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记得那天,还有对面江丹看我时那双哀怨的眼神,中间包含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的嘴角蠕动着,半天后苦涩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江丹突然擦了擦眼睛,里面有几颗亮晶晶的东西在滚动,她高兴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嘴中喃喃道:“真的是你,阿伟。”
一阵冷风吹过,我松散的大衣突然被吹了开来,冷风让我身体陡然打了一个寒战,我一手提着方便袋,另一手下去就捏住了衣角的纽扣,一个身体就这样靠了过来,抱着我,中间夹着我那只还未来得及抽出来的手。
我感觉身体一暖,被寒风吹开大衣的那个间隙合上了,怀中多了一个不断抽咽的女孩,对面江丹的同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失常的她,可能她们永远也想不到,让江丹一直做梦都在想念的男人,居然是一个留着深深的胡须,有着一张很忧虑的脸的普通男人。
我叹了口气,方便袋在手中慢慢的滑落下去,此时此刻,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丝拒绝怀中女孩的理由,我垂下的手举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同伴都在看着呢,别哭了。”
江丹果真不哭了,鼻子用力的吸了一下,挂满泪珠的脸向着她的同伴转了过去,“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有点事。”然后那群女孩就互相拉扯的嬉笑走开了。
江丹的手臂抱得我很难受,很紧,有种窒息的错觉,直到那群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找不到时,我才幽幽的说道:“松手吧,我一只手还夹在里面呢?”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想趁机溜走吧?”说完哼了一声,貌似在回答我门儿都没有。
我苦笑着道:“把你脸上的泪珠擦干净吧,妆坏了,旁边的人都在笑呢?”你可以想像一下,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门口,一个梨花带雨的美女抱着一个丑男,有多么吸引行人的注意力,江丹刚才还没有留意到,这会四周瞧了眼,马上转了过来,抬起手就准备打我,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慢慢的用手指擦过她脸上的泪痕,擦得很轻,遗漏在冷空气中的热泪迅速冷却,沾在我的手指上带着一丝的冰凉。
“猪,谢谢拉。”
我弯腰提起地上的方便袋,江丹突然又抱住了我,“猪,你是不是又在想跑?”
我颇为无奈的说道:“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你总得让我先带回家吧。”
江丹闻言笑了,拉住了我大衣后面的衣角,像个小孩子般,“那你带我回去吧,我想看看你的狗窝,以后你若是在想跑,和尚走了庙还在呢,我看你怎么跑。”
于是我提着一个袋子,另一手捏着大衣的纽扣,后面跟着个女孩,双手随着步伐的移动左右摇晃着,而我的大衣又给荡了开来,我只得拼命捏紧,才不让冷空气灌进来。
“猪,毕业后你去那里了?打你电话怎么老是停机?”
“没钱冲话费,所以就停咯。”
江丹眨了眨眼睛,狡猾的问道:“那我帮你冲过一次话费,打你为什么还是不接?”
“我手机停了,就没有带身上咯,你看,现在手机还锁在抽屉里呢?”
“骗人,我不相信。”
“等下回去了你自己去抽屉看,快走吧,又开始下雪了。”
雪花在我们说话中已偷偷的落了下来,不大,飘洒在空中犹如阳chūn三月的柳树花,我推开平时总是封存着的单身公寓房门,脱下大衣抖了下雪花,对着东张西望的江丹道:“快进来吧。”
“猪,这就是你买的房子?还不错啊,花了多少钱?”
我郁闷的答道:“租的,房租一年一万。”
江丹转到那张大床旁,摸着旁边已经褪sè的床沿,突然说道:“猪,我搬过来好不好?这儿环境不错,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呢。”
“好啊,房租一月只收你800,概不赊账,另外你睡地板我睡床。”
江丹撅着嘴抗议道:“这么贵?那不如我自己买下来算了,反正也就50多平米,花不了多少钱。”
闻言我转过头来打量江丹身上的穿着,米黄坎肩外套,加一条牛仔裤,下面是一双今年很流行的马靴,加一起差不多要1000多块,是今年比较流行的搭配。
但买衣服和买房子是不同的,女孩一般比较爱穿,她们为了一套心仪的衣服可以一下子花掉整个月的工资,可房子就不同,在武汉非闹市区也是5000元一平米左右,50平方米的一套房子也要20多万,我不相信她刚毕业一年不到就有能力买下这套房子。
“行啊,你要是真把这套房子买下来,我给你交房租,你睡床我睡地上可以吧。”
“猪,这可是你说的?”江丹说完风一般的拉开了大门,然后不见了,我瞅着还在摇晃的门框,楞了半响,说走就走了?难道真的去买房子了?这不可能。
我关掉房门,然后打开煤气开始做饭,在超市有很多东西都没有买全,譬如大米就忘记了带,而家里的米刚好做完了,我只好用一个西红柿加一个鸡蛋下了一碗面将就着吃了。
收拾妥当后,我翻开了放在抽屉底部的手机,发现没有电了,插上充电器后,果真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我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通了。
“猪,你等着哈,快去把地板拖干净,我明天来。”
我郁闷的挂掉手机,怅然若失的坐在床上,难道一天时间,我真的要换个房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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