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他们,腾泽又想起了阵亡的啸林和伯卿,一阵怒火涌起心头,大吼道:“四位将军请起,给本王消灭这些狼军,一个不留,用他们的人头为伯卿和啸林报仇雪恨。”“请主公一旁观战,末将等一定杀尽这些狼军,为二位将军报仇。”
十万右卫、十万左武卫、十万右武卫、五万陌刀营,三十五万大军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投入了战斗。三十多万生力军对阵二十多万疲惫的狼军,战场形势很快向腾泽一方倾斜。
尤其以五万陌刀营杀伤力惊人,在赵定国的墙击战术之下,陌刀营阵型严整,士兵每一次挥动陌刀,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辙。相比之下,狼军士兵尽管悍不畏死,一直向前猛冲,可惜阵型散乱,多是单打独斗。在雪亮的陌刀下,狼军战士经常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三个多时辰的血战之后,三大酋长带着仅剩的五万余狼军战士落荒而逃。在一旁观战的腾泽见状忙对玄机说道:“玄机兄,传令下去,穷寇勿追。格利的金狼军离此不远,谨防有变。”
深夜,三大酋长带着残兵来到格拉图山口,整个山口,燃起了大堆的篝火,手持兵刃的金狼军严阵以待。格利满脸怒容,端坐在战马之上,看着狼狈不堪的三大酋长。三大酋长下马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均是满脸苦涩,慢慢来到格利马前,躬身施礼说道:“我等失利,未能拿下腾泽首级。请大单于处罚。”三人说完,默默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腾泽战力如此极强,搭上了三万金狼军,四大部落四十万狼军剩下不足五万,竟然没能砍下他的人头。唉!看来腾泽小儿此时命不该绝。先不管他了,目前本单于还得感谢他,不是借他的刀,这四大部落抱成一团,本王不知何时才能把他们一一收拾。
如今却是天赐良机,在本单于回到王庭之后,北野一族就只有本单于一个声音,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大草原之王。想到这里,格利故作一脸悲伤之sè,说道:“腾泽小儿如此可恶,这一战之后,我北野族人死伤近四十万,元气大伤。
这北安州外千里草原,五年内,我北野一族都无法踏足一步。伟大的黑狼神,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最虔诚的信徒?三位酋长,你们先行起来,来人,请三位酋长到军中休息。受伤的族人带到祭司那里,请他们医治。至于剩下的族人,先行分散到军中休息,待回到王庭之后,本王自有安排。”格利话音一落,身边近卫纷纷出动,不由分说架起三位酋长,分别押解到早已准备好的营帐之中。
大帐之中,只剩下格利和乌木河,格利慈祥的说道:“乌木河,今rì乃是我北野一族大难之rì,你一定要记住今rì。我北野近四十万族人死于腾泽之手,此仇我们永远不能忘记。
如今我们北野一族元气大伤,对大草原的统治力降到了最低点,以前碍于我们势大的敌人,肯定有一些会蠢蠢yù动。唉!当初在王庭起兵之时,从没有想到所向披靡数百年的狼军会惨败于此。父亲在此战之中,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你可知道?乌木河!”
乌木河歪着头,好一会儿,才答道:“父亲!孩儿不这么认为。作为纵横大草原的狼军战士,不会害怕死亡,死亡只是重新回到黑狼神的怀抱,正如当初我们降生于草原一样。
孩儿不仅看到我族大伤元气,孩儿还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北野一族,获得新生的草原王者。从今以后,整个北野一族,整个大草原,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意志,格利可汗的声音和意志就代表整个草原。您的命令会被忠实的,不打折扣的执行到大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至于父亲所说的错误,孩儿也知道,在草原打猎之时,您一直教导我们,对待猎物,哪怕只是一只刚生下来的兔子,也要用尽全力去猎杀。”
格利抚摸着乌木河的头,半晌没有说话,帐篷外的风声呼啸,帐篷里面十分安静,乌木河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又过了好一会儿,格利低头对乌木河说道:“乌木河,也许有一天腾泽这个敌人要靠你来铲除,夜深了,父亲送你回去睡觉。”拉着乌木河的小手,格利来到了后帐,看着乌木河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格利没有马上离开,继续坐在那里,看着睡着的乌木河。良久,格利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刀,缓慢的向外拨,寒光闪闪的刀锋慢慢的从刀鞘里抽出。
