不得。
前几天好不容易学会这分身传魂之术,但平常即使有魂祭之力传来,大多都是那主人亲自施为,即使那主人一时不得脱身也有手下的十大魂奴等大能力者来施为。所以一直不得机会使用,今日正在闲耍之时,忽然察觉到一股魂祭之力传来。也是柳鬼运道悲催,恰这一日正逢得那主人闭关未出,这小子见了心中不由大喜,对其他人道:“此事你们不用管了,本少爷去搞定就是了。”
其他人知道他深得主人疼爱,当下也不愿得罪他,再者见那魂祭之力也不是十分强大,也都没怎么当回事,心道:“罢了,这也没甚大不了的,由他耍子吧。”
这小子第一次得机会到外面的世界,原本打算好生玩耍一阵子,风光一把,哪知一出来就被云安压着头一阵乱打,只是仗着本身境界够高,招法高明这才一直不曾落败,心中却是十分恼火,此时又见这魂奴竟然敢对他大呼大叫,心中更是恚怒不已,怒道:“你这奴才,好生无礼,明明是你自己魂力不足,让少爷我使不出真正实力,如何倒怨起我来了?罢了,少爷不陪你们耍了。”
说罢也不待柳鬼和云安二人有所反应,便自将身一旋瞬间收了法身消失无踪,临走时还抬手点了柳鬼眉心一指,抽了一丝魂力,口中说道:“找补。”
于此同时,在一个神秘的所在,一个与那幻影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猛然睁开微闭的双目,起身从一座祭台上走了下来。周围跟班忙迎上去,问道:“小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外面多耍一阵子。”
那少年冷冷的瞪了那跟班一眼,闷闷的道:“罢了,外面也没啥好耍子。”
众人见此,知道这位小主怕是在外面吃了些亏,当下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同情那个倒霉的魂奴,一群人拥着那少年又到别处去闲耍去了。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即使是那少年也不过是暗暗诅咒了那该死的魂奴与那可恶的小贼一回,并琢磨着若是何时能从此间脱身再去寻那小贼报仇,便也渐渐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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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鬼本就已经十分虚弱了,此时又被那少年临走时压榨一回,更是有些奄奄一息了,还不待云安动手,那九头对他恨之入骨的骷髅就抢先发出一阵刺耳的厉啸,转瞬就把他裹在黑雾之中。
柳鬼本还要再去抓那黑幡施展炼魂术,但还没等他摸着黑幡,双手上仅余的一丝皮肉被那黑烟转瞬腐蚀一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后,便被那黑烟腐蚀一空。
云安见此也不禁一阵寒毛倒立。
那黑幡本来已经十分黯淡,此时吞噬了自家主人,这一番滋补之后便又恢复了少许威势,那几头骷髅吞了柳鬼之后,只是一绕便要脱身飞走,却被那黑幡上腾起的一股黑烟给摄了回去,又变成黑幡上的九颗绣像,那黑幡也自变回数寸大小,落在地上。
而那纸鹤失去了魂力支撑,此时主人又已死了,便也变回了那黑黝黝的模样。云安见了这两件事物,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两件事太邪性了,留在世上都是祸害。当下提剑将这一幡,一鹤都尽毁了去。那小幡被他捣碎之后,四周顿时刮起一阵旋风,无数鬼影纷纷飞出,只是个个都是一副神色迷茫的情状,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醒转过来,纷纷朝云安望空而拜,似是十分感激。
那吴长青等人也都在其中,只是望向云安的神情却十分复杂,不过随即便即与众鬼一同消散一空,也不知是去转世投胎去了,还是就此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云安见此,心中也有些复杂,他见那唤作眉眉的女子和那小世子也赫然在列,心知这二人想必是被柳鬼杀了,再看柳鬼的下场,也明白为何到现在凝翠崖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得了飞仙图。不过,他心中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反而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叹,说起来这些人其实并不该死,尤其是那孩子,何辜之有?但这些却也由不得他做主,江湖本就是如此,从无慈悲可言,一旦陷入其中,不是杀人便是被杀,永无休止。
要想活命便只能比别人强,比别人狡猾,那日他若是比吴长青等人弱,那死的人现在便就是他了。
云安微微叹息一声,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却忽然瞟到一件事物,脚步便忍不住一顿,随即便朝那东西走了过去。捡起一瞧,却一只巴掌大小的布袋,看起来灰突突的,颇有些古怪,而且那布袋所在之处正是方才柳鬼死的地方,柳鬼连人带衣物等事物都被腐蚀一空,独独那只布袋却完好无损。
云安看到这布袋,依稀觉得有几分熟悉,想了半天,猛然记起,那日自己在袁大升身上也曾得过这么一个布袋,只是过后便忘在了脑后,以为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寻常都放在衣物一起,丢在客栈中,此时既然觉得不凡,便连忙展动身形,往客栈赶去,想要看看这两个布袋究竟有什么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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