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哀哉,可悲可叹。吾主景升,辅世济民。汉室忠良,为君担忧。万民悲泣,忠贤弃世。二八游学,闻明四方。江南八骏,景升为最。而立守牧,造福黎民。南抵孙吴,北抗曹魏。内安蛮夷,外正汉室。呜呼哀哉,悲哉惜哉。借酒一杯,与君同饮。此杯酒尽,愿君走好。”伊籍呼罢,跪伏于地嚎啕大哭。真是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阔达的灵堂之内,灯火映得灵堂之内犹若白昼一般。灵堂正中一副长八尺一寸,宽四尺的木棺。棺中所盛之人正是刘表,刘景升。棺木小头处,一个大大的白sè‘奠’字,首先映入眼帘。
棺木两旁,人众分边而立。左方第一位,身披孝服的正是刘表再娶的妻子,蔡氏。蔡氏年方三十有八,一点淡淡的妆底,衬托出其余下的风韵。蔡氏之后便是,其子刘崇。年仅九岁,nǎi气未去,童真毕现。有些好奇的盯着对面的一樽棺木。刘崇之后再是刘表长子刘琦。按理来说,刘琦本该位列刘崇之前,但……刘琦面sè微白,双眼微红,显然方才刚刚哭过。刘琦之后,便是一干刘表小妾,次便不提。
话说这刘表因何而死。当时已是午夜之后,眼见天sè将明之时。刘表颇感腹中空虚,起身去寻找吃食。这人一上了年岁,浑身机能便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衰化。刘表年已六十挂零,年岁渐长,牙齿便也渐渐脱落。这刘表为人喜吃甜品,糕点之类物什。那rì刘表吃的便是这汤圆一物。汤圆,南方称之,北方称之为元宵。刘表生于北方,长于南方,年少之时,便喜吃此物。元宵(汤圆)此物,表皮为面所做,劲道无比。刘表口中仅余数颗牙齿,自然嚼之不烂。犹若囫囵吞枣一般,猛吃一通,不想竟为此便要了刘表的老命……
伊籍哭声响起,紧接着便又传出一阵哭喊。“兄长啊……”刘备身立一旁,泪如雨下,当真是绵延不绝,泪水连珠。
关、张二人立于刘备身后,板脸低眉,瞧不出何种表情。其余太史慈等众皆立关张二人身后。人群之中独不见甘宁一人,可见甘宁对刘表之恨!刘备依仗刘表,而刘表亡故,甘宁身为荆州境内新野令刘备的部将,竟不来吊伤。
“哼!”蔡瑁身披白孝,冷笑一声。自顾自的与一旁烧起纸钱。
白起与周平二人一路快马,直到午后方才赶至襄阳城内。城门之上,白纱高挂,城内家家户户,门前皆系白布。待白起与周平二人走至刘表灵堂外时,便闻听一阵哭嚎之声。白起眉头微皱,甚为此行不齿!
只听哭喊,白起老远便闻知,哭嚎这人便是刘备!自从刘备让白起娶甄宓为妻,只为短银铸城,白起便甚为不齿。自此之后,君臣之间,便生出间隙。两人之间只不过是有一层窗户纸,捅开了,俩人便可诚心相对,捅不开?俩人迟早会分崩离析!而白起数年之内,在其位,不谋其职。大小适宜,该自己做得,不该自己做得,全部推掉。三五rì便向黄承彦处,去上一遭。
“郡守未定,倘若外敌来袭,如之奈何?”白起方一步入灵堂,便开口言道。“北有曹cāo,南有孙坚,西有刘璋、张鲁,若是来袭……”伊籍闻声,红着双眼,立时一拉白起摇头示意。
蔡瑁一班人等尽皆怒视白起。按理来说,长子为尊,刘表亡故,当由刘琦来为荆州之主,而荆州氏族林立,尤以蔡家、蒯家、黄家为最!蔡家掌权,蒯家掌政,黄家掌兵,此三家各理一政。而蒯家,蒯越常以蔡瑁马首是瞻,蔡瑁胞妹蔡婴,既刘表之妻,生有一子刘崇。蔡瑁自然偏于本家之人,有拥立刘崇为主之意。而长幼有序,一为常理,无拥立!一有拥立,无常理!