格利的心在剧烈的挣扎,这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三十岁时的自己,也没有十岁的乌木河看得深远。这样一个孩子,究竟是像阿布扎那老头所说,是黑狼神送给北野一族的礼物,还是毁灭北野一族的利刃?这个孩子果断,坚决,丝毫不为感情所拖累。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一时的需要把自己的哥哥杀掉,也许会把我这个父亲清除掉。
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他才能如此出众,作为父亲,我更多的是欣慰。然而现在,我更多的是恐惧,是对未来的恐惧。我到底该怎么做?杀了他,就此结束我们的父子情分。
还是要留着他,培养他,好让他有一天可以接替我。伟大的黑狼神,无所不能的黑狼神,你的子民需要你的启示。格利握住刀柄的手几次继续向外抽,却又都慢慢放了回去。直到最后,格利轻轻的把刀送回刀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起身向前帐走去。看来我还是下不了手,毕竟他是我最聪明的一个孩子,也是最有希望接替我的孩子。
当格利轻轻走出去只好,好一会儿,乌木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我亲爱的父亲,因为我的聪明,阿布扎老师早就告诉我,就算是父亲,也很难容下我的存在。一直以来我始终不相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就算是我的父亲,最疼爱我的父亲,也会对我起杀念。
还好父亲一时没有能下得了手,我侥幸活了下来。以后我会像阿布扎老师所说的那样,隐藏一些自己的才能,等到羽翼丰满时,再露出自己的獠牙。
第二天上午,因为连番战斗满身是伤的腾泽,强忍着疼痛来到大帐之中,大帐之中的地上摆着两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阵亡的啸林和伯卿。
看着二人熟悉的面容,腾泽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乱军之中救过自己xìng命的小校,正是啸林,在自己与郝成志一战之中,帮了大忙,自己才能活到今rì。一路走来,多少次出生入死的战斗,啸林一直忠实的跟随在自己身边,以他的才能,早就可以作为大将独当一面,可是自己舍不得让啸林离开自己,结果却让他为自己牺牲。
还有伯卿,这个看起来有些温文的公子,身负对狼军的血海深仇,同样是为了自己,惨死在狼军之中。还有十几万左卫士兵和玄甲卫,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我都素不相识,可以为了救我突出重围,他们都义无反顾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大帐中气氛非常沉重,众将看到二人尸体,都有些感伤。最后还是玄机打破了这个沉默,玄机对腾泽说道:“主公节哀,我已经命人把那些阵亡将士就地火化,骨灰令众军带回北安州,毕竟都是腾龙国之人,叶落也要归根。
啸林和伯卿将军的尸体,我们单独火化了吧,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去厚葬。”腾泽点了点头,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说道:“辛苦诸位了,还请诸位加紧打扫战场,明rì拔营启程。如今国内空虚至极,恐生变故。”众将齐声答应。
腾泽回到寝帐之中,把军医官送来的汤药喝下。深夜的草原是如此的宁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还不时的打破这宁静。腾泽有些吃力的坐在羊皮褥子上,身上的伤口虽然早被包扎完毕,可还是火辣辣的疼,仿佛还在时刻不停的提醒腾泽,战斗虽然已经结束,危险却还未消失。
夜不卸甲,这是军中的规矩,腾泽慢慢的躺在褥子上,看着立在一旁的人皇戟,漆黑的戟刃在灯火下闪着森冷的光芒。大将难免阵前亡,两位兄弟,本王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腾泽不禁又想起了啸林和伯卿。这时,寝帐外突然风起,篷布被吹得呼啦作响,灯火也跟着摇了起来。腾泽感到一阵昏沉,双眼合上,慢慢的睡着了。
忽然,腾泽感觉到有人进入大帐,连忙睁开眼睛,立时愣住了,灯火不知何时变成暗绿sè,凄惨的光芒下,两个满身血迹的人出现在寝帐之中。腾泽一见二人,大喜过望,立刻起身说道:“啸林,伯卿兄,竟然还能见到你们,我难道是在做梦不成?”
