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姑村妇就交给李浩医官来指挥吧。另外啸林,你再去兵营里抽调一些手脚干净,心思细腻的弟兄,也来这里帮忙,至于具体要多少人,由李浩医官来决定。还有,命军需官抽调床被等物,以供这里使用,把本王营帐里的床被等物搬过来,给伤兵使用,本王习武之人,有天地当床足矣。
还有,所有医官医士,薪俸加倍。不知二位医官看我考虑的是否周到,若是还有不周之处,尽管直言,本王定竭尽全力来支持。”
李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之sè,开口说道:“多谢王爷,刚才李浩无礼,还请王爷海涵。以前只是耳闻王爷如何英武,今rì一见,方知王爷大略雄才。”
腾泽来到一些伤兵身边,嘘寒问暖,并且亲手帮助一些伤兵包扎伤口,很多伤兵感动的热泪盈眶。
一直跟随在身旁的张啸林和李浩等人心里也是暗挑大指,原本以为金枝玉叶,出身帝王之家的腾泽,就算是过来看望伤兵,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是看腾泽的表现,腾泽是真心实意的在照料这些伤兵。
没有丝毫的做作。众人看向腾泽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忠心,在这乱世之中,能遇到一个明主,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腾泽此时心里的震撼,经过连番的战斗,腾泽早就不再是那个穿越过来的宅男,每次来到伤兵营,伤兵营都像一把利刃,在腾泽心里一下一下的划着。
由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真心的关注,腾泽知道,原来那个每天想入非非的宅男,在这个世界里,彻底的消失了。现在的腾泽,是一个军人,刀口舔血的军人。
和伤兵营对应的,就是俘虏营地了,一万三千七百多人的俘虏营地,面积比旁边的军营还大,足足有三千多士兵在看守这些俘虏。
为了好管理,俘虏们几十个围城一圈,用一些简易的木栅栏之类的隔离开来,看到腾泽等人的到来,很多俘虏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恐惧,也有的眼神充满哀求或者希冀,更多的是迷惘。
腾泽刚要走进简易的营门,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哭声传来,腾泽一皱眉,带着众人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足足有半箭之地,另一座营门前,跪着几百名老弱妇孺,哭声就是从这些人里传出来的。
看到腾泽等人过来,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妇人哭着围了过来,跪倒在腾泽面前,卫士刚要上前赶人,腾泽伸手制止。和颜悦sè的说道:“几位大嫂,为何拦住本王去路?”
这时把守营门的校尉也来到腾泽面前,双膝跪下说道:“小校汪灿,拜见王爷。启禀王爷,这些人都是俘虏的家属,因听说王爷对战死之人的体恤,所以才在聚在这里,想王爷开恩,放他们的家人回去。”
腾泽点了点头,说道:“汪灿,你带些弟兄,让这些父老乡亲把要寻找的亲人名字一一记录下来,然后每五十人一组,带他们去俘虏营里寻找,无论找到亲人与否,每人给十两银子的返乡路费,让他们早rì回家去吧,这里哪个人不是父生母养,切记要和气待人。”
“是!”汪灿兴奋的答道,起身去cāo办了。很快,聚集的人群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欢声雷动,很多人向着腾泽的方向跪下谢恩。
一个时辰之后,前来寻亲的人们逐渐散去。腾泽命人带了两千俘虏出来,来到营门前的空地之上,腾泽清了清嗓子,站到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高声说道:“大家挺好,本王腾泽,五息之内,凡是愿意归随本王征战天下者,出列到杨彪将军那里集合,其余人等可即刻返乡,从此在家抚养妻儿,孝顺父母。
愿意回乡者每人给纹银十两作为川资路费。路费到张啸林将军这边来领取。”台下的俘虏被腾泽的话惊呆了,能饶他们一命,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俘虏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总有不怕死的,几十个人壮着胆子走了出来,来到了张啸林那里,手下小校即刻打开钱箱,每人发了十两银子,让他们领取之后尽快离开下山。
一有带头的,后面的人胆气就壮了,几乎是一瞬间,绝大部分战俘像cháo水一样涌到张啸林那里,没有一个人肯到杨彪那里集合,奇怪的是倒是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腾泽也看到了这个人,心里一动,命人把他带到近前,大汉一脸不屑的看着台上的腾泽,开口说道:“小娃娃,别以为侥幸打了一个胜仗,杀了几个不入流的贼头,你高兴的太早了,你把本将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两旁卫士一听此言,大怒,立刻拔刀出鞘,大吼道:“不得无礼!”