白起知道,此时若是不将此事点明,众人一走,荆州立主之事,还不是他蔡家说了算,到时……怕是刘备连安身之地都没有!虽说白起与刘备生了隔阂,但处事之时,亦是处处为刘备着想,要不然也不敢冒着这大不为,与灵堂之上,刘表尸身未冷之时,说出此事。
“此乃家事,景升尸骨未寒,此事当于景升下葬后,另议!”蔡氏看着火盆中渐渐燃尽的纸钱,又洒了一把进去。
刘备立于一旁,低头不语,时不时不抽泣一下,似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般。“刘荆州方丧,逸道问此作甚,又不是自家事!”张飞有着恼,忍不住叫喊道。张飞言罢,便瞧见关羽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咳了一声,瞪了张飞一眼。
张飞五大三粗,有酒有肉有架打便万事不管,自然不会细想其中缘由。而关羽却知,刘琦与刘崇二人虽说都是刘姓,同是刘表之子。但二人谁当了荆州之主,后果肯定不同。刘崇若是当了荆州牧,刘备这作叔叔的怕是连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可刘琦不同,刘琦向来与刘备交善。
“夫人此言诧异!此乃国事,非是家事!汉之十三州,荆州为其一。夫人说继位人选是家事?莫不是夫人yù自立这国中之国?难不成,夫人有谋反之意?”
此言话罢,着实恼了不少人。蔡氏被气得面sècháo红,似要滴出血来一般,指着白起“你、你、你……”连说了数个你字,蔡氏收回玉指,飞身扑向刘表盛尸的棺木。“景升啊!你死惨啊!你尸骨未寒,就有人上门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景升啊……”
“哪里来的伶牙俐齿的小子!与我打将出去!”黄祖戟指指向白起,怒叱一声,立时数名刘府护院冲了进来,不过皆并未带利刃进堂。
“谁敢!”蒋钦一声怒喝。太史慈、许褚等人立时从刘备身后挪了过来,站立白起身前。白起拨开许褚虎躯,手指蔡氏怒叱道;“自古长幼有序,汝等yù立此子为主,谁人不知?一九岁幼童,不知人事,何德何能为这荆州之主?百十万荆州百姓之主?”白起喝罢,又指向蔡瑁喝道:“蔡瑁!你与曹孟德暗通书信多年,若是此子继位,荆州事事便皆由你蔡家做主!到时你把荆州送与曹cāo亦是无人敢言!曹cāo恶名由来已久,你把这百十万荆州百姓置于何地?到时你高官厚禄,但你可曾想过百姓?”
“曹cāo欺君罔上,你蔡瑁与他同流合污,暗中勾结!蔡瑁,你究竟是何居心?”白起话音刚落,立时从堂外奔进一老者,正是蒯良。“此言当真!”
蒯良闻言,立时质问蔡瑁。蔡瑁不语。“蔡瑁你可敢在刘荆州灵前起誓,言你并无此心!?”白起又是一声怒喝。
“人无长xìng,不能立!蔡瑁啊!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蒯良瞧见蔡瑁不言不语,立时便知白起所言确有此事。
“自古有言,女子染政,祸事必生!古有吕后乱政,致我汉家江山险些夭折其中!蔡氏乃一妇人,竟yù自作主张,伙同其兄蔡瑁,献荆州!妇人之见,鼠目寸光!今rì,众位在此,便当着刘荆州的面,将这荆主之位定下来!”白起丝毫不将自己当成外人,言语之时,铿锵有力,自成一股威势!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将荆州之主的人定下来,便是rì后众人走了,也轮不到他蔡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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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天子,尔等为臣!”一少年瞧着身前数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孩童说道。少年虎头虎脑的,生得一双灵动无比的黑睛,一对眉毛,浓而不粗,细而不密。末端称燕尾状。鼻梁直而挺,一张小嘴,伶牙俐齿,指挥着数名孩童。
“孙韶,去给我搬张凳子来。”少年nǎi声nǎi气的说道。
“不去。”叫孙韶的少年,头一偏,嘴一嘟。“每回都是作皇帝,我不干,这回我来当。”
“轮也该轮到我了。”一旁又一少年插口说道。少年姓孙,名恒。
“去,去,去!”少年略微幼稚的脸蛋一板。“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说着指着孙韶道;“你去不去?”孙韶小脑袋一低,不敢吱声,低着头,去取凳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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