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坟地离村子不远,可能是怕先人回家找不到路,所以选了个离家近的地。
出了村往东差不多一里路,路边有个小树林,林前有条小河沟。过了河沟进了林子就到村长家的坟地。与寻常百姓家窘然不同,村长家坟都是翻新过的,坟都是用水泥混凝土灌的,大理石的墓碑在夕阳下闪着余辉,格外的醒目。
我初来乍到,简单统计了一下。村长家的祖坟里埋着他太爷及大小老婆;他爷和他nǎi共计五口人。挨着他爷旁边有一个新砌的坟坑,看成sè是应该是去年修的,八成是给牛太爷准备的。溜达了一圈,我就蹲在旁边抽起烟来。老爹和胖子左看看右瞅瞅,嘟嘟囔囔说着一些细节,反正我也听不懂,索xìng不去管了。老爹还是有私心,常在夜路走那能不遇鬼,干这行有很多晦气的事,所以老爹除了让我跟着他俩打趟趟,很少给我安排实际的工作。
他俩啰哩啰嗦,饶着坟圈子鼓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我们才返回村里。
到了家,正好老妈也把饭整好了,老妈对付了一口紧忙去吴婶家占坐了。我妈可是个麻坛高手,村里响当当地有一号。
胖子一如既往留下来逞饭。他习惯xìng地倒了两杯我爷爷烧的酒,美滋滋的和老爹对饮起来。因为我滴酒不沾,所以他俩也懒的理我。
没多一会,这一老一小就已经几杯下肚了,敢情不花钱的酒是好喝。边喝边聊天,简直拿我当空气,我划拉了几口就靠在墙边看电视了。
胖子这小子酒量见涨,给我老爹喝的满面红光,就差滚到桌底了。
“师傅,你见多识广,有件事你帮我分析分析”胖子举着杯讨好的说。
老爹肯定是喝上听了,说话舌头都有点打卷了。“有屁说,有话放”
“师傅,你说我算不算农民”胖子嗟了口酒说。
“屁话,守着几响田不是农民是啥,难不成你小子是总理啊”,老爹喝的已经顾不上吃菜了。
“那师傅,我现在把田包出去了,天天跟着你打工,算不算农民工啊”?胖子帮我老爹续了酒。
“算,不跟我你喝风啊”!老爹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忍不住偷着乐,这死胖子给我老爹下套呢。
“那师傅,国家现在有规定,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我跟你四五年了,镚子都没见一个,你说这事是不是不对啊”。胖子往后缩了缩,估计是怕我老爹下黑手。
“狗rì,平时里你吃的喝的,穿的不要钱啊,你穿的裤衩都是老子买的。就说你不知感恩。就我这手艺,我连‘三’都没传,你要钱,不要脸。”老爹耍起赖可不含糊。
“师傅,我穿啥了,这套衣服我都穿二年了,啥时你给我买过,再说了,在你家吃饭我承认,可我不是你干儿子嘛,这也能算钱啊!你要再这么下去可是犯法”。
“嘭”老爹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吓了我一跳,“你狗rì的,爱那告那告,老子没钱,别说干儿子,就是亲儿子我也没钱”。说完往后一躺,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胖子楞了一下说“师傅,别啊!多少给点”胖子哀求起来。
我坐直了身子,嘿嘿一乐“老虎身上拔毛,想什么呢”,我好心安慰他。
胖子一扯脖子刚要说啥,门哐当一下,明显是有人进来了。
“谁”胖子嚎了一嗓子,因为这点肯定不是我妈回来了。
“大海哥,是我,二狗子,我找马叔”。二狗子掀起门帘跑了进来。
胖子起身蹲了起来说“我说二狗子,你也真够孝顺的。是你爷死了还是牛二的爷死了。你又啥事,我师傅睡了,啥事和我说”。
我瞪了眼胖子说“二狗子,啥事,他喝多了,说吧”
“村长说后天不能下葬了,让我告诉马叔一声”,二狗子看来是有点怕胖子。
“cāo!不埋等着做回锅肉”,胖子酒劲上来了。
二狗让胖子一喊吓的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在门框上。
“狗rì的,先听他说”,我有点急眼了。
我让二狗子坐在坑边,胖子让我一喊老实了下来,坐在桌着边上抽起烟来。
“原来好好的,牛大回来了”,二狗子不敢看胖子,低个脑瓜子小声的说。
“cāo,我当是谁呢,就是在省城学医的那个花花公子”看到我疑惑,胖子好心告诉我。
“牛大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省城他四姑家,很少回来,后来在省城的一个医科大学读什么研究生,一直以来这都是牛太岁(村长的绰号)引以为荣的事。
二狗见胖子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了起来“给太爷换衣服的时候,牛大发现太爷身上有一些奇怪的斑点,他说正常死亡不会有这种状况”。
我和胖子突然惊觉起来同时问道:“什么意思”?
“牛大说太爷是被人害死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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