“哼!”大汉丝毫没有惧怕,只是冷哼了一声,整个人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两旁卫士竟然像遇见猛兽一般,不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看到这种情景,腾泽也是吃了一惊,好强大的杀气,绝对的猛将,此人一定要拉过来。想到这里,腾泽微微笑道:“小娃娃又怎么样?你的寨主郝成志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既然不肯随那些人离开,想必有所求,说吧,让本王这个小娃娃听听,难住你这大英雄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大汉顿了一下,气势有所收敛,徐徐说道:“吾名唐锐,青州人士。去年我被郝成志那厮使jiān计抓走我老母家人,逼我到寨中效力。若是你有意帮助,我想借纹银五千两,好去安顿家人,十五rì内,必会返回王爷军中,届时我会同你谈为你效力之事。”
唐锐刚说完,腾泽挥手制止了两旁愤怒的卫士,随即命人前去准备。很快,卫士赶着一辆马车过来,车上还有好几个箱子和一个大包裹。
腾泽指着马车说道:“唐将军,车上有你所需之物,快去吧,本王等你回来。”唐锐也没有想到腾泽如此大方,闻言颇有些感动,抱拳施礼道:“多谢,容rì后相见。”说完,唐锐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夜晚,腾泽大帐之中,侯睿等人正襟危坐,腾泽一脸笑容,看了看众将的表情,然后说道:“等待公祭之后,我等即刻返回定海州,连番大战,军士劳累之极,而且我们孤军作战,风险太大。
啸林,今rì那些降兵共有多少人肯加入我们?”“王爷,今rì共有降兵五千三百人加入,还请王爷安排。”
张啸林答道。“不错,从中选五百jīng锐之士加入玄甲亲卫,其余人等一半划入常旭东麾下,另外一半划入侯睿麾下。”腾泽吩咐道。这时常旭东说道:“王爷,我们继续在此地逗留,怕是会引得周围几州刺史窥伺,万一他们兴兵来攻,以我们现在疲惫之师,怕是难以应付。”
“呵呵,旭东,你过虑了,周围这几州刺史,都是极度jiān猾之辈,彼此之间悉心提防,哪里有那么容易联合起来,单是一家之兵,别说打我们不容易,还得先考虑后方不被别人趁火打劫,他们彼此互相牵制,暂时来看,只会都是壁上客。”腾泽笑道。
临时搭起的祭坛之上,腾泽全副披挂站在上面,杨彪和张啸林手持兵刃分立左右,腾泽来到案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
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祭坛四周的灵幡随风飘动。一万多将士整整齐齐的立于祭坛之下,鸦雀无声,表情肃穆。张啸林从案上拿起写在黄绫上的祭文,单膝跪倒,祭文高举过头顶,说道:“王爷,祭时已到,请王爷宣读祭文。”
腾泽伸手接过祭文,打开高声宣读:“呜呼!自古沙场无情,两军阵前,各为其主,各安天命。
生死消融,仇恨不再,尔等英灵,荣归不朽,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切莫留恋他乡风光,早归故里,早rì转生,唯盼来世,勿回沙场。”腾泽一读完,台下将士齐声唱道:“魂兮!魂兮!故里荣光,切勿相忘。千里路遥,相送一场。纸钱铺路,纸马无缰。来生来世,相见莫想。”
歌声中沉浸着一种悲伤,天空忽然暗了下来,yīn风大起,一阵阵人喊马嘶之声隐约传来,好像有一支大军正在启程远去。很快,天空恢复了正常,短短的时间,竟然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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