二人躬身冲腾泽施礼后,伯卿慢慢的说道:“主公,我二人已然阵亡,本该远离这里,只是心中一直放不下主公,所以特意烦劳鬼差,我二人借道前来与主公辞行。伯卿幼年曾遭大难,家破人亡,全系狼军之过。幸亏伯卿今生有幸跟随主公,几番征战,斩杀狼军无数。虽然未能杀尽狼军以偿未了心愿,此生却也知足,死而无憾。伯卿今生不能继续追随主公征战,惟愿来生,还能追随主公鞍前马后。”
腾泽闻言,泪水横流,强忍住悲伤说道:“本王自从出京,屡遭大战,凶险无数,却从未尝像此役一样,丢下兄弟手足,自己一人逃命。每想起你们阵亡,十四万大军阵亡在这茫茫草原,无数忠魂因本王失误而死,本王心如刀绞一般。想当年在京城,初见伯卿兄之时,兄雄姿英发,如今你我却已yīn阳两隔。
伯卿兄,你可还有何未了心愿,告诉本王,本王定会为你完成。”伯卿摇了摇头,笑道:“主公,适才伯卿已然说过,伯卿此生并无遗憾。今次前来只是与主公辞行,了却这一段尘缘。还请主公多保重龙体,伯卿不能再相助主公,惟愿他rì主公杀尽狼军,一统草原,伯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度过。”
伯卿说完,转头对啸林说道:“啸林贤弟,愚兄与主公话以说完,尘缘已尽,该你向主公辞行。”
啸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主公,自从当年啸林来到主公麾下,啸林就感觉到,主公与他人不同,啸林以前曾跟随过别人,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只是征战的工具。在主公眼中,啸林才是一个人,主公一直拿啸林做兄弟看待,啸林一直记在心里。啸林此去,主公千万不要悲伤,天下百姓深陷水火,帝国四处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外敌内乱,俱都需要主公前去平定。
时辰已到,啸林向主公辞行,最后请主公谨记,小心震天侯。”二人说完,又向腾泽深施一礼,然后消失不见。“啸林!伯卿兄!”腾泽失口喊了出来,整个人也从梦中惊醒过来。寝帐中灯火依旧,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这次草原之战,本王彻底的失败了,不仅失去了两员大将,十四万士兵,还替格利这厮清除了异己,为其一统草原彻底铺平了道路。
从此这个草原真正属于格利了,草原内部再也没有反对他的声音。唉!表面看起来,本王一举消灭了近四十万狼军,自己仅损失了十四万人,这是一场辉煌无比的胜利。可是事实上,究竟孰胜孰败,只有自己才知晓。
三天后,腾泽大军来到北安州城,大军在城外驻扎,腾泽和玄机等人轻装入城。刚来到城门前,只见许多百姓自发来到城门之前迎接腾泽。腾泽下马来到百姓面前,这才发现在场所有百姓都身穿孝服,尽是麻衣。
一个领头的乡绅一脸悲戚之sè来到腾泽面前,跪倒施礼说道:“草民参见殿下千岁,殿下率军出征,连续血战,茫茫草原,大展神威,消灭狼军近四十万。此役之后,北野狼军五年之内当不会南下,殿下居功至伟。
我北安州近百年来,每隔一两年,就会有狼军来犯,损失人口财帛无数,不知多少百姓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不知多少百姓被狼军掳到草原当牛做马,含恨死在异乡。殿下一战,尽屠狼军,雪我北安州百年血海深仇,我州百姓尽都铭记在心,从今以后,北安州家家恭立殿下长生牌位,rìrì烧香礼拜,为殿下祈福,以谢殿下斩杀狼军之恩。
只是此战我北安州子弟从军者伤亡近八万之数,十户百姓之中,当有五户家有丧事,还请殿下恕我等麻衣迎接之罪。”乡绅说完,老泪横流,后面百姓也跟着哭声一片。腾泽觉得乡绅这些话,有如重锤,句句击在心上。
好一会儿,腾泽才开口说道:“诸位父老请起,草原一战,十四万壮士埋骨草原,其中过半都是北安州子弟。此役之后,北安州多出孤儿寡母无数,更有不知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切,俱是本王之过,本王在此向诸位父老谢罪。从今rì起,本王免除北安,甘州,定海州三州十五年赋税。在这三州由官府出面各开设几十处善堂,收留孤儿及无人供养老人,好让老人以尽天年,孤儿可以平安长大。
本王近rì就会安排人等尽快发放抚恤银两,以保百姓生活。最后,本王要在北安州选一风水之地修建英烈冢,此役战死将士骨灰无人认领者,皆可安葬于此,由官府派人四时祭祀。”听了腾泽一些话,百姓安静下来,纷纷叩头谢恩。
百姓散去之后,腾泽等人上马入城。走在大街之上,只见城中四处纸钱挥洒,哭声阵阵,很多人家高立灵幡,更有不少送葬者来来往往。整个北安州,即使青天白rì之下,也是鬼气森森。唉!这就是战争,残酷之极的战争。牺牲如此之大,本王以前从未想过,是本王错了。可是若不能斩杀狼军,北安州又哪里会有安宁?
唉!势成骑虎,左右为难。刚刚来到刺史府,还未及进门,只见一匹战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马上之人狂喊:“八百里加急!”很快,战马来到腾泽近前,马上跳下一员年轻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玄机之弟玄极。
玄极一脸风尘,战马在玄极跳下之后,希律律一阵乱叫,口吐白沫倒地而死。玄极无暇顾及战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腾泽面前,跪下哭道:“主公!大事不好,定海州出事了。”腾泽闻言心里便是一惊,随即看到玄极右臂上缠着黑纱,不好!难道定海州有人去世不成?臂缠黑纱,当是有人去世。想到这里,腾泽连忙把玄极掺了起来,急切的问道:“玄极,定海州怎么了,何事如此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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