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渊深深吸了口气,使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些。
他沉吟半响,才道:“儒老说我出无君无父之言,那么少渊请教一个,什么叫君,什么又叫正统?”[]
没等王士奇说话,他已经自己说道:“想我泱泱华夏,自古以来便是我汉人子嗣得以延续庙堂。然当今所谓的正统,所谓的官家都是蒙古鞑子。蒙元朝廷,以区区蛮夷之姿,却占据汉家宗庙,此又算什么正统。非我正统,实乃是窃国之大盗者……
汉室正统,应有我汉家儿郎延续,何事轮到此等蛮夷插手我汉室江山?崖山之后无中国,你说它乃是正统,代表的是君王,可是这又是千千万万汉人的心意否?不是。想我堂堂汉人,宗庙却沦落鞑虏之手,何其耻辱也!
今我汉家儿郎高举义旗,yù伸大义于天下,恢复我汉家正统,还我汉人江山朗朗乾坤。而汝何人?
汝乃汉人,乃是炎黄子孙之血脉,然汝口口声声却说此等逆贼为正统,汝居心为何者?鞑虏乃是窃据我汉家庙堂之逆贼,而汝就是那摇尾乞怜之狗辈……
汝得汉家儿郎之衣食,自小受的也是我汉家儒学,须知儒学之仁义礼智信,汝学得了何者?
我看汝只会摇尾乞怜,博取谄媚于逆贼,如今却妄议君,妄以正统,实乃是恬不知耻也。吾若是汝,早已羞于见人,寻一荒野僻静之处,了此残生罢了……”
所有人都看着李少渊,看着他对那王儒老是极尽口舌之利,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那王士奇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胸口剧烈张动,想来是气的不轻,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李少渊道:“你,你,你竟敢如此对待老夫……”
李少渊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继续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是鞑虏之心,何异于禽兽。想我汉人,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却被那异族入主中原。其对我汉家儿郎极尽蹂躏压迫之能。
想我汉人如今,地位卑贱如猪狗,xìng命如草芥。而那蛮荒夷狄,却高居庙堂之上,其行何异乎?
蒙元无道,鞑虏残虐,我汉人已是生者与死者为邻,徒自苦苦挣扎于生死之上,有今朝无明rì,此全乃是受蛮夷压迫所致。天下之大,无我汉人藏身之地,万物欣欣,无我汉人之活路……
我李少渊虽则出身草莽,亦知民族大义。蒙元乃是夺我汉人天下之逆贼,毁我汉室宗庙之夷狄。少渊虽不才,武举不就,文举不成,浅陋粗鄙,亦愿以我之xìng命,来博取汉人生存之空间,虽则百死,亦无悔矣!只愿以我之鲜血,唤醒我汉人之魂魄,激起我汉人之热血,恢复我汉家宗庙,使我汉人重新生存于天地之间……
汝乃何人,汝乃汉人,不知明理,不晓大义,为何者?我举大义之事,汝不以区区残躯以赎汝助纣为虐之罪,然却于此妄言天下之事,吾窃以汝为耻也……”
想那王士奇乃是饱读诗书之大儒,平rì里学的教的也都是经史,交往的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他自学得经史以来,从未都是其他人对他是礼遇有加,说话也都是温文儒雅。不想现在碰到一个巧牙利齿的李少渊。想他亦是善辩之士,却如何行得此骂人辱人之事,平生也未遇到此等待遇。一时间是气愤不已。
他只是张着通红的眼睛,指着李少渊,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好……”只是说出了这个字以后,他又羞又愤,竟然双腿一软,就要瘫软在地。
“老爷,老爷……”侯在他旁边的赵普胜早就觉察到自家老爷的神态不宁,此时已是一把扶住他,紧张唤道。
一旁的李少渊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沉,他居然叫他老爷,自己记得他叫她为小姐,那么她与这王儒老?莫非是……
赵普胜刚将他老爷扶住,背后就传来李少渊的吩咐。
李少渊淡淡道,声音冷得赵普胜差点都听不出来,这便是昔时那个谈笑风生,谦逊有礼的李少渊的声音:“胜疯子,扶你家老爷回去吧,他今rì动了怒气,老人家年迈,应该找个大夫看一下,莫要留下病根才是……王儒老,今rì非是吾愿与你为难,实在是儒老不识天数,自取其辱罢了……”
赵普胜扶着王士奇只是走了,并没有说话,人群都是一片寂静,风中只有王士奇的喃喃自语声:“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余宸好奇问道:“将军莫非认识赵普胜?”
“有过数面之缘罢了,尚谈不上熟识。”
他转过头来问道:“各位壮士可愿与我共赴这国仇家恨?”
“愿意,俺们愿意。”人群中停顿一下,顿时爆发出嘹亮的应和声,其中不乏那些围观的民众。
“甘庆!”
“小